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誰,
「詩棻,病人心室纖維顫動,快、快,馬上進行電擊?!估衔弘姄袅藬捣昼姾?,一旁的護士詩棻才敢說:「主任,已經超過死亡時間了,停手吧?!?/br> 老魏宣告死亡時間后嘆了口氣。 對著另一張病床大聲罵說:「葉佳龍!你怎么還沒死,賴在急診室躺了2天,還好我在值班立刻把你載來,額頭的傷口簡單包扎一下就可以了?!?/br> 「但是我怎么還在流鼻血呢?」我指著一直斷斷續續流血的鼻子問著。 詩棻提醒我說:「學長,你最近太累了以致腦壓過大,流些鼻血舒壓才不會腦部中風?!?/br> 老魏再看了一下檢查后就交待了詩棻把我轉到10樓的單人房靜養。 詩棻幫我換了一袋新的點滴后,微笑的說:「學長還好沒事,不然國慶煙火難得12年后重回臺中港施放就不能和大家一起看了?!?/br> 國慶慶火? 「詩棻,今年是2014年嗎?」 「對啊,離上次2002已經12年了?!顾蜷_電視說:「學長你看新聞就在播國慶籌委會決議今年在臺中施放的畫面?!?/br> 突然手機響起后就說:「急診有狀況了,那么學長我先回去幫主任了?!?/br> 回想發現maggie是小三的事雖然有點驚訝,但幸好沒陷入這樣的速食性愛太深,因為心早被某個人佔據………………。 新的點滴藥效發作讓我無法思考就漸漸入睡了。 「再等我一下,因為我快追到你了?!?/br> 「下個月你才要嫁給我,但下輩子換你娶我喔?!?/br> 「為什么!為什么!總有一道透明的墻在我們之間感覺的到卻打不破?!?/br> 眼角漫漫流下淚來,清醒的知道又作了「夢中夢」。 是這些年來一直想忘的人,總是刻意去隱藏不告訴任何人,每天忙碌的工作以為就可以故意的忘記但深夜來襲時心卻騙不了自已不斷的夢到。 「原來忘記一個人比愛上一個人還要難?!?/br> 「你們全是飯桶嗎!我妹要是再沒醒過來我連你們院長一起告!」 病房外突然傳來一個女人叫罵聲還有醫護人員安撫聲,好像是昨天澎湖復興航空空難送到醫院傷患的家屬在咆哮。 只是一連串的怒罵聲一直聽入耳朵后,慢慢覺得這個女人的聲音好像有點熟悉,很自然的走出病房到走廊接近一看好像是……………。 小心翼翼用試探性的語氣問:「你…你…是養樂多的jiejie,多姐嗎?」 那個已經接近捉狂的女人看到我突然停頓了,憤怒的肢體動作也緩和下來。 「佳龍!你怎么會在這?」她表情和語氣充滿疑惑。 多姐偷打開醫院家屬休息區窗戶一連抽了幾根煙慢慢說完,我才知道這場空難養樂多的先生和小孩已經罹難。 而楊mama數年前過世后,她哥哥也無心留在臺灣轉任到尼加拉瓜大使館的武官。 多姐從側背包內層暗袋中拿出一封泛黃的信封說:「佳龍,我很抱歉,養樂多婚前寫了這封信給你,因為怕她無法下定決心結婚就被我偷攔了下來?!?/br> 手機一直震動了很久,多姐才接起說:「meimei乖,爸爸已經買好便當了,等mama回高雄后再買麥當勞給你吃,要乖乖喔?!?/br> 畢竟多姐也有自已的家庭要照顧也只能拜託我照顧她meimei養樂多,因為在臺中只剩下這我這半個親人了。 我收下這封信后,她卻深深嘆了口氣說:「真是造化弄人,終于物歸原主了?!?/br> 《佳龍: 你好嗎?曾經在中友附近看見你和一位女孩幸福的模樣,可惜那個女孩不是我。 我對你有太多太多的內疚,原諒我習慣把你從小對我包容當作理所當然,一次又一次傷了你的心。 特別是我那時和上海佬去臺南幾天的事,忽略了當時你身為男人處境的痛,這個對不起我說的太晚了。 任性的我喜歡被愛,內心卻像膽小鬼不敢去愛,到了現在才知道你才是我說不出口的最愛。 記得每年我生日都是你第一個祝我生日快樂的,這幾年聽不到卻在夢中聽到,可是夢醒時讓我只敢躲在綿被里偷偷哭著,很想見你又怕打擾到你。 這輩子我錯過了你,那下輩子換我來愛你,一定會死賴著你抱住這唯一的最愛。 最后希望你和未來的妻子幸福到永遠讓我羨慕一輩子。 養樂多2006.03.08》 在養樂多病房內看完這封信,鼻酸的看著靜靜睡在床上的她,輕輕握著那插著點滴的手,捨不得再放開。 「為什么我們明明一起站在起點,遇到時間的交叉點好不容易重逢,卻要遇到這么難終點?!惯@句話說在心里,可是這種很想哭卻流不出淚的感覺真的好痛! 養樂多眼睛好像有了反應,像剛睡完覺很不甘心的開始用另一支手擰開深睡的雙眼,看見我馬上就張開一大口氣說:「葉佳龍,你這死豬頭,我的生日禮物龍貓大布偶呢??」 呆住的我說不出一個字來,她卻像小孩子般吵說:「我不管啊、是你說今天我生日要送超大支的龍貓布偶給我的喔?!?/br> 「龍貓布偶!」 這不是她16歲生日指定要我送她的生日禮物嗎。 還有、還有,為什么!為什么!她整個人的知覺和動作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她鬧脾氣的嘟著嘴一直念:「死豬頭!沒生日禮物別想偷溜回臺中工專?!?/br> 捏住我耳朵不停的胡鬧,連整張病床都開始搖晃,讓我不由得快按下病房的緊急按鈕。 老魏和詩棻一趕到,詩棻見狀馬上打入微量的鎮定劑。 我心急無措的問著老魏:「為什么?為什么?她會變成這樣?!?/br> 老魏他急看著電子病歷念著:「只有在臺大醫院左下半部肺葉的切除手術記錄不齊全外,其他一切的檢查數據和資料都是正常的,而且身體也沒有明顯外傷?!?/br> 突然老魏想起在波蘭的一場學術會議馬上說:「有一位歐洲空難生還者的案例情況和她很相似?!?,就大膽診斷說:「當飛機在失速的時間中,坐艙乘客極可能因失速的驚恐喪失部份記憶?!?/br> 心慌急算著16歲前到今天她好像近24年的記憶,在那飛機失事那幾秒內的速度所失去的記憶快的像《忘了24光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