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奇葩一家親 第21節
這人也是神奇的很,能做婆家隔房叔子的主,卻不能做娘家大哥的主,就沒見過這么奇葩的。 陳舒敏看著周大紅的作派,不咸不淡道:“大嫂,你對你娘家侄子可真好,你若能把對侄子的心,分一點點給志學,志學如今也不會這樣?!?/br> 陳舒敏提起衛志學,屋里幾個女的,頓時不吱聲了。 而一直渾不濟,一副聽不懂人話的周大紅,在陳舒敏提到小兒子衛志學時,神情終于有了絲絲變化。 她抬頭,暗暗看了眼婆婆張冬梅。 見張冬梅黑了臉,趕忙垂下了頭,不再說話了。 而周杜和蘇若楠臉上,則浮起了唏噓,看周大紅的眼神也有了轉變。 衛子英和潘玉華都不知道幾個大人在賣什么關子,但兩人不是普通小孩,一瞅就知道大人們有問題。 兩人都忍不住翻開回憶,去找有關衛志學的記憶。 然而找了一圈,不管是衛子英還是潘玉華,竟都找不到多少有關衛志學的消息。 在衛子英的記憶里,衛志學這個堂哥,見天生病,很少出現在村里,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幾回。而在潘玉華的記憶里,衛志學則只有一個模糊的身影,甚至到了八三年,她再沒聽說過衛志學的任何消息。 潘玉華驚異。 一個長期生活在村里的人,怎么就突然之間無聲無息,沒了任何音迅呢。 這,不正常。 第19章 氣氛有些古怪。 衛良忠家三個女人突然歇了聲,周桂和蘇若楠也不再說話,兩婆媳對視了一眼,便垂下頭繼續干手里的活。 張冬梅楞楞地看了一眼周大紅,什么話也沒說,往大木盆里兌了些冷水,灑上一點鹽,沉默地出了廚房。等她走后,蘇若楠輕輕撞了一下陳舒敏,讓她看周大紅。 陳舒敏先前的話,也不知道觸碰到這對婆媳哪一點,老的走了,年輕的眼睛也發了紅,一副內疚傷心的樣子。 陳舒敏撇撇嘴,全當沒看到。 現在內疚,內疚給誰看呢。 算了,反正婆婆都沒說什么,她一個弟媳婦說這些,倒是招人嫌了。 張冬梅端著接豬血的木盆去了石壩,緊接著,外面就傳來了殺豬聲。廚房氣氛詭異,衛子英看不懂大人們葫蘆里在賣啥藥,把剝好的蒜放到菜板上,就想借看殺豬離開廚房。 剛和蘇若楠說想去看殺豬,她和潘玉華就被拉住了,說小孩子不能看殺豬,會驚魂。 衛子英沒走得掉,只能繼續和潘玉華一起呆在一處,等到外面喊要水時,兩小孩子才被放出廚房。她倆離開的時候,周大紅眼睛還是紅的,她木納著臉,心思不知游離到了何處,眼睛無神地盯著灶洞里的火…… 院子外,衛子英看著石壩那邊忙碌的大人,和一群打鬧的小孩,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好奇心,問潘玉華:“玉華姐,為什么一提到志學哥,奶奶她們就怪怪的?!?/br> “我也不知道?!迸擞袢A也奇怪的緊。 衛志學這么大個人,結果到了八三年,竟莫名其妙沒了消息,這么大的事,村里卻一直沒有傳出啥閑言碎語。 這不正常。 衛子英眼珠子詫異地盯在潘玉華身上。 ……左河灣還有你也不知道的事? 衛子英心里揣著事,眼睛一轉,落到了石灘壩上,剛看過去,心神就被鍋子頭神奇的cao作給吸引了。 殺豬凳上的豬已經斷氣,只見鍋子頭拿著殺豬刀,在豬的后蹄子上劃了一刀,旋即,拿根小軟管插到豬蹄上的傷口處,然后對準管子吹起了氣…… 這氣,還神詭異的……把豬給吹脹起來了。 衛子英懵圈了。 為什么要把豬吹脹? 