大師兄只想逃 第71節
承華同九嬰皆是獨子,倒無兄弟紛爭。老天帝退了位子,聽說同王母一齊頤養天年,終日養魚逗鳥,再不插手天界之事。 如今天界井然有序,儼然有一界獨大的架勢,全憑承華一人造化。 玉衡這兩個師弟,皆是龍鳳,唯獨九嬰…… 妖后縱溺,養的九嬰紈绔嬌橫,雖說有妖王之名,但卻是個甩手閑王,仍是宗族打理。 九嬰圈開這方庭院,外頭下了迷林陣,也并非什么絕妙陣法,只是玉衡雙目不視,才能被困于此。 玉衡闖不出去還好,誤闖出去才是大禍。妖界崇自在逍遙,尚八卦之術,奇門遁甲精通。 冠華樓外圍迷陣遍布,一步踏錯,便會殞命。就算僥幸碰對,半個時辰卦象變換,被困其中,若無人施救,亦是死局。 妖界冠華樓,可稱得上銅墻鐵壁。 逍遙仙心急如焚,到了門口,卻見玉衡坐在柴房。 逍遙仙叫他:“玉衡?” 玉衡:“……” “玉衡?玉衡!” 逍遙仙走到玉衡跟前,叫了兩遍他名字,那人才回神抬頭。 玉衡愣愣道:“逍遙?” 逍遙仙拽他起身:“地上涼,你坐在這里干什么?” 玉衡踉蹌幾步,扶住逍遙仙才堪堪站穩,逍遙看他半邊臉腫脹,嘴角撕裂,衣冠不整驚道:“有人打你???” 玉衡一整,攏好衣裳,才道:“無事,喂養靈兔,摔了一跤,磕到了臉?!?/br> 逍遙仙半信半疑,氣悶道:“我同你說了許多遍,此處不比藥王谷,你眼睛不好,走的不習慣,就躺下好好休養,兔子這種東西,自有人喂的……” 逍遙仙說著,隨意往兔籠中一看,當即頭皮發麻,烏絲倒豎,吱哇大叫,一下蹦到玉衡身后去了。 逍遙仙手指發抖,道:“這是什么?” 玉衡平靜道:“剝了皮的靈兔?!?/br> 逍遙仙雙目圓睜,話總是比腦子來得快些: 逍遙仙:“誰干的?有什么毛???” 玉衡眨了下眼,笑了一聲:“誰干的?” “此處只你,我,仙子三人,不是我,亦不是你,還能是誰呢?” 逍遙仙:“……” 這話一落,逍遙仙便知壞了。 當日,他同意伙同九嬰誆騙玉衡,并非只因他困于人手,畏刑懼打,是因當時九嬰說: “你若不陪我演戲,倒也可以,我也不稀罕裝成這討厭女人換他開心……” “我便直接告訴師兄我是誰,他那什么百花仙,早就被我砍成幾塊,送給魔殿中那個假貨玩了?!?/br> 逍遙仙當時四肢僵硬,舌根發麻:“你殺了百花仙?!” 九嬰手上金扇一搖,漫不經心道:“對,我殺了?!?/br> 逍遙仙一掌拍在桌上:“九嬰,你瘋了,你可想過,你這般妄為,是什么后果?” 九嬰抬頭,眼中一派天真,十分殘忍,惑道:“一個賤婦,死便死了,還有什么后果?” 逍遙仙咬牙道:“就算承華殷冥,一人貶其仙籍,一人將她囚于魔界,可是有誰想過害她性命?” 九嬰向來對那二人嗤之以鼻,道:“他們二人,畏手畏腳,縮頭藏尾,我管他們怎么做,總之如今,師兄在我手上……” 九嬰:“我便是比他們都要厲害?!?/br> 逍遙仙當真想將九嬰一顆腦袋摘下來好好研究,瞧瞧他里頭到底是有什么與常人不同。 九嬰可不計后果,逍遙仙卻不行。 人世萬千,諸多苦難,興許多時,人都常嘆生不如死。 可……逍遙仙卻仍想叫玉衡好好活著。 …… 片刻后,玉衡才又道:“是她吧?!?/br> 逍遙仙呵呵笑道:“你說百花仙子?這怎么可能……仙子人美心善,怎么可能會做此事……” 玉衡忽而嗤笑,他抬眼道:“百花仙子是不可能會做此事,但她,若不是百花仙子呢?” -------------------- 今日至少雙更,求個回復??。 殷冥不能在妖界多待,不能把命留這。 淵兒不是九嬰殺的。 第87章 逍遙仙還未回話,玉衡閉了嘴,外頭有些腳步,朝這邊過來。 