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宋 第2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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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不用他從國庫里出錢,只要表現一下興趣,就有大商人愿意主動接這單了。 “公子!”他的臣子張仲熊悄悄走來,“這是北邊傳來的急信?!?/br> 趙士程回過神來,見張仲熊抱過來一只白鴿,微微一笑,從鴿子腿上取下那張寫著小字的紙條。 內容是北方李彥仙部的大捷,以及簡單的戰斗過程。 他輕笑起來:“終于,到了這個時候么?” 張仲熊聽得很疑惑,什么叫這個時候?但他不敢問,官家的秘密過于多了,問多了,指不定就被官家論斤賣了。 趙士程卻是太高興了,當火器開始在戰場上找到自己的使用方式,那么,游牧民族的戰術,便要開始大改特改了。 那時,戰術雖然重要,但更重要的事情,便成了拼國力,拼錢財,而不再是拼戰馬和個人武勇,不再是蠻夷打敗文明,文明國度,已經找到將財力轉化為戰力的辦法。 而論國力與錢財,大宋可真沒有怕過誰。 他也可以以遼東為基地,開始新的安排了。 第339章 聽爹的 三月, 萬物爭春。 遼國舊都,中京,如今是金國東樞密所在。 覆蓋在草場上的皚皚白雪融化, 露出了春草嫩芽,幾名滿面風霜的牧民正在放牧。 他們牧的是軍中馬匹,軍馬不像野馬群,沒有頭馬, 只能少量放牧, 不能像牛羊那樣一次放牧大群。 牧民們十分小心,他們是軍奴, 生怕這些軍馬磕著碰著。 只是他們私下里聊著的事情, 卻完全不一樣。 “聽說了么, 草場上有一戶商人, 想要給母馬配種, 只要拉過去轉一轉, 便能得兩升米, ”有牧民低聲道, “也不遠, 要是遇到了, 咱們便試試?!?/br> “我也聽說過,可是那幾匹馬, 看著不對,蹄子有疫, 怕是瘟馬?!庇钟腥诵÷暤?。 “那又如何, 開春本就易得馬瘟, 軍中馬兒群養, 誰知道是在哪里沾染的?”當先的牧民輕聲道, “大了不挨兩鞭子,好過挨餓?!?/br> 旁邊的兩名牧民也露出贊同之色:“這事莫要聲張,多牽去幾次,還能多得幾升米?!?/br> “可是,若這些馬兒都死了,咱們怕是要被轉賣出去?!庇钟幸幻撩癫蹇?。 “如今這些女真軍戶沒錢,買不了那么多奴隸,”當先牧民低聲道,“說不定咱們便被丟去榷場,賣到遼東去種地了呢!” 這話一出,簡直是絕殺,周圍的幾人紛紛露出意動之色。 去歲,他們軍中有幾名奴隸被發賣到榷場,誰知今年開春便回來了,還帶著錢財把自家妻兒贖買去了遼東,不知有多少軍奴看得眼紅。 聽說遼東那邊,自己開墾的土地,一半交給朝廷,一半歸屬自己,凡是入軍中者,家中能免一半田賦,只要肯賣力氣,便能活下去。 無論如何,都比在這金國挨餓吃苦來得強??! 幾人閑聊中,便看著幾名馱著糧袋的牧民,幾人對視一眼,悄悄靠了過去,低聲問對方要不要配種…… - “這次女真軍馬遭遇嚴重馬瘟,至少半年,難以組織鐵騎犯邊了?!币幻∶赖那嗄暾谶|陽城中,低聲對陳行舟匯報,“我聯絡了一些舊部,如果我們打入中京,他們都愿意舉兵響應?!?/br> “咔嚓?!?/br> “做得不錯,這次行動十分縝密,”陳行舟滿意道,“比你哥強多了?!?/br> “咔嚓!” “先生過獎了,這是人心所向,”耶律敖盧斡微微低頭,面色謙卑中,還是帶上了一種年輕人應有的意氣風發,“女真倒施逆行,遼國舊地,都在盼望脫離苦海?!?/br> “咔嚓咔嚓!” “雖然有因,但你能前去將他們聯絡起來,也是冒了風險……” “咔嚓咔嚓咔嚓!” 陳行舟終于惱了,眼眸一冷:“耶律雅里,要吃甘蔗滾出去吃!” 