這是啥原理…… 衛家這頭豬不算大,兩百斤都不到,一開膛,所有人就忙了起來,廚房里幾個女人也出來幫忙了,周大紅難過了一會兒,又成了個棒槌,起哄讓蘇若楠把豬肚給炒了。 蘇若楠和周桂都懶得理她,該怎么做,還怎么做。 中午的飯很豐盛,有酥rou、粉蒸rou、回鍋rou、爆炒小腸、和一道用豬血、豬肝、排骨加白菜蘿卜一鍋煮出來的刨豬湯。 刨豬湯湯濃味鮮,看一眼,就讓人垂涎欲滴。除此之外,桌上還有一些別的素菜,反正七七八八,湊了一大桌。 今兒衛家人多,石灘壩這邊六家人,除了隔壁錢家全來了外,另外五家,也各來了一個人并都帶了孩子,統共坐了四桌。 三桌大人,一桌小孩。 小孩間的那點恩怨,經過一頓飯后,就煙消云散了。吃完飯,衛子英還和錢二牛與馮勇玩了一會兒,這兩小孩也終于玩到了他們心心念念的木頭小狗。 衛家神出鬼沒的衛永民,在剃豬毛的時候也回來了。也不知道他先前都去了哪兒,回來后,神情有點不對勁,攤rou時,還不小心把幾塊rou給弄到了地上,被周桂好一頓削。 吃完飯,三桌大人嘮嗑了一個多小時,幾個媳婦幫忙著收拾好桌椅,就各自回了家。 張冬梅回去的時候,周桂讓她帶了兩斤rou回去,前次他們家殺豬,也給了他家一塊rou,說是給衛子英補身體的。 等人都走完了,周桂就開始心疼地分起rou來。 老太太、嫁出去的閨女,還有她娘家的老大哥和隔壁莊子的四姐…… 雖然她也沒少吃他們家的,可這不一樣。 以前她是收,這次她是送……分出去的,可都是她的rou啊。 “老大媳婦,等會兒給你奶把這塊rou提過去?!敝芄饾M臉心痛,挑來挑去,最后選了一塊后腿rou給衛老太。 “一共才幾塊后腿rou,我都沒沾到味呢,就少一塊了?!?/br> 眼不見為凈,周桂心疼地把提起來的那塊后腿rou,砰地丟到旁邊的簸箕里??炊疾辉倏匆谎?,生怕多看一眼,就會忍不住把rou提回來。 “奶,不心痛,等我長大了,我天天煮后腿rou給你吃?!?/br> 衛子英小爪子提著那條讓她很好奇的豬后腿,大眼睛瞇著豬蹄子上的刀口,一邊貼心地安慰她奶,一邊研究鍋子頭把豬吹脹的奧秘。 看了一會兒,衛子英就知道咋回事了。 原來他吹的不是豬rou,而是豬皮。 把豬皮當氣球一樣吹,豬就發脹了,但衛子英還是沒弄明白,為啥要把豬吹脹。 “哈哈,好,那奶等著?!?/br>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乖孫孫的話安慰到了,周桂哈哈一笑,終于不那么心疼了,轉身,又拿著刀在另一塊rou上割了一刀。 這塊rou比較瘦,沒多少肥的,她準備等會叫老大給隔壁莊子她四姐送過去。 她娘家八兄妹,死的死,散的散,如今落戶在這甘華公社的,就剩下這個四姐和鎮上的老大哥了,一年到頭她也沒什么可以給他們的,就每年殺豬的時候,送上一斤rou。 周桂是周家最小的女兒,在記憶中,那個年代比起現在來更難,至少現在還能糊口飯吃,餓不死??尚∪兆訖M行的那些年,到處戰亂,居無定所,她是跟著大哥和四姐逃難,從北方逃到甘華鎮,這一路上,是大哥和四姐討飯把她養活的。 至于其他的家人,從離開北方老家后就散了,幾十年過去,連個音訊都沒有。 “天天后腿rou,地主家的老太太,都不見得吃的起。衛二嬸子,你福氣還在后頭,等著享你家小英子的福吧?!备舯谠鹤?,錢二媳婦出來倒水,恰好聽到祖孫兩的對話,樂呵呵的打趣了一聲。 周桂驕傲:“那可不是?!?/br> 錢二媳婦倒完水,也沒進屋,站在自家廚房門邊,忽地壓低聲音:“二嬸,今兒上午你忙,還不知道吧,周家三柱回來了。一回來,周柄貴就扛把鋤頭,把呂家的大門給砸了?!?