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覓慌亂的收回目光。

    他無意看他屏幕，只是她彎腰捂著胸口的蝴蝶結，嚇他的時候湊近了一點, 隨意一眼剛好看清了微信頁面。

    就那么輕輕一瞥。

    姜覓直愣愣的坐在他旁邊, 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匆匆一眼, 她的心亂七八糟的加快。

    不可能吧…

    她努力回憶剛剛那一眼, 備注都好像不是她的名字。

    “怎么了, 干嘛不說話?！?/br>
    見她默不作聲，嚇得江弛白以為她看見自己翻看她照片了。

    他趕緊裝作淡定的試探。

    姜覓轉頭看向他，一眼就錯開了視線，“沒、沒事?！?/br>
    她不敢看他。

    自己真的是他微信置頂？

    看臺下面，其他項目出發的木倉聲砰砰砰，她的心也砰砰砰的跳。

    江弛白像是對所有人和事都不怎么上心的人，怎么可能給她置頂呢。

    她不敢往下意識的那個念頭去猜，也隱隱勸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而江弛白不敢確定她有沒有看見，悄咪咪的她好幾眼。

    這反應怎么跟知道了一樣。

    前排聊天聊得起勁，他們后排詭異的沉默蔓延。

    他也不好問，于是探究的目光一直看著她。

    姜覓轉頭他就湊過去，皺著眉兩人也不說話，她瞪他，江弛白就挑眉朝她笑。

    “你干嘛啦?！?/br>
    最后，逗得她嫌棄的將她推開，見她沒忍住彎唇，江弛白這才放心的收回視線。

    “我沒怎么，倒是想問問你怎么了?！?/br>
    江弛白將話丟了回去，不經意的試探。

    姜覓挪動了一下遠離他，見他又湊近瞧自己，女孩子彎彎的眉頭一松，學著他的樣子不避不讓的挑眉。

    “在想…明天晚上的表演?！?/br>
    她一緩過神來，杏眼圓溜溜的反倒是湊到他面前，指了指他的手機問：“我還沒問你呢，剛剛看什么這么認真?！?/br>
    當然是看你啊。

    江弛白手里把玩著手機，修長的指節分外顯眼。

    他漫不經心道：“和朋友聊天?！?/br>
    “女朋友？”姜覓明知故問。

    他明明就是在看照片，只是他返回得太快，她沒看清。

    而我他連打字的動作都沒有，怎么可能在聊天。

    看破一切的女孩子彎了唇，看他怎么狡辯。

    “沒有，和我哥?！彼氪?。

    女朋友…

    女朋友還沒追到。

    男生唇角翹了一下，被明顯不信的眼神看著，沒忍住抬手又想揉她發頂。

    姜覓這回長記性了，后仰著躲開之后，溫溫柔柔的女孩子惱了，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啪的一聲可響了。

    雖然她沒用什么力。

    “哎呦，上次撓我這回打我，姜覓你是不是沒把我校霸的名聲放在眼里？”