耶律雅里不悅道:“我辛苦從南邊花大價錢買來的一船甘蔗,一靠岸就快馬加鞭地給你們送過來,你們不說謝謝,還罵我?” “兄長,”耶律敖盧斡低聲勸道,“我在與先生談正事呢,你莫要鬧了?!?/br> 耶律雅里嘆息道:“那也要休息啊,你們這些人,一有事便忙得不眠不休,連吃羊rou都不蘸芝麻醬……” “你再出一聲,我就把你綁回遼澤城!”陳行舟并不領情,轉頭對敖盧斡道,“中京道是金國如今的要害,若能攻下,便能將女真分割為東西兩部,斬斷了東邊援助,便能全力圍剿西部女真,這是朝廷給出的計劃,不能有失?!?/br> 完顏婁室掌握的西樞密院是如今力量最薄弱的地方,那里部族都是遼國舊部,遠離中樞,一旦被困,金國是沒可能救回他的。 最重要的是,金國這些蠻夷,實在是太不會統治治下了。 女真騎兵是金國最精銳的力量,一名女真騎士背后至少有三個民夫供給馬草、打理馬匹、修理馬具,是真正的燒錢大戶。 在攻下遼國后,女真人為了防備遼國復辟,將遼國大量的頭下戶和寺院的二稅戶變為奴隸。 頭下戶是原本遼國貴族的附庸,沒有牧場,地位類似佃農,二稅戶是寺院附庸,沒有土地,只幫助耕作,也類似于佃農,這些人幾乎占據了遼國一半以上的人口。 以往在遼國治下,這些頭下戶與二稅戶雖然日子過得也極難,但至少還有一點自由,生命權還是屬于自己,但在成為女真人的奴隸后,他們便成了可以被隨意交換買賣的貨物,行動受到了極大限制。 維持騎兵需要的錢財人力太過龐大,而金國這幾年開拓陷入低潮,奴隸的生活自然一日不如一日,這種情況下,金國治下盜匪橫生,大小起義不斷,無數邊民寧愿死在風雪中,也要冒著危險,逃入宋國。 所以,耶律敖盧斡只需要表示一個大宋的意思,遼國舊部們,便會悄悄進入麾下,愿意在關鍵時刻,一呼百應。 “您放心,我會隨時關注那些族人,不會出岔子?!币砂奖R斡低聲道,隨后,他有些遲疑地道,“另外……我這次回中京時,有不少人、想讓我稱帝?!?/br> 陳行舟對些并不意外:“大遼倒太快,至今不過十年,還有人惦記是常理,你是聰明人,有些事不需要我提醒,我信你?!?/br> “謝先生,”耶律敖盧斡說到這,也忍不住抱怨道,“您當初要找的是我,我還可多想一些,但如今這情形,已比當初好許多了?!?/br> 耶律雅里冷笑了一聲,本想用力啃一口甘蔗示威,又怕被趕出去,便不悅地瞪了弟弟一眼。 “官家也有打算,等拿下關外之地后,會劃分牧場,由各部牧民自管,契丹舊部能分一份,但王朝之名,必然不會有?!标愋兄蹖⒃捲谇斑?,“這些前提,我便都說給你們,我可不想將來拿你們做邀功之階?!?/br> 耶律敖盧斡苦笑道:“自古滅國,都是失了民心,又有哪個能復?我只求解了契丹一族這奴仆之身,便足矣?!?/br> 他本是良善之人,這些日子潛伏在舊都附近,看盡了契丹族人受的欺壓與□□,恨不得立刻與金人拼了。 陳行舟心說你們當年不也這么欺負女真人么,如今風水輪流轉,被如數奉還,也怪不了別人。 但話肯定是不能這么說,他便轉移話題:“沒有騎兵,金國戰力便會大減,我等的任務,是以從東南方出兵,李彥仙、韓世忠部從西南方出兵,圍攻中京城。這一戰,女真部必然全力反抗,損失不會少,藥師,你做主攻,責任重大,傷藥、糧草都得做好儲備?!?/br> 郭藥師正在擦槍,聞言漫不經心地道:“我自曉得,這三五年駐守遼陽,骨頭都硬了,終于等到老夫出兵殺敵的時候?!?/br> 說著,還拿起火槍,轉了一個槍花。 陳行舟繼續交代任務:“我等大軍出擊,雖然約定了時間,但也會有先來后到,如此大的兵力調派,瞞不過金人,必然會被全力狙擊,朝廷這次又重新補了三十門新火炮,十船火粒,你生省著點……” 郭藥師驟然起身:“什么!在哪里,我這便帶人去領?” 陳行舟頭痛道:“還在密州,等這兩天浪小些,便能發貨!” “何必麻煩市舶司的諸位大人!”郭藥師豪邁道,“區區風浪罷了,我這便帶著水師船隊,前去密州取貨!” 