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意「進入支線章」(同桌)
他的眼神清澈,脊背微微弓起,禮貌又克制的問句。 沒有理由拒絕。 童眠蹲下,他也學著她的樣子蹲在跟前,看她如何完成一系列的cao控。 “大概就是這樣?!彼樟耸?,抿唇微笑。 他真心實意地夸贊道:“很不錯啊,你真的很有這方面的天賦?!?/br> 面對突如其來的夸獎,童眠不好意思地撓頭,“這是我們小組合作創作出來的,我只盡了很小一部分力?!?/br> 他搖頭,“那對于我這種理科白癡來說,這種程度也超厲害了?!?/br> 對哦。童眠突然想起來,他和施以岸一班,那就意味著他也是選歷史的,大體上算個文科生。既然是文科生,又怎么會來這種展覽。 她將心里的疑問訴諸于口。 對此,他毫不避諱,大大方方地承認道:“我嘛,其實高一剛開始的時候也和你一樣,對理科很感興趣,那時候犟,受了挫折也不覺得有什么,但后來還是迫于現實成績,選了歷史?!?/br> 他講起來并沒有受傷求安慰的感覺,只是很平常的,很普通的,在分享他的經歷,就像與鄰家哥哥閑聊一般。 最重要的是,童眠發現,他的眼神里沒有愛意,清澈透明,里面倒映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影子。 不知不覺,她卸下心防,與他正常交流起來。 “學歷史也超厲害的,我對文科方面就一竅不通,碰到寫作問題就完全是個笨蛋了?!?/br> 他笑笑,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時間慢慢流逝,到了展覽結束的時間,也一直沒有人再過來,童眠這時候才驚覺,她已經和這個人獨處將近一個小時了,卻還沒有問他的姓名。說起來這的確算她的疏忽,但奇怪的是對方也從來沒有過問她身份信息有關的內容。 要不要問一問呢? 她躊躇著瞥他一眼。注意到她的視線,他微微笑起來,用眼神示意疑問。 但畢竟是異性,還是不要過多接觸吧,就當今天只是個意外。這樣想著,她又猶豫起來,畢竟是很難得的聊得來的朋友,又聊了那么久,連姓名都不詢問是不是不太禮貌…… 他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她開口,只是歪嘴皺臉,仿佛有天大的苦心事一般,于是主動開口詢問道:“你是有什么想說的嗎?” 心思被猜中,童眠本來已經下定決心不再過問,此刻卻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突然湊近,輕笑了一聲:“嗯?” 童眠被嚇了一跳,整個人彈起,撞到背后的墻壁上,呲牙咧嘴:“啊……好痛……” “沒事吧?”他眉毛撇開,無奈地說道:“我沒想嚇唬你的,沒想到你反應這么大?!?/br> 童眠也覺得自己太過大驚小怪了,揉了揉被撞到的腰,苦笑起來。 本來是很正常的一幕,可落在有心人眼中就別樣眼紅。湛從遠剛在辦公室填完競賽報名事宜,想起童眠上午連聲抱怨的科技節展覽,看了看表,也差不多到結束的時間了,就想著怎么樣也要過來看一眼。 她總是很忙,除了在學校里上課,其他時候很難見她一面,他雖然明面上沒說過,但也想和她有更多的接觸。 于是他來了。 湛從遠站在不遠處,輕聲叫道:“童眠?!?/br> 童眠循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看見一臉冷意的湛從遠,她顧不上腰間的痛,跑過去道:“大中午的,你不睡覺怎么在這?” 他言簡意賅地回答道:“去找教務有點事,恰好路過這里。況且,”他看向還站在原地的男生,“不是也有人在這嗎?” 男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站起身來,不甚在意地撫平衣服上的褶皺,笑著招手:“你們是同學嗎?我剛好路過這邊,一不留神就聊到了這個點,差不多該回去了?!?/br> 童眠看了看手表,還有幾分鐘就打起床鈴了。 湛從遠微微頷首,算是肯定了他的問題,然后轉身背對著他,用身子擋住她身體的大半部分,低頭問道:“現在回去嗎?” 童眠看一眼被擋得只剩衣服邊角的學長,又看了看湛從遠,遲疑道:“嗯?!?/br> 他沒再說什么,幫她把東西全部搬起來,她速度沒他快,手里只拿到幾塊擺出來展示的說明木板。 湛從遠抱著一大堆東西,率先一步往教學樓的方向走,發現她沒有立馬跟上他,他特意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她催促道:“走了?!?/br> 童眠短暫地糾結兩秒,沖那位學長點了點頭,道過別之后小跑上去跟上他的步伐。 