    他夸張的躲開，話雖像威脅，但眼底卻盛著笑意。

    “那你打我吧?！彼樟耸?，認認真真的眨了眨漂亮的眸，仰了一張臉懟到他眼前。

    臉小小的，語氣溫溫柔柔的，就是有點擺爛。

    “你怎么這樣啊…”他好笑的戳了戳她白皙的臉，輕輕將人懟開。

    太近啦。

    胸口撲通撲通的，讓他都不敢細看。

    男生高高大大，和她接觸力氣卻輕柔得要命。

    她心尖微動，然后輕笑著重新坐好。

    兩人又笑了一會，前排薛沁雪回頭將他們拉入群聊，五個人坐在看臺上氣氛融洽。

    ######

    校運會結束。

    其他班的體育生數量不少，所以他們高三（1）班勉勉強強得了個總分第五。

    不過他們也沒什么人在意，宣布完名次之后，當晚，晚會開始。

    禮堂坐滿了人。

    燈光音響就位，主持人已經上臺熱場了，江弛白他們也找好了視野極佳的位置坐下。

    “我都沒見過覓覓這次排的舞呢，肯定特別好看?！毖η哐┠贸鍪謾C，一副隨時準備拿出來拍攝的樣子。

    “你先別激動，姜覓第五個出場，還早?！绷趾谘η哐┥磉?，溫溫笑了一下提醒她。

    薛沁雪這才安分下來，笑著和林寒他們說起節目的事。

    江弛白坐在左長宇旁邊，是最邊上的位置。

    臺上主持人宣布晚會開始，燈光唰的一聲暗了下來，安靜坐著的他顯得更沉默了。

    閑聊著的左長宇注意到，扭了頭用胳膊肘懟了懟他，“怎么了，我發現一到這種晚會你就特別安靜?！?/br>
    江弛白冷哼一聲，將他的頭按往林寒那邊去，“專心看節目，別吵我?！?/br>
    左長宇嘶了一聲，打開他的手。

    林寒好笑的看著他們兩個打鬧，收回眼神繼續回應薛沁雪的話。

    “你在等著姜覓出場吧？林寒都說了她在第五個，你著什么急啊?！弊箝L宇壓低聲取笑他。

    江弛白單手搭在桌椅扶手上，燈光暗下的陰影中，五官更顯深邃。

    “欣賞藝術，懂不懂？”

    “是是是，江哥您就欣賞著唄，也不知道是誰，被池阿姨壓著學鋼琴天天逃課挨揍?！弊箝L宇住他隔壁，對他小時候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江弛白嘖了一聲，忍不住將對方和左mama藏小說斗智斗勇的事拎出來說。

    兩人互懟了一下，第四個節目都表演完了。

    “接下來請欣賞，高三（1）班的姜覓同學為大家帶來舞蹈，《參商》?！?/br>
    一聽這個熟悉的名字，臺下的掌聲和歡呼聲熱烈起來，特別是他們五個這排，薛沁雪掌心都要拍紅了。

    江弛白直接沒再理會左長宇，男生微垂的眼抬了起來，期待的抿了唇看著黑下來的舞臺。

    他那天沒說錯，保持神秘感，到了這天才會期待值拉滿。

    舞臺燈光亮起，一束從天而落。

    臺上倩影背對著他們，盈盈一握的腰肢后壓，舞裙單薄飄逸，抬起來的指尖纖長。

    音樂起，倩影緩緩轉身，霧青色的裙擺蕩起動人的弧度，盤著發的她輕輕抬了眼朝觀眾席淺笑一下，引起驚呼聲陣陣。

    一顰一笑，轉身踢足。

    歌詞響起之后，那雙杏眼入了詞曲之中，身韻動人，形神兼備，歌曲高潮她輕越而起，每個翻轉停頓之間，遙遙看來的目光欲言欲悲。

    舞姿卓越，身影翩然。

    光束追著臺上倩影，她以旋轉結尾，最后的節奏停下之后，身影定住，纖長指尖微轉，從脖頸之間緩緩劃過落在心口。

    明眸噙淚，愈喜愈悲。

    全場頓了一下，隨之而來的是空前熱烈的掌聲。

    姜覓低頭鞠躬，緩解了一下情緒之后起身，朝著觀眾席綻放了一個燦爛的笑。

    燈光亮起，她下意識在下邊找伙伴們的身影。

    和薛沁雪對視而笑之后，她才看清一旁的江弛白眉眼沉沉，看向她的目光復雜得讓人猜不透。

    但是…也正是那不掩的目光，將無邊悸動傳入她的眼底。

    主持人上臺，姜覓回過神，收回目光一邊揮手一邊下臺。

    觀眾席，江弛白深深的看著她下臺的方向，情緒一時間沒法平復。

    歌曲調動著人的情緒，他落在黑暗的觀眾席上情緒翻涌得更甚。

    舞動的裙擺，輕踩在他心上的小步，身姿動人，驚艷得人無法言語。

    她很漂亮，毋庸置疑。

    但舞臺上的她就像一道光，熱烈又美好。

    這樣的光，是他能夠觸碰的嗎。

    “怎么樣，好不好看，你們給我錄了視頻和照片沒有！”

    走神的江弛白遲鈍的回頭，撞進她含笑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