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九九家后，牧野約了世華在一個小公園碰面交換資料。

    世華有空沒空就會繞去天香苑看一眼，他皺著眉說：「我今天中午左右剛過去一趟，猜我看到誰？」

    「那對男女帶孩子去了？」

    「是泰安?！?/br>
    「泰安？他去干嘛？」

    「院長說過，他偶而會過去探望?！?/br>
    牧野不以為意：「喔，先別管那個，你幫我看看黃嘉或黃氏集團，和秘境登山社有沒有關係？」

    「嗯，是個思路?！故廊A在樹蔭下來回踱步思考。

    「可能的話，我想在找花前之前，能先見花下，不知道經登山社這邊行不行？」

    「好，我問問?！故廊A答應。

    告別世華，牧野偷得半日間，開車去小虎店里保養車子。

    肥水不落外人田，反正都是要花的錢，小虎手藝好人實在，自己也放心。

    「你這臺老爺車，能換臺還是換了吧！」小虎左看右看，還是老話。

    「有錢我一定換?！鼓烈爸噶酥概赃呉慌_明晃晃的跑車：「換這種?！?/br>
    「跑車？城市里開沒意思，坐著也不舒服。要換換這種?！剐』⒅钢敢慌_suv。

    牧野想只有居家男人喜歡這款，但想起張潔祺，把話硬生生吞下去。

    「什么人開什么車，世華，你，隋唐都是?！剐』胩稍谀净迳狭镞M車底。

    「泰安呢？」

    小虎沒聲音。

    「打架還沒消氣呢？」牧野帶著笑意說。

    「早沒事了?！剐』⑻匠鲱^來：「他開公司車，不是自己選的，看不出來?！?/br>
    「你說他是偽君子?！鼓烈袄^續調侃。

    「和打架無關，他一直都是?！剐』㈣嵆鲕嚨?，冰箱里拿了兩罐冰可樂，丟給牧野一罐。

    「你好像一直不是很待見他？」牧野問。

    「大家一起長大，沒什么待見不待見的?！剐』櫚櫛亲樱骸改阒浪矚g你吧？在你面前說他不好，我覺得不好意思?！?/br>
    「有什么不好意思，我本來就不喜歡他?！?/br>
    「大家都知道。他自己也知道?！剐』⒋罂诠嗔丝蓸罚骸傅矚g不喜歡這種事，又不是知道就沒事的?！?/br>
    牧野笑出聲，沒想到小虎倒是成了感情專家。

    「泰安和院長關係是不是挺好的？」牧野問。

    「泰安的工作，我記得是院長幫忙介紹的，大概是這個原因?！剐』⑼犷^一想：「我看隋唐倒是和院長蠻熟的？」

    牧野也喝了一大口可樂，今天太陽大，感覺天開始熱起來：「怎么說？」

    「就感覺。像上次吧，誰都沒給院長帶東西，隋唐倒是變出一盒太陽餅，院長也蠻高興的樣子?！?/br>
    「我都忘了，你記性比我好?！?/br>
    「你腦子里忙著破案，我腦子空。之前還裝著jacky，現在啥都沒有了?！剐』@氣：「你別誤會，我不是想逼你幫我查，看你被打成豬頭，我再笨也知道你有難處。我只是想起他了?！?/br>
    「沒事，我懂。我是想查的，只是不是現在?！鼓烈芭呐男』⒓绨?，兩人并排著靠在桌邊，都沉默了。

    「一開始我趕著去三千院，也和jacky有點關係，他是不是想去？」牧野問。

    小虎迷惘搖頭：「有嗎？她沒和我說過。她有常去的spa之類，她花錢一向大手大腳，我也不問這些?！?/br>
    「你不是看車識人嗎？她開什么車？」

    「她有兩臺古董車，嬌貴得很，不知道改裝過多少次了。平常開的是電動車?！剐』⒂辛藴厝岬纳裆骸杆f她用最老的心，追最新的速度?！?/br>
    「好像很浪漫?！?/br>
    小虎點頭，現在說起她已經不會動不動哭了，只是心頭空蕩蕩的疼。

    「她老說我傻，一根筋，被身邊人騙了耍了賣了都不知道，所以常常提點我給我出主意?！剐』\淺笑：「我沒你們覺得的那么傻，但反正有人照看著，我依賴而已?！?/br>
    牧野心頭一酸，拍拍小虎的肩膀，把空罐子拋進垃圾桶：「我出去晃一圈，你慢慢弄，我晚點再回來拿?！?/br>
    說晃晃是真晃，漫無目的走走曬太陽，街邊看到有空長凳，就坐下發呆。

    沿著馬路種的木棉花開得熱火朝天，一朵咚一下砸到牧野面前，落地有聲。

    牧野看著落花，想起未謀面的mama，逝去的張潔琪和朱效天，生死之間似遠又近，冥冥中彷彿生人逝者還有著切不斷的聯系。

    或者小虎可以試看看問米？不過也要等到九九緩一陣子。

    本想向小虎打聽泰安，沒想到和隋唐扯上關係，小虎一提，她也想起隋唐和院長有點熟。

    他怎么知道院長喜歡太陽餅？這是小事，但其馀四人都不知道的，他怎么知道？

    隋唐向來細心體貼，當時他帶了伴手禮并不奇怪，所以自己根本沒放在心上。

    想到泰安和隋唐，感情瓜葛比案情還麻煩，牧野只想逃避這不成立的選擇題。

    她對隋唐的喜歡還未到位，對泰安則是一潭死水。

    泰安的追求，就是照偶像劇搬橋段，依三餐問候，腔調還拿捏得十分尷尬。

    見牧野躲了他一陣子后，泰安慢慢收斂了，但若見隋唐和牧野有點火花，也忍不住會再殷勤些。

    泰安的殷勤，讓人不適。

    隋唐的體貼，妥妥貼貼。

    等等，這和院長有什么關係呢？

    院長是牧野更想逃避的申論題。

    從小她就覺得院長高大到無法仰視，長大后才發現，院長是真的高大。

    牧野在女人里算是偏高的，院長放在男人里也是偏高的。

    院長身上長年有著淡淡說不出的香味，終年一身灰袍紅腰帶長馬尾，終生不老。

    牧野想起院長頭就痛，果斷放棄，院長還是留給世華去追查吧。

    在小虎店里拿了車付好錢，才開到路口，世華的電話就來了。

    「我查了，秘境登山社和黃氏集團沒有直接關係，我問過黃嘉，她倒是很爽快，說她沒有投資，但那未婚夫小明有贊助。所以說有關也有關?！故廊A說：「黃嘉想約面談，看你要不要一起，明天晚上同一地點?！?/br>
    受人錢財，老闆想開會，自然該去。牧野嗯了一聲，然后說：「那個小明？」

    「黃嘉沒找他，就我們三人?！?/br>
    「看來沒法經登山社打聽花下的事了，我直接找花前?！?/br>
    世華說完就掛，沒打算插手牧野這邊的進度。

    牧野回家在沙發上裝死了一輪之后，才客客氣氣發訊給花前請問入教事宜。

    花前的回覆很快：「你尚未發給我八字，我以為你改變主意了?！?/br>
    牧野一拍額頭，回道：「馬上發給你。什么時間方便會面？」牧野編造了一個自覺可信的八字發過去。

    過了一陣子，花前才回覆：「明天中午三千院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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