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老干部面前作死后 第128節
顧馨之笑容微斂:“秦夫人覺得,是畫紋樣低俗,還是做繡樣廉價? 秦夫人:“哪家夫人會做這些?” “這么說,秦夫人不會畫畫、也不會做針線?”顧馨之頗為詫異,“我還以為針線活是姑娘家必學的功課,畫畫嘛……倒是不太強求,畢竟不是什么人家都有學畫畫的條件?!?/br> 這是說秦夫人不會針線,家底也不好,連畫畫都不學。 秦夫人,趕緊道:“誰不會針線了?我得空還會為夫君、孩子做些衣物呢……再者,誰說我不會畫畫的,我、我……”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 顧馨之也沒多問,點頭:“既然你也在做,為何我不能做?” 秦夫人噎了下。 有那與秦夫人交好的趕緊插話:“秦夫人不是這個意思,針線、畫畫自然都能做,只是,自家做,跟拿去賺錢,還是不太一樣的?!?/br> 顧馨之不解:“難不成拿出去會害了人?” 那夫人:“……那倒是不會?!?/br> 顧馨之笑了:“那不就得了。誰家姑娘、夫人都能做針線、能畫畫,我只是比別人厲害一點,畫的好看,旁人也喜歡,我拿出來分享,也堂堂正正拿錢,既沒有坑蒙拐騙,也沒有害人,有何問題?” 秦夫人嘟囔:“總歸是不體面?!?/br> 顧馨之差點想翻白眼了。懶得跟這人掰扯什么叫體面,她敷衍點頭:“嗯嗯,秦夫人看著確實體面,平日只與友人談天論地吧?真是羨煞旁人?!?/br> 秦夫人被噎住了。 其余眾夫人:“……” 顧馨之卻結束這邊對話,轉過頭,與那位著報歲蘭紋裙裳的劉夫人說話:“沒記錯的話,夫人的父親仿佛是工部右侍郎?” 那位劉夫人愣了下,點頭:“正是?!?/br> 顧馨之撫掌:“聽說令尊幾年前在湖州治水,救下數萬災民,離任時,百姓還曾十里相送……我往日聽說令尊事跡,都恨不得上門拜訪,如今能見著他女兒,也算是圓了我一個念想了?!?/br> 劉夫人詫異:“你如何得知?”京里知之者甚少,這位謝夫人前兩年還困在后院……如今不過剛成親,如何得知這些事情? 其他人亦是同樣驚奇,連那位清沂姑娘也抬起頭,偷偷打量顧馨之。 秦夫人撇了撇嘴,小聲道:“不用說,必是謝先生指點的?!?/br> 顧馨之聽而不聞,微笑道:“我平日愛看些雜書,曾經看過一本書,筆者應當是出身湖州,記錄了些湖州的大小雜事、風俗見聞,令尊的事情,亦在其筆下——聽說,湖州那邊的百姓,給劉大人建了長生碑?!?/br> 那本閑書,是她去歲生病時,借住謝慎禮府中,隨緣看到的……倒沒想到今日派上用場了。 劉夫人詫異,眾夫人亦是嘩然。 “哇,劉大人竟有這般名聲?!?/br> “救下數萬人,這可是大功德??!” “劉夫人不地道啊,這些事竟都不曾與我們說道?!?/br> 連世子妃都忍不住問她:“劉大人當真這么厲害嗎?” 劉夫人吶吶:“不是,我也不知道父親這般厲害……當時就是得了皇上嘉獎?!?/br> “以前只覺得劉叔叔笑呵呵的,沒想到??!” 還有人轉過來問顧馨之:“可否講講那書里是怎么寫的嗎?劉大人是怎么救了數萬人的呢?” 連劉夫人都眼巴巴看過來。 顧馨之莞爾,略回憶了下書冊內容,慢慢開始道來:“約莫是六年前……” 一群夫人坐在那兒聽她講那遙遠地方的舊事。 