陳行舟當然不會允許,密州是大宋最大的火器作坊、織造中心、烈酒、藥品這些北地必需之物,那里都有大量庫存,上次郭藥師的船隊去了一次,在密州打了四十多張欠條,沒能賴掉,山水姑娘親自讓師尊找他要賬,他付錢時那可是把心都揪痛了。 商量好這次遼東所處位置,陳行舟又嚴令治下清查金國諜報探子,這幾個月,這些老鼠的活動越發猖獗了。 郭藥師與耶律兄弟都點頭表示同意。 陳行舟把事情交代好,便讓他們去各忙各的。 耶律雅里沒走,他沒什么事情,準備繼續當個圍觀群眾,看這種大戰可比出去釣魚好玩多了。 不過,這時,陳行舟六十多的老父親走了進來,他神情嚴肅,正要開口,看耶律雅里,便沒開口。 陳行舟轉頭看耶律雅里,用眼神示意他自覺些。 “有什么事連我也不能聽……”耶律雅里撇撇嘴,抱怨了一句,把甘蔗放好,出門而去。 “發生何事?”陳行舟這才低聲問老父親。 “前些日子,火器失竊之事,查出了些眉目?!标惌彽吐曊f了句,然后便從袖中拿出了幾張字畫。 看著畫上花鳥看似沒有問題,但陳行舟卻微微挑眉,這些畫上,以花和鳥的數量做隱喻,把軍械庫附近的人手、布防做了記錄,書畫的空白處,背后有父親標記的“趙桓”、“趙構”等名字。 “這才多久,這些人便忘記官家是怎么上位的?”陳行舟嘆了一聲,伸手將這幾張字畫放入火盆,燒掉了。 “十年時光,總是還是有人不甘?!标惌彄u頭,“損人不利己,自取死路矣?!?/br> 陳行舟微笑道:“爹爹啊,我以為你會求情呢?!?/br> 畢竟他的老父親,當年也算是那位荒宗太子的臣子,這些年便是倒了遼東,也沒少照顧荒宗一脈。在朝中陛下上位,其它宗室都歸家后,荒宗一脈都未離開遼東,他們便也沒有先前那么關注,在老父親的默許下,一些人還當上小官,用來補貼家用。 陳瓘低聲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官家政清人和,乃千古明君之像,所圖之治,豈能為了老夫一點私心動搖,既然他等不想活,這次,便讓為父處理?!?/br> 陳行舟微微挑眉頭:“好?!?/br> 第340章 玩不玩的起? 遼澤城的西南邊, 靠近港口處,有一個特殊的小鎮。 這里有一片還算肥沃的土地、有街道、有店鋪、還有許多遼澤城來求學的學生。 私底下, 許多人將這里稱為太子鎮, 因為當年大宋荒宗的太子趙桓就是和他家宗室一起,被打包流放到此地,開荒種地, 后來在宋國新帝即位后, 陳行舟要求把這里改名為王子鎮,不許再稱太子鎮, 違者罰錢兩文。 趙宋的宗室們一開始雖然叫苦連天, 但人的精神是堅韌的,在經歷過生死危機后, 他們也用拿筆的手扶起了鋤犁, 開始學著開荒、耕作、筑屋,過了兩年勉強立住腳跟后,便開始以他們優秀的文化修養,開始教人讀書識字。 遼澤城的本就是新建的城池, 大多是東京道與南京道來求活的流民, 知道這些人都是名師后, 咬咬牙也愿意在他們手下求學,至此, 這些宗室的生活才算勉強到了小康, 可以隔幾天吃一次rou而不心疼了。 再后來, 大宋允許宗室歸家, 離開的宗室們便將鎮上的田宅留給了沒有回去的荒宗一家, 這樣, 就算荒宗一脈不歸于大宋, 這些田宅也足夠他們在遼東當一個富家翁了。 …… “爹爹,今天的鴨rou真好吃!”一名五歲小孩坐在桌上,對年輕的爹爹說。 “這算是什么,”年青人露出回憶的笑臉,“當年我在宮中時,吃一道鴨舌,便需一百多只活鴨,還有龍骨湯,哪道湯頭不是雞鴨牛羊齊蒸出來的高湯?穿的是上品蜀緞,衣上繡品要好些繡娘繡上半年,騎的馬匹價值千金……” 小孩的想象力想不到這么高的境界,他只知道鴨湯飯很好吃。 旁邊清秀女子看著小孩與相公都吃得差不多了,便收拾碗筷,回廚房撿了些已冷的飯食吃掉,她是相公花費了不少心思挑選出來的妾室,雖然已經生了一兒一女,但沒法上臺面,不能與相公同食。 在家里,相公要他們按規矩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