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我一句試試 第26節
一來二去,兩人熟了起來,景文看他瘦了吧唧,于是經常藏著小零食偷偷喂給他,跟養親弟弟似的。 因為小少爺很瘦,所以他的手也不像普通小孩那樣rou嘟嘟的,而是每根指頭都纖細修長,指甲蓋圓潤可愛,屢次被老師叫上去當手摸。 久而久之,景文變得很喜歡牽他的手,握在掌心里揉來揉去,偶爾還惡劣地放到嘴邊咬一口。小少爺一開始還罵他踢他,后來就麻木了,也不反抗了,一臉冷漠地放任他這種變態行徑。 這都是小時候的荒唐事兒,但景文總覺得,他后來之所以會變成手控,估計也有一部分這個原因。 他會對手長得好看的人心生好感,并且持有欣賞的眼光,比如……寧栩。 剛才近距離觀察才發現,那雙手生得近乎完美。皮膚細膩光潔,關節微突卻不過分,手背上rou眼可見青紫色的血管,指尖因為充血而彌漫著粉潤的色澤。 景文松開捂著臉的手,輕輕地送出一口氣。 齊浩洋驚奇地看著他的臉,喊了起來:“哇,你的創可貼上怎么還有一朵花?店員jiejie給你畫的?” 景文推開他的手道:“浩子,問你個問題。假如你有個很討厭的人,現在你變得沒那么討厭他了,然后你發現他可能是另一個你討厭的人,這種情況該怎么辦?” 齊浩洋的目光逐漸呆滯:“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什么討厭的一個人另一個人……” “你傻啊?!本拔纳斐鍪直葎?,“假設你討厭a,也討厭b,但是你漸漸發現a人還不錯,跟他處得稍微好了點,這時候你又發現他也許、可能、大概率是b?!?/br> 齊浩洋臉頰抽了抽:“……就是說a對你隱瞞了身份唄,我能問一下a是誰嗎?” 景文不自在地看向別處:“不是我,我一朋友?!?/br> “哦——你一朋友啊——”齊浩洋拖長了聲音,“那要看看他有多喜歡a,呸,好感a,也不是……就是他到底更看重和a的關系,還是對b的厭惡了?!?/br> 景文不耐煩道:“你這說了跟沒說一樣?!?/br> 齊浩洋清了清嗓子:“不過最關鍵的,還是得讓你朋友先確定,a和b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br> 景文頓時覺悟,好像是這么個道理,他現在還不能確定寧栩到底是不是如生,如果不是的話,那豈不誤會大了? 除了手型、紅痣相似之外,他們還有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數學都很好,聲音似乎也有點像。不過如生每次直播都離攝像頭有段距離,看不清楚手的具體細節,麥也是電流麥,根本聽不清聲音。 同時,他們的不同之處也有很多——比如那只狗,雖然都是邊牧,但名字不一樣;比如如生喜歡玩花切和魔方,可寧栩一次都沒有玩過;比如如生的直播間總是放輕音樂或者小甜歌,而根據上次寧栩的歌單來看,他更喜歡聽英文歌。 景文煩躁地站起身,在齊浩洋的大呼小叫中往回走去。 他得想辦法確認清楚才行。 * 校隊的名額最終定了下來,高三的三個外招分別是寧栩、李裘和實驗1班的體育課代表。 錢揚簡直收獲了意外之喜,原本蘭高的體育項目是教育部一再強調要加強的。為此,學校還特地搞了課間cao、晨跑以及周五下午的體能鍛煉。 這次校隊一下子從三班選走兩個人,哦不,加上景文是三個。因為這件事,黃大洲甚至在開會的時候表揚了他一番。 錢揚當即下令,讓三名球員可以請假訓練,并且比賽當天,全班所有人都要去一鳴給他們加油。因為實力不足的原因,蘭高每次對外比賽都是去別人主場,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寧栩和李裘正式加入了校隊的集訓,第一天訓練完之后,兩人連胳膊都快抬不起來了。 下訓之后,天色漸暗。 李裘像條死魚一樣垂著頭,整個人精疲力盡、渾身濕透。寧栩比他稍微好點,不過也累得臉色發白,頭發像被水洗過一樣。 小胖拿了兩瓶水遞給他們,擔心地說:“那個連江居然那么變態,第一天就讓你們沖刺八百又跑八千米,完了還要引體向上俯臥撐走全套,這也太恐怖了吧!” 李裘灌了口水,喘著氣道:“何止八千,說是八千,最后算下來跑了一萬,我他媽晚飯都快吐出來了?!?/br> “太狠了,栩哥你還好嗎,怎么都不說話了?”小胖看向寧栩。 李裘呼吸不勻地說:“他引體向上做滿了十分鐘,反正我是做了二十個就放棄了,你看他嘴唇都發白了?!?/br> 小胖惱火道:“連江也太可惡了,有這么把人往死里訓的嗎!” 話音剛落,后腦勺就不輕不重地被推了一下。 身后傳來景文的聲音,“小同學,怎么在背后講人壞話呢?!?/br> 小胖回頭看見他,連忙閉上嘴巴。 他對寧栩道:“打車回去嗎,這個時間校車不運行?!?/br> 寧栩點了點頭,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和景文一起往后門走去。 小胖疑惑地問:“他們為什么要一起打車?這倆少爺還需要拼單?” 李裘頓時不裝死了,露出八卦的表情:“這個嘛,讓我跟你細細道來……” 寧栩到家后,累得不想多說話,徑直回到了自己家里。 天已經徹底黑了,院子里亮著幾盞矮燈。 