剛說幾句,就有別家夫人抵達,一行人相互行禮寒暄,再落座,顧馨之再繼續講,偶爾有那半道進來的夫人,她還會解釋一二。 如是再三,待賓客齊聚,那湖州治水的往事才堪堪說完。 顧馨之說得是口干舌燥,其他夫人聽得心滿意足。 等安親王妃出來,發現屋里有幾名夫人正在擦拭眼淚,嚇了一跳,急問自家兒媳出了什么事。 世子妃三言兩語將事情解釋了遍,安親王妃才緩下心來,再若有所思地打量顧馨之,笑道:“阿禮博學多聞,不曾想,你也愛看書……竟是半分不像將門出身的?!?/br> 顧馨之落落大方:“平日閑著也是閑著,看看書打發時間也好的?!?/br> 安親王妃扶著自家孫女清沂的手慢慢落座,聞言又看她一眼:“聽說你經營了家布坊,天天倒騰著給人裁剪新衣,這還閑著?” 顧馨之:“……”這一家子都看自己不順眼嗎?她掃了眼那低眉順目的嬌柔美人,隨口道,“我不過是提點意見、畫個花樣,自有旁人去干活,哪需要我天天忙著?!?/br> 安親王妃卻是點頭:“是這個理兒沒錯??磥砟惴值煤芮宄犝f你的書法亦是自成風格?” 顧馨之謙虛:“風格說不上,就是瞎寫?!?/br> 安親王妃:“寫的好就是好,連柳老都稱贊的字體,你不需要太過謙虛……你還看過什么書?” 這位算是長輩……顧馨之沒法,回憶了下,老實念了些書名,許多是在座的夫人們聽都沒聽過的。 安親王妃驚了:“看的不少啊……”她嘆了口氣,“怪道阿禮看上你?!?/br> ……這話讓她咋接?顧馨之想了想,坦然道:“他眼光確實好?!?/br> 安親王妃:“……” 眾夫人:“……” 垂眸站在安親王妃身側的柔美姑娘捏緊了帕子。 ( 第107章 贏了嗎 安親王妃仔細打量顧馨之。 顧馨之穿的是自家鋪子裁制的裙裳。藕粉短襖,楓紅長裙,暖色系,繡紋亦是小巧精致的碎花,雅致不張揚,在春節的紅艷里半點也不扎眼。再看其頭上,只戴了一副紅梅金簪、紅梅耳墜的頭面。 安親王妃活到這年歲了,自詡看人還是頗為準確的。 這位謝五夫人衣著打扮低調不張揚,性子應當也不是那等乖張的。方才短短幾句對話,又能覺出此人的坦蕩磊落……怪道能得柳家那老婆子贊賞。 她惋惜地看了眼自家孫女,笑道:“謝夫人倒是直接,謝大人多次求娶之事,滿京皆知,只是沒想到你會是這般脾性?!?/br> 顧馨之隨口接了句:“王妃原以為我會是什么性子的?” 安親王妃沉吟了下,道:“以阿禮的性子,大家都以為謝夫人必定是那端莊淑柔、娟好靜秀之人?!毖酝庵?顧馨之是不端莊不淑柔、也不是那娟好靜秀之人。 顧馨之壓根沒在意,甚至攤手應道:“結果,沒想到是個滿身銅臭、毫不謙遜的姑娘家?!?/br> 安親王妃微詫:“喲,你倒是不生氣?!?/br> 顧馨之莞爾:“這就要生氣,那每天得有多少氣生啊?!?/br> 安親王妃忍不住點頭:“謝夫人豁達?!?/br> 顧馨之略略謙虛了下:“王妃謬贊了?!?/br> 安親王妃失笑,再看了眼自家低眉不語的孫女,暗嘆了口氣,拍拍她的手,道:“小姑娘們在這呆著也無聊,你帶她們去園子里逛逛?!?/br> 清沂恍然回神,福身應是,看了眼顧馨之,收回目光,先朝諸位夫人行了個禮,再柔聲招呼眾家姑娘,領著她們退了出去。 瞧著幾名姑娘走遠,顧馨之手邊一夫人感慨:“也不知誰家有這般福氣,能娶到清沂姑娘?!?/br> 立馬有夫人立馬接上:“那可不,要不是我家小子還小,我都恨不得把人搶回家?!?