九嬰打個哈欠,見玉衡和逍遙仙都擠在柴房,剛湊到玉衡身邊,卻聞到他身上有股味道。 腥膻中夾著血腥,一股子被人干爛的sao味。 九嬰皺了眉頭,卻聽逍遙仙道:“玉衡,你莫要亂想……” 玉衡冷淡的道:“我胡思亂想?” 逍遙仙嘴張了幾次,才終吐出些他自己都不信的話來:它們死,是得了病?!?/br> 玉衡指向籠中拔了皮的冷尸:“我倒奇怪,是什么病癥,能癥如扒皮碎骨?!?/br>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人世間,本就有太多你未瞧過之事,你不知,哪能說是沒有?” 九嬰往籠中一看,眉毛微挑,看著里頭rou塊,煞是滿意。握住玉衡手腕,在他掌心寫道:“逍遙仙說的對,我看,它們也是病死的?!?/br> “我也聽聞有種病癥,倘若患上,便會嘩嘩掉皮……” 玉衡:“……” 逍遙仙:“……” 逍遙仙只想讓九嬰閉嘴。 這下倒好,本就不叫人信服的東西,添了“嘩嘩”二字,更顯得隨意。 玉衡仙君道:“那可真是稀奇?!?/br> “仙藤林中,我曾養過靈兔數百,掉毛倒是常見,從未聽說有過掉皮?!?/br> 九嬰寫道:“今日不是見到了?” 逍遙仙眼看九嬰越描越黑,連忙找補道:“你比劃這么多,也不知玉衡也不知能不能認清楚……不如少說兩句?!?/br> 這話,本是個臺階,誰知九嬰竟信以為真,又拽來玉衡手腕,重新在上頭比劃一遍,還有幾分認真。 逍遙仙:“……” 玉衡不語。 直到回屋前,玉衡說他方才摔了這跤,身上著實不大舒服,要洗個澡。 逍遙仙:“正好,我去準備,早就該泡個藥浴?!?/br> 九嬰在玉衡腕上比劃:“我陪你洗?!?/br> 逍遙仙一頭兩大,朝后拽了九嬰一把,手指比在唇邊,示意噤聲,一個“噓”字。 逍遙仙道:“玉衡,我瞧你臉色不好,需要休息,你先回房,我和仙子準備一下?!?/br> 等玉衡走了,逍遙仙確認再三外頭無人偷聽,這才關上房門,指著籠中模糊rou塊,壓低聲嗓道:“又是你做的?!” 九嬰不以為然:“是?!?/br> 逍遙仙磨牙切切:“幾只兔子而已,你又是何必,再說,就算你叫它死,分明也有更多法子,為何偏偏就要選這一種!” 玉衡膽子不大,別看方才好似鎮定,他眼睛不好,接觸外物,全是靠一雙手,乍然碰著這物,定是大驚。 九嬰走到籠前,踢了一腳,漫不經心道:“誰叫師兄為了這些畜生忽視我……” “他本該只在意我的?!?/br> “……” 逍遙仙背脊發涼,無話可說。 屋中靜了片刻,逍遙仙才道:“你若是裝,便裝的像樣些?!?/br> “玉衡不傻,他如今愿意相信你是百花仙子,是心中執念,多少有些自欺欺人。哪怕萬中有一,也想是真??伞粲幸惶焖荒茉衮_自己……” 九嬰毫不在意,道:“那又如何?” 逍遙仙想了想道:“你師兄便再也不會對你笑了?!?/br> 九嬰面上一僵,終于閉了嘴。 逍遙仙這才知道他該如何同九嬰說話,說到后果,莫要說別人難過,要往九嬰他自己身上扯。 二人說了太久,若再多言,怕惹玉衡懷疑,出門前,逍遙仙忽道:“你可想玉衡雙目能視?” 九嬰道:“不想?!?/br> 逍遙仙皺眉,大惑道:“為何?” 常理而言,若是喜歡一人,不該想他萬事皆好么。 九嬰道:“他如今這樣,便就很好。他要人照顧,我能日夜都守著他?!?/br> “他瞧不見,世上萬般皆不入他眼,便都平等,若是他能看見,眼中唯獨沒有我……” “不如瞎著?!?/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