/br> 周桂老眼一驚:“啥,砸門,莫不是周三柱不好了?” 能讓周柄貴氣得砸門的,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周三柱不好了。 一邊,聽到錢二媳婦話的衛子英,耳朵一支棱,散漫的大眼睛,咻地一下亮了起來。 入鄉隨俗。 衛子英現在是越來越把自己當個人了,一聽錢二媳婦要說八卦,立即來了興致,就差沒搬根小板凳,磕上瓜子了…… 正在用棕葉系rou的蘇若楠,看著小眼睛熠熠發亮的閨女,覺得有哪里不對。 她側頭,看了眼說話的婆婆和錢二媳婦,又瞇著眼,看向目不轉晴盯著錢二媳婦的閨女,覺得自己離開的這幾個月,好像錯過了什么。 錢二媳婦啐了一口:“可不就是不好了,我上午去溝子那邊瞅過了,周家小兒子算是完了?!?/br> “咋回事?”錢二媳婦的這話,讓周桂心底心出一種不好的感覺。 衛子英嘶了一口氣:“不會是缺氧,壞了腦袋吧?” 那天在舊宅她有看過周三柱,當時周三柱小臉就發了紫,一看是憋氣太久導致的。也不知道朱標強捂了周三柱多久,那天她和玉華姐在柴房外聽到的哭聲,就有些虛弱,若她判斷沒錯,周三柱哭聲傳出來之前,就已經被朱標強悶了一會兒了。 這么長時間,周三柱沒被朱標強悶死,已經算是幸運。這崽崽雖然是找回來了,但結果卻不好說。 “哎呀,我的個乖乖,小英子咋知道的?”錢二媳婦聽到衛子英的話,不可思議地看向她。 衛子英小臉一片天真:“呂家被蛇咬那天,柄貴叔說的啊?!?/br> 她可沒說瞎話,雖然她沒親耳聽到,但周柄貴從醫院回來后,的確有人提過周三柱腦袋缺氧的事。 這話,她是從老太和潘奶奶的談話中聽來的。 腦袋嚴重缺氧的后遺癥,不外乎就那幾樣,要嘛就是智力受損,反應遲鈍,要嘛就是出現癲癇癥狀,或是別的身體癥狀,但后面兩種只是一般缺氧才會出現的癥狀,錢二表嬸一驚一乍,想必,周三柱應該是前者。 錢二媳婦一拍大腿:“可不就是壞了,造孽哦,我上午去看了下,眼睛都沒啥神,傻呆呆的,柄貴媳婦哭得眼睛都腫了,三柱以后怕是完了?!?/br> “媽,我和永華出門這段時間,村里都發生了些什么???”聽著錢二媳婦談話的蘇若楠,心驚不已。 她今天才回來,只知道閨女傷了腦袋,其它的還啥都沒聽說,聽他們談話,村里怕是發生了什么嚇人的事。 蘇若楠疑惑剛生起,錢二媳婦就忙不迭把左河灣最近發生的事說給她聽,聽完整個事件,蘇若楠驚呆了,好久都沒回過神來。 周桂一臉唏噓,咒罵道:“挨千刀的,好好的孩子,就這么被禍禍成傻子了,那朱標強真該死?!?/br> 這要換成自家孩子,她肯定要找朱家拼命。 “可不就是?!卞X二媳婦嘆了口氣,感慨道:“等著瞧吧,呂家被砸只是個開始,柄貴媳婦生三柱傷了身子,醫生說,以后都不能再生,三柱是柄貴最后的一個娃,這事,柄貴不會善罷甘休的,他肯定會找朱家算賬?!?/br> “朱家不會認賬的,柄貴叔打不過,要吃虧?!毙l子英小腦袋猛點,點完后,把自己分析出的結果,很誠實的說了出來。 沒見那天大爺他們那么多人去朱家,都沒鬧出個結果嗎。最初的那把火被朱家壓了下去,想再翻賬,不可能了,不定還要被朱家倒打一釘耙。 “二嬸,你家英子了不得哦,竟還知道周柄貴要吃虧?!卞X二媳婦一聽,看衛子英的眼睛頓時生起了驚訝。 我的個乖乖哦。 這小丫頭明年二月份才三歲吧,瞅瞅,竟能看出這些事了。她家的二牛七歲了,除了玩還啥都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