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下鄉后[七零] 第39節
周隊長瞅眼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沒死心:“我跟你說,你要是真去了被蘭花公社的人抓到,我可撈不了你?!?/br> 怎么會。寧渝心想,唐際秋是因為沒地方存放鴨子,所以一時糊涂沒把鴨子擰死。而他家里茗茗身上有那個神奇的東西,完全可以把鴨子處理后再帶回來。 那片蘆葦蕩到底危不危險,總得自己去看過才曉得。 他不傻,明顯有大風險他也不敢冒,踩踩點,真就先踩踩點,要是看得緊他就放棄。 周隊長不理他,加快速度趕著車,快到村里時,忽然小聲說:“你要真想去,下周三我到蘭花公社學習時你跟我一起去,小唐那小子屬狗的,聞到味兒估計也要摻和進來?!?/br> 這倆一個機靈一個穩重,沒準還真能拿他幾只野鴨。 他祖宗的! 蘆葦蕩也不是蘭花公社人一鋤頭一鋤頭挖出來的,平時也沒有看顧過,而且并非整個蘆葦蕩都在蘭花公社境內,憑什么就被他們劃到自己碗里,別人想憑本事抓幾只鴨都不成。 周隊長記仇,分外記仇! 去年丟了那么大一個臉,今年怎么也得把臉給一瓣一瓣撿起來。 再者,他又笑著哼哼說:“聽人講野鴨滋味好,你芳芳妹子要生了,就在十二月份,你要是抓到記得分我一頭?!?/br> 寧渝驚喜應好,周隊長做事靠譜,有他在這事兒就成了一半。 難怪呢,周明芳是隊長小女兒,讀完高中后憑著自己的本事考進罐頭廠,工作幾年,年初那會兒和同樣在罐頭廠工作的高中同學結了婚,如今懷了孕,隊長嬸子經常包袱款款地去縣城看女兒。 野鴨湯滋補,他這當爹的心疼閨女,自然也想讓閨女喝喝。 回到家中,寧渝和喬茗茗說了這事兒。沒過多久唐際秋來了,兩男人在院子里嘀嘀咕咕商量好一陣子,敲定種種計劃方案后就等著下周三的到來。 等唐際秋走后,喬茗茗問:“有把握?” 寧渝朗笑出聲:“小唐真是個人才,他把人家的巡查情況都摸清楚了,還曉得下周三蘭花公社有趕集,正好趁著人多且人都忙,干一回就跑呢?!?/br> 說是要一雪前恥,本來就是野外抓的,還被人千里迢迢追到家中,害他差點被他爹暴揍一頓,更被隊長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對待了好幾天。 喬茗茗激動:“我能去嗎?” 她就喜歡干這種事兒! 寧渝微笑:“你說呢?” 喬茗茗撅著嘴,委屈巴巴的做她的小孩兒衣服去了。 可惡!等明年,明年把孩子生下來后,被綁在家里帶娃的就是你寧渝了! 寧渝見她不爽,忙把買的熱水壺拿出來。 “保溫壺!” 喬茗茗瞬間驚喜。 她一把將衣服扔床上,下床拿著這個保溫壺左看右看,不可置信道:“我去,寧渝你怎么買到的?” 寧渝:“正好碰見上貨,手疾眼快搶了一個?!?/br> 保溫壺沒多少,估計很快就能被買完,還好自己運氣好。 喬茗茗也覺得他這人運氣一向很好,哦,除了被舉報的事兒。 瞧瞧他上山能找到蜂蜜,下地能碰見兔子窩(就是摔個狗吃屎還抓不到),喬茗茗羨慕得眼睛都要紅了。 她抱著保溫壺不放下,嘻嘻笑道:“快些燒水,我現在就想試試?!?/br> “行!” 屋外陽光和煦,照得人心里發暖,還驅趕走舊衣服中的潮氣和霉味兒。 今日一曬,明日便是小雪。 小雪氣寒天將雪。 虹藏不見。 第二日,清晨起來空氣中霧蒙蒙,太陽初升時還把太陽籠罩著,果然是虹藏不見。 小雪前后氣溫低,連續幾日都是如此。 喬茗茗和寧渝每天忙著觀察磚頭的事兒,周隊長也不給他們布置其他的任務了,只一心一意讓兩人盯著土窯。 山柚油很快榨成,周隊長看到好幾大壺黃澄澄的油后,喜得差點沒仰頭哈哈大笑。 他又分些給村里人家,讓他們回去試試,試試完后必須有反饋。 喬茗茗也領了些回來,也不知是味覺問題還是心理問題,炒完菜后只覺得比平常的豆油要更香些。 而隔壁的兩位大夫呢,特意去找周隊長多要了點兒,說是的存著,它是一味好藥! 即使供銷社不要,廠里不要,也能送到藥房去! “滋啦滋啦滋啦” 一陣電流聲。 