景文站在鐵柵欄外面,看見里面安靜地趴在地上玩玩具的露娜,突然靈機一動,心生一念。 他扒著柵欄,試探著小聲喊道:“吃罐頭?” 邊牧抬起頭,眼神漠然地看了看他,繼續低頭啃咬玩具。 景文不死心,想到了更好的一招,于是小心翼翼地推開柵欄,走了進去。 邊牧自顧自地玩玩具,絲毫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景文抓住它的牽引繩,準備把它帶到門外去,然后松開繩子隔遠一點,大喊幾聲“吃罐頭”,看看它會不會跑過來。 他牽住狗,躡手躡腳地往院子外面走去。 突然,背后的門開了。 里面傳出一聲怒斥,“什么人?!” 景文沒想到寧博偉在這里,手里一哆嗦,繩子滑了下去。 吃罐頭發出低低的吠聲,似是在回應寧博偉,他馬上意識到事情不對,又問了一句:“到底是誰在那兒?” 景文見勢不好,只得閃身躲到了柵欄后面,從縫隙硬生生擠進了自家院子。 寧博偉看不清楚情況,轉身進去開了燈,又跑出來查看。 在看見吃罐頭坐在門口,而鐵柵欄被打開后,他登時明白了。 “還真是偷狗賊!殺千刀的東西,別讓我抓到你!”他怒氣沖沖地對著空氣罵道。 躲在柵欄下面的景文:“……” 寧博偉把吃罐頭牽了進去,一進門就和艾珂說:“這個小區居然有人偷狗!物業電話是多少,我要投訴他們!怎么什么人都放進來?” 艾珂正在給寧栩端海鮮面,聞言詫異道:“偷狗?不會吧?!?/br> “就是偷狗賊!我剛才看小栩太累了,怕他進來的時候門沒關好,結果一出去就看見有人鬼鬼祟祟的,想把吃罐頭牽走?!睂幉﹤シ抑飿I的電話,看上去氣得不輕。 寧栩吃了口面,鎮定地說:“爸,是不是你看錯了,我們小區的保安挺嚴格的,不是本小區不讓進門?!?/br> 寧博偉堅定地說:“絕不可能看錯,你沒見過偷狗的,以前街上經常有那種狗販子把狗偷偷毒死拿去賣,剛才要不是我出去,吃罐頭就被帶走了!我就說院子外面也得裝監控吧?!?/br> 寧栩咽下面條:“它不可能跟不熟的人走,它很聰明的?!?/br> 他摸了摸吃罐頭的腦袋,喂它吃了一條蟹腿rou。 “是啊老寧,我們家狗智商很高,可能是它自己開門跑出去的?!卑嬲f道,“行了,你也別投訴了,人家工作不容易,我明天跟物業說一聲,讓他們注意點就是?!?/br> 寧博偉這才不情不愿地坐下吃面。 寧栩問道:“寧阮呢?” 艾珂指了指樓上:“在房間,她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蔫兒了吧唧的,一放學就纏著她爸說周末要過來住?!?/br> 寧栩吃完面,上樓敲了敲房門。 里頭傳來寧阮細細的聲音:“進?!?/br> 他推門進去,看見小丫頭正無精打采地趴在床上,手里拿著手機刷視頻。 “怎么了,在這兒傷春悲秋呢?”寧栩摸了摸她的頭問。 寧阮披頭散發地爬起來,蹙著眉說:“哥,我覺得心臟不太舒服?!?/br> 寧栩的臉色凝重起來:“刺痛還是鈍痛?持續多久了?我馬上去聯系季醫生?!?/br> 寧阮趕忙道:“不是現在……我、我也不想去看醫生,你別找他?!?/br> 寧栩以為她使小性子,眼神沉了下來。 正要教訓她,就見她耷拉著腦袋,聲音悶悶地說:“哥,你有沒有過這種情況,想到一個人的時候,心臟跳得很厲害,就好像心臟病發作的感覺那樣?!?/br> 她噘著嘴道:“可是過了一會兒又會平靜下來,然后反反復復,上次季醫生不是說我好轉了嗎,為什么還是會這樣?” 寧栩聽懂了。 他擱這兒緊張,合著這小丫頭片子是情竇初開了。 他冷笑了一聲:“那就說明那人惹你生氣了,以后離他遠點?!?/br> 開玩笑,他家丫頭過完年才十ban四,哪個小男生撲上來都要被他一腳踹開。 寧阮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好像感受到了他的不高興,抓起手機討好地說:“你今天直播嗎,我給你放音樂,最近新建了個歌單?!?/br> 直播間的濾鏡和bgm都是她最喜歡的,寧栩面無表情地說:“你都來了,我還直播干什么?!?/br> 寧阮笑道:“我想看那個車厘子會不會來,他好長時間沒上線了,該不會因為那支舞自閉了吧?!?/br> 寧栩這才想起來這號人,“我直播他也不一定上線,他又不是一直蹲我直播間?!?/br> “怎么不會,群里都說他密切關注……”寧阮不小心說漏了嘴,自動把剩下的話咽了下去。 “群里,什么群?”寧栩不解。 寧阮打了個掩護:“你快去播吧,都要十點了,播完早點睡,明天教我寫作業?!?/br> 寧栩被她推進書房,自打上次之后,艾珂總算把家里的書都搬了過來,他也順勢將書桌挪到了書房里面,換了個寬敞的地方直播。 他上線開播,也不知道寧阮在哪個群發了通知,直播間立刻涌入了一大批人。 【啊啊啊啊,老公你終于回來了!】 【嗚嗚嗚,我那不顧粉絲死活的前夫,你可算開播了?!?/br> 【你知道距離你上次直播,已經過去!多久!了嗎!沒良心的家伙!】 寧栩說:“抱歉,最近忙籃球比賽的事,沒想起來播?!?/br> 【天哪,老婆不僅是學霸,還會打籃球!】 【嗷嗷嗷太愛籃球小狗了!什么老婆明明是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