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捐血
放學時間的校園里,人來人往的吵雜跟熱鬧,屬于年輕學子的活力朝氣和無憂歡樂的嬉笑聲充斥于耳,任之初獨自走著,內心復雜糾結的情緒瀰漫。 剛才說要和她一起回家的那個人,臨時有事要處理被人帶走了,她不甚在意。 和宋季凱,他們小時候就認識了,對彼此的家庭環境和個性相處有一定的瞭解。 母親在社政機關任職,專門處理兒童和婦女被虐待家暴的事件。有天,母親帶著她去醫院探訪受虐兒童時,巧遇了他。 宋季凱的父親是醫生,為了磨練及培養孩子,常利用假日帶他到醫院走動觀摩。 會相互認識就這么簡單,他常待在醫院,而她那時都跟著母親跑醫院。 同年齡的孩童有過幾次照面后,純粹的情誼漸漸的建立起來。 從小到大的情誼,純粹的友誼,不是什么修成正果的關係。 「捐血一袋,救人一命?!垢σ惶こ鲂iT口,有輛捐血車就停在周遭,一名志工正在吆喝鼓舞著同學上車捐血,有意愿的人卻是寥寥無幾。 任之初二話不說便踏上車,捐血的流程她相當清楚,小時候父母親常帶著她去。 年紀小無法捐血,她便在一旁陪同雙親,等滿17歲后,她也有了這個默默助人的良善習慣,每隔三個月就會自發的挽起袖子跑去灑熱血。 幾次之后,她還獲得一張榮譽證呢。 「深呼吸,放輕松?!?/br> 車上空調涼涼的很舒爽,任之初躺在椅子上,看著護士拿著綿球劃過她的肌膚。 旁邊的空位上,也來了一個善心人士,穿著跟她一樣的校服,眼角馀光瞄了一眼,很快就被拉回注意力。 「嘶...?!顾吹妮p呼一聲,眉頭擰成一個結。 「你的血管不太明顯,我要找一下喔?!棺o士可能自覺弄痛他人,先是歉然一說,又專注的拿著針在小范圍的移動,有汗自她額際落下。 輕吐一口氣,任之初試著讓自己在放松些,視線觸及護士掛在胸前的名牌,整個人都繃了起來,深深的深呼吸。 實習護士啊...難怪找不到血管。 抽血的針頭是很硬的,正常情況戳進皮下組織時都會有點痛,更何況現在那根針還在左右移動的找血管,任之初要淚崩了,她緊抿著唇不發聲響。 勇于捐血不代表不怕痛,事實上,她就是嬌氣的一個人。 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口氣在護士好不容易找到血管后,緩緩的吐了出來。 捐血車上很安靜,安靜到連一個極其細微的笑音都能聽見,像是近在耳邊般。 任之初漂亮的大眼靈動轉了一圈,不經意的一瞥,撞進一雙漆黑閃亮的瞳孔里。 那眼眸又黑又亮,帶著和煦笑意,仿佛是黑暗空間里迸出了一道光明。 那道光吸引了她,閃晃的讓她些微失了神,剛剛聽見的笑音再次響起。 低低的聲嗓,醇厚的好聽,那主人就坐在旁邊。一名男同學,一身黝黑健康的膚色泛著微微的光澤,白襯衫短袖校服,露出結實有力的手臂。 明顯的經脈上,魅惑的紅艷血液在透明管內緩緩流動,竟是如此妖冶惑人。 這讓任之初看的忘了呼吸,只感受到心臟在撲通狂跳,每一個跳動都是有力的撞擊,那是生命遇到驚艷的瞬間,讚嘆的瞬息。 「呼吸?!鼓侨舜浇菬o聲嚅動,吐的是這兩個字。 對誰表示?當然是對自己??! 面上一熱,任之初慌亂的轉過頭,那笑又傳進耳朵,她覺得耳根都發燙了。 一旁護士的交談聲,沖淡了內心的羞窘,她有些懊惱的皺著臉蛋。 怎么就看人看呆了?看到忘了自我還被抓包!她真的悔恨又覺得丟臉。 好在也就那么一眼,那一片刻,之后是一派沒有交集的陌生狀態。 「同學,謝謝你們今天來捐血?!挂幻o士走了過來,不是實習的那位,看起來就是一位干練的老手,她端了兩杯溫水。 一杯給任之初,一杯給另名同學,嘴里還在表達感謝之意。 「你們一個全能供血者,一個全能受血者,正好都是醫院最需要的血型?!?/br> 全能供血者是o型血,任之初就是。所以,全能受血者說的是那位男同學。 ab型的?她的視線偷偷的往旁邊看過去。 男同學垂下眼眸,讓人看不清他的樣貌,剛才匆匆一瞥,任之初沒將人看仔細。 因為那雙又黑又深如漩渦般的瞳孔,瞬間就將她拉至波濤洶涌的亂流里。 現在細細一看,只看到那雋削的側臉,和線條有力的下巴。不難看出那是一張帶有熠熠風采,屬于少年該有的意氣風發樣貌。 長長濃密的睫毛微動,任之初在那男同學抬眼時很快的就收回注目,她沒注意到那人嘴角噙著一抹笑,深刻的目光始終在她身上。 輸血完,任之初閉眼稍做休息,聽著一旁的人有了動靜。 才剛好奇睜開眼,留給她的只有一道昂揚離去的背影。 視線收回,任之初欲端起水喝,突地發現一旁的坐位上遺留了個錢包,肯定是剛剛那位同學不小心掉下的。 小小的頭顱偏了一個角度,短暫思考幾秒后,她果斷的站起身。 拿起掉落的錢包,快速走下車,就連護士要拿贈品給她都來不及收。 街道的轉角處,那同學彎了進去,她疾步跟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