/br> 有位面生的,看了眼上座正與其他人閑聊的安親王妃,壓低聲音:“總聽你們說清沂姑娘好,她是漂亮了點,也不至于吧?我聽說安親王孫女外孫女加起來,有十幾個呢,是因為她占了嫡嗎?” 顧馨之假裝抿茶,耳朵卻豎了起來。 第一個感慨的夫人果真開始解釋:“黃夫人年底才回京,有所不知。這位清沂姑娘,不光是安親王最寵愛的孫女,還師從岑章先生,詩詞歌賦無一不通,科舉應試題,她都能信手拈來,她做的文章,連國子監那邊都贊不絕口?!?/br> 顧馨之挑眉。喲,是高材生呢。 那位問話的黃夫人詫異:“岑章先生?可是那位撫州大能?不是說已經返鄉了嗎?清沂姑娘怎么會與他打交道?” “害,琢玉書院把人請過來了,呆了三年呢。恰好這位清沂姑娘過去琢玉書院學習,就被收為關門弟子。聽聽,岑章先生都不惜收女弟子了,可見其才華?!?/br> 黃夫人咋舌:“這般高才,尋常人家怎敢娶?” “這你就不懂了?!蹦欠蛉宋孀煨?,“這可是安親王府家的嫡親孫女,將來怎么著也是個縣主,又有一身的學識本事,還擅管家、女紅,若是娶進門,既能扶持夫家,又有美人紅袖添香,將來孩子開蒙什么的,都不必假手他人……娶妻娶賢,不都是為了下一代嘛?!?/br> 黃夫人若有所思:“這么說,這位清沂姑娘確實不錯啊?!?/br> “那可不?!绷硪环蛉瞬遄?,“清沂姑娘脾性好,不驕不躁,做事細致,又孝順長輩,聽說安親王夫婦,這兩年生病,都是她伺候的。這樣的姑娘,哪個當婆婆的不喜歡?” 幾名夫人連連點頭。 顧馨之憋不住好奇,湊過來:“幾位夫人如何知道這般多的?那清沂姑娘在書院讀書,你們都見過了?” 最早開始介紹的那位夫人笑道:“謝夫人有所不知,我先生亦是師從岑章先生,故對她的情況較為了解?!?/br> 顧馨之了然:“原來如此?!苯又謫?,“京里還有別的才女嗎?” 那位夫人頓了頓,遲疑道:“自然是有的……只是,謝夫人對這些也有興趣?” 顧馨之眨眨眼:“當然啊。誰不喜歡漂亮又有才華的小jiejie?!?/br> 幾名夫人:“……” 說她輕浮吧,她也是個婦道人家。說她不輕浮吧,這話怎么聽怎么不對味。 那夫人尷尬笑笑:“這,我其實知道的也不多?!?/br> 顧馨之一臉無所謂:“沒關系,咱就聽個新鮮……您不知道,我這幾年都沒怎么出門,最近出門多了,也都是忙活鋪子上的事情,對京里情況是一無所知,就等著jiejie們給我解惑呢?!?/br> 兩句話工夫,就喊人jiejie了。 那位夫人愣了下,仔細看她兩眼,發現她仿佛真的只是想聽些新鮮事,遂松了口氣:“那我拋磚引玉,先提幾個。有缺漏的,幾位幫我補補啊?!焙笠痪涫菍吷蠋酌蛉苏f的。 夫人們自然無有不可。 那夫人這才撿了那人盡皆知的情況開始說:“這兩年,京里有幾名數得上名號的姑娘。安親王府的清沂姑娘自不必說,論才華,那琢玉書院鐘先生的閨女,也很是厲害……” 顧馨之興致勃勃地聽著,就差手里揣上瓜子了。 她這邊聽著八卦新聞等著開宴,謝慎禮那邊也差不離。 一堆同僚、哦不,舊日同僚噓寒問暖完畢,幾名大臣甚至直接與他討論起各種朝事——當然,都是去年蓋棺定論的事。他們是想聽聽謝慎禮的意見,倘若下回遇上,該如何調整。 謝慎禮習以為常,條理清晰、語速不疾不徐,慢慢與他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