回到教室之后,起床鈴正好打響,把東西安置好后,兩人回到座位,一個開始預習課本,一個趴在桌子上放空發呆。 過了許久,心里翻來覆去還是很在意,童眠沒忍住問道:“總感覺你好像對剛才的那個學長很有敵意,你們認識嗎?” 湛從遠翻頁的動作頓了一下,搖頭,“不,第一次見面。但確實,我不太喜歡他?!?/br> 童眠更想不通,“那怎么會?” 明明他對柯順都可以做到熟視無睹,怎么會對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抱有如此之大的敵意,說是單純的醋意未免有些奇怪。 他皺起眉頭,手指托起下巴思考了一陣,語氣帶著不確定:“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非要說的話,直覺吧,他給我的感覺很不舒服?!?/br> 直覺嗎?童眠一開始見到他心里也有點別扭,但這點難受已經隨著深入交談全然消失殆盡。 第一印象并不能決定所有吧? * 在后來的的一個星期里,童眠見到他的頻率rou眼可見地上升,因此也得知了他的名字,羅昱辛。 和科技節那次一樣,每一次見面都很聊得來,每一次交談過后都會產生相見恨晚的知己感。 但問題是,見面太頻繁了……短短一個星期不到,童眠已經在不同的場合見了他八次,而且每一次她都剛好獨自一人,又剛好沒有急事要處理。 如果說是巧合的話,未免也太巧了不是嗎? 察覺到這一點之后,童眠開始有意識地疏遠他。說疏遠其實不太恰當,畢竟她只是幾次看到他的背影后有意躲開而已,他似乎也察覺到她的避讓,接下來的幾天不再出現得那么頻繁,像是徹底從學校里失蹤了一般。 童眠本以為事情會就這樣告下一段落。 * 又是一個周五。 柯順今天加長訓練到很晚,父母恰好都出差,只有童眠一個人在家。 一回家,她本來想寫會兒作業,結果一打開習題本,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死活睜不開。寫著寫著不知道怎么就躺倒床上去了,荒廢一整個下午。 再起床時,已經下午六點了。童眠摸了摸扁平的腹部,那里配合地發出一陣“咕嚕?!钡捻懧?。 她想,餓了,得找點東西吃。但她又對下廚一竅不通,思前想后不過一分鐘,果斷地選擇點外賣。 她沒吃飯,多多也跟著她一塊餓著,兩只爪子硬是把門刨得吱呀作響,得虧她睡得沉,不然準要被這刺耳聲給吵醒。 童眠打開門,擼了一把它的狗頭,給它倒上狗糧,蹲在一旁靜靜看它吃飯的樣子。它著急忙慌,險些把飯盆打破。 她笑出聲,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身子,“慢點吃,不會餓死的?!?/br> 多多吃飽喝足,精力儲備充足,就開始黏著她玩。正好沒事,童眠就陪著它玩了一會兒,正好打發時間等外賣送來。 叮咚。 門鈴響了。 應該是外賣到了,童眠沒多想,直接走去門邊開門,多多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后。 門將將打開一個縫,有道銀色的光芒在黑暗的樓道里分外清晰。 剎那間,童眠意識到什么,開門的手一頓,轉而向反方向推去—— 門被來人的手死死抓住,膝部頂著門板發力,將門給撞開,他的面容在客廳暖黃的燈光下一點點顯現出來。 羅昱辛擠進房間來,反手將門關上,右手中握著的匕首閃著銀色的刺眼光芒。 童眠情不自禁后退一步,抵到桌角,多多站在她旁邊,警惕地發出幾聲低吼。 “本來沒想要這么早的,”他環顧了一眼四周,聳了聳肩,露出她最熟悉的,親切、和熙的笑容。沒有攻擊力,鄰家大哥哥般的形象?!暗l叫你打亂了我的計劃呢?” 童眠緊張得上下吞咽口水,對方有刀具在手,來意不善,且敵我力量不均,很難順利逃脫。 她的手背在身后,在桌子上尋找可以用來防身的工具,同時盡量冷靜地開口:“你是很早就有計劃嗎?” “唔,差不多吧?!?/br> 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童眠繼續發問:“在校慶那次?” “那倒沒有那么早,”他把玩著手中的刀具,“那時候只是剛剛產生殺意,還沒計劃好要怎么殺你?!?/br> “殺意?”即使極力克制,她的聲音還是打著顫:“我應該沒有做什么傷害你的事吧?!?/br> 羅昱辛聽了這話,突然開始笑起來。不是從前的那種輕盈的淺笑,實實在在笑出了聲,笑聲低沉,回蕩在狹窄的房間,一下又一下震在童眠耳朵里。 他像是聽見了什么極為好笑的事情,笑得連胸腔都在震動。他的笑聲每加重一分,童眠的臉色就變白一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擦去眼角的眼淚,嘴角還掛著笑意:“瞧你的樣子,怎么,被我嚇到了?” 