周二夜晚,村里喇叭難得響。 寧渝正在給喬茗茗洗腳,她如今洗腳有點兒不方便。 “咋啦這是?”喬茗茗好奇。 話音剛落,喇叭聲中響起周隊長的聲音:“喂?喂喂喂~” 緊接著,仿佛是手掌拍了幾下話筒,廣播里發出悶響聲。 廣播斷斷續續的,好似又傳來了知青的聲音,年輕的知青們在幫周隊長忙,半分鐘后廣播終于恢復正常。 “喂,上陽村的全體村民,十五分鐘后,將在曬谷場上舉行商討大會?!?/br> “再重復一次,我不管你是在吃飯、遛彎、洗澡還是拉屎,十五分鐘后,曬谷場上準時舉行商討大會?!?/br> “到時候來遲了就來遲了,別再問我你錯過的沒聽到的事兒,謝謝!” 喬茗茗寧渝:“……”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遇上這種商討大會,周隊長怎么一副敢問我就削你的意思。 兩位菜鳥著實不知,這種農村會議可不比旁的,總有人優哉游哉磕著瓜子來,總有人一手針一手布,還總有人帶著骰子帶著牌,上面在說下面就在打。 你都快說完了,還總有人還搞不清意思,他們得舉起手讓你再講一回。 周隊長心好累。 周隊長只能兇。 第27章 村民大會 深秋夜晚氣溫低寒意重, 許多總會窸窸窣窣作祟的昆蟲已沒了身影。 如今已過了寒蟬凄切的這個階段,舊牛棚附近再沒聽到蟬聲。聽了一夏天,喬茗茗如今晚上沒聽到時竟然還有點兒不適應。 這足以說明,天氣冷了。 熱乎乎的水把腳踝以下浸泡住, 腳上毛孔爭先恐后的張開, 血流循環加速, 喬茗茗慢慢地全身就熱了起來。 她舒服地“啊”了聲,雙手后撐著問:“還有幾分鐘,我們是不是該走啦?” 寧渝估計一下時間, 幫她擦擦腳:“是,咱們這會兒走過去就差不多?!?/br> 衡衡坐在門檻上催:“快點快點?!?/br> 他早就準備好了, 頭一次參加這種大會的小孩兒賊激動, 連忙打開箱子,撅著屁股找喬茗茗給他做的小布包。 又給小布包里頭裝了幾把花生和他爹從前從山上給找的山核桃。 小布包鼓鼓囊囊,掛在他圓滾滾的肚子上,衡衡滿足地拍了拍。 喬茗茗擦完腳, 穿上一雙干凈的鞋襪, 寧渝便牽著她往曬谷場而去。 曬谷場上此時燈火通明。 村里唯一四盞路燈都在曬谷場上,分別位于四角, 這會兒全部打開后可不就亮堂起來了嗎。 場上人紛紛攘攘,他們自帶小板凳,大多是坐著。 女人們的手里大多拿著鞋底或針線,男人們則是竹編或紙牌。 大隊長走到石頭上掃一眼, 坐在前排的好些人便默契地把東西給收起來。 喬茗茗與寧渝幾乎是掐著點來的,只能坐在邊緣的地方。 “安靜, 安靜, 安靜” 大隊長拿著喇叭, 聲音一出,場上的嘈嘈雜雜的聲音才頓時消失。 只是還沒兩秒,就有人笑笑舉手問了:“隊長叔,這個時候咋好端端的開起會來?” “是啊是啊,也沒到推選的時候?!?/br> “嗐,我剛脫了衣服要上床,硬是被隊長你從被窩里撈出來?!?/br> “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皆哄然大笑。 這個說:“牛愣子,我說你家娃怎么幾年蹦出來一個,原來力氣使在了這兒” 那個說:“收斂些吧收斂些吧,到時候孫子和兒子真就同了歲數,有你牛愣子愁的?!?/br> 霎時間場上熱鬧起來,你一句我一句停不下來,實在是牛愣子家小兒子和大孫子的生日竟是隔天。 一個在年尾除夕,一個在大年初一。 婆婆和兒媳一起生產的奇事上陽村可沒有過,反正在這代人的印象里是沒有。當年幾乎全村人都在趁著守歲觀望到底誰先生產。牛愣子更是差點跪在地上,求神拜佛讓他媳婦能快些生。 還好老天保佑媳婦給力,小兒子總算比大孫子先出生半小時,好歹不是同歲了對不。 再混不吝的人,到那時候都會不好意思。牛愣子在媳婦和兒媳都生產完后,可是一直到元宵都沒出過家門,村里人都笑話說他也得做月子呢。 說完,又是一陣大笑。 周隊長臉色越來越黑,手上喇叭都要被他捏碎了。 這群嘴上沒把門的,還有孩子呢,真是什么葷話都敢往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