童眠的嘴抿得緊緊的,大氣都不敢出。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瘋狂地跳動,震耳欲聾,全身的汗毛拼命地豎起來,就像遇了危險的貓,脊背弓起,準備攻擊的姿態。 “產生殺意難道一定要感覺憤怒嗎?喜愛到極致本身也是一種殺意啊?!?/br> 他仿佛陷入了回憶里,一字一句地復述當時的場景:“說實在的,我以前從來沒遇見過這種情況。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好像看見了我小學時在路邊遇見的那只白貓,小小的一只,很漂亮,那是我第一次產生殺戮的愿望。它很怕生,稍微靠近一點就會逃跑,所以我就隔著很遠給它送食,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它,爭取能和它變得更親近?!?/br> 童眠聽著,額頭上的冷汗滲出,打濕了鬢角的碎發,瘙癢無比,但她卻不敢伸手去擦,死死地握著剛剛摸索到的小刀。 “我堅持了很多天,眼見著它的態度好不容易才有了一點松動,但不知道怎么,見我又像見了陌生人一樣,躲得遠遠的,怎么叫都不肯出來,甚至連我給的吃食都不愿意碰了。你說——是不是跟你很像?” 得不到她的回應,羅昱辛也不在乎,自顧自地上演著獨角戲:“所以啊,我剛發現你開始躲我之后,真的很生氣……我做了那么多調查,花費了那么多的時間和精力,你說遠離就遠離,豈不是都付之東流了?但后來,我意識到,” 他笑起來,眼睛瞇成一條彎彎的縫,“你這樣,就完完全全,跟它一模一樣了?!?/br> 他上前一步,朝她的方向走近,手里的匕首正對著她,尖銳無比。 “所以,也把你變得跟它一樣吧——成為我珍藏的標本,好嗎?” 話音剛落,羅昱辛的手應聲揮起,朝她的方向奮力落下,童眠早做了準備,堪堪避開,刀尖砍了個空。 他的速度太快,她能明顯地感覺到他揮臂時刮來的強風,像一道巴掌扇在她的面上,生疼。 ——就是現在! 童眠剛剛閃避轉到了他的背后,趁著他還沒轉過身來,將那把小刀直接插入他的后背! 動作幅度太大,她是照著胸口的位置插下的,最后卻只到他的肩膀。 小刀是舊的,還是太鈍,哪怕用了百分百的力氣,也沒能對他造成致命的傷害。 羅昱辛轉過身來,將肩膀上的小刀拔下,隨手丟在地上,一團污血順著傷口汨汨流出,他滿不在乎地看了一眼。 “剛剛說話時就想問了,你手里攥著什么?啊——現在知道了,原來是一把小刀,看來是你用來保命的工具,可惜了,現在連它也沒有了?!?/br> 最后的幾個字,是咬牙切齒從牙關中擠出來的。 童眠心中警鈴大作,拔腿往門的方向就跑,但她的速度不敵他,被他搶先一步追上,手舉刀落,對準她的脖子重重砍下。 皮膚開裂。 她剛剛扭開身子躲過了那一刀,沒落在致命處,但還是擦過她的手臂,綻開一道長長的裂痕。 與空氣接觸的那一瞬間,疼痛感撕心裂肺般涌來。 因此她沒能避開他緊接著的下一次進攻—— 然而,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白色的身影擋在她面前,對著羅昱辛撲了上去,童眠也受這沖力摔倒在了地上。 是多多! 多多幫她躲過這一擊,撲倒了羅昱辛。 這些年養起來的這么多rou終于派上用場,它騎在羅昱辛身上,對他又撕又咬,動靜鬧得很大,倒真的壓得他一時半會起不了身。 童眠抓緊這個時機,奪門跑了出去,開門的時候發現落了鎖,緊張手抖,害得她一時半會沒能扭開門鎖。 聽見背后的搏斗聲,還有多多喉間溢出的悲鳴聲,她心一沉,手上速度加快。一拉開門,她就玩了命地跑出去。 童眠刻意挑了大道跑,可這邊路偏,人本來就少,又正值天黑,一路過來沒見著一個人影,反而是背后的追趕聲越來越近。 童眠不敢往后看,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追了上來,還是她緊張過度產生的幻覺。她只知道一個勁地向前跑,也只能拼命向前跑,不敢停下。 ——來個人吧……隨便是誰都好。 雖然這樣想著,但童眠心里還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人的名字。 —— 開始進入支線啦。 支線劇情分為五個男主各自的單人劇情,有he和be兩條線路,以及全員劇情,也是he和be兩條線路,還有和陳楚的友情線。目前就這些,視情況可能作為番外會有增加。 五個男主各自的he線路均為免費。 and——進入單人支線后,就默認選擇了這個人物,那么相應的,其他人物的劇情會很少很少,但并不意味著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