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ejie,我們走吧。
周陸祈在化妝間卸妝,蘇白無所事事,便坐在里面的小沙發上等他。 小楊造型師去吃午飯了,化妝間只有他帶的那個助理在,本來周陸祈的造型幾乎都是由小楊一手cao辦的,小助理更多的是處理龍套的造型,幾個主演之間的造型是輪不上他的。 今天聽到周陸祈麻煩他幫自己卸妝、摘頭套,他還頗有著受寵若驚的感覺,但是看到跟著后面的蘇白,他內心開始緊張起來—— 自從上次開了許揚之后,蘇白在劇組工作人員心中的威嚴更甚,除了跟她關系好的那幾位主干人員,其他普通人員對她幾乎是又敬又畏,即使蘇制片長了一張非常具有魅力且令人心動的臉,但還是沒有一個人敢對她產生一絲狎昵的心思。 于是,小助理在背對著蘇白,給周陸祈摘頭套時,動作間頗為小心,不敢出任何差錯。 但或許是因為蘇白一直看著這邊,沒有挪開視線的緣故,迎著那道視線,小助理心里越是想要做好,但越容易焦躁而出現意外。 “抱歉、抱歉——” 小助理在摘假發時,膠水還沒完全卸干凈,取下的瞬間拉扯到了頭皮,那一塊地方很快紅了起來,見狀,他連忙彎腰道歉。 頭皮上的刺痛瞬間拉回了周陸祈的注意力,他下意識地通過鏡子看了蘇白一眼,不知看到了什么,移回視線后,耳根有些不明顯地發紅。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呼吸了一次后,才對小助理說:“沒關系,可以麻煩您快一點嗎?” “好的好的,沒問題?!?/br> 小助理不敢轉身看蘇白的表情,他手里拿著取下的假發套,臉上充斥著慌神無措,幾乎快要哭出來了,得到周陸祈的回應,他才將假發套放下,戰戰兢兢地去查看周陸祈腦袋上的情況。 還好只是扯到了一點頭皮,雖然紅了一片看起來嚇人,但除了最開始的疼痛外,應該沒有其他的問題。 見身后的蘇白沒有其他反應,小助理懸著的一口氣才放了一點點,轉而極其細致溫和地給周陸祈卸妝。 周陸祈其實很不喜歡化妝,但他除了第一天成功逃避了化妝外,蘇白不在劇組的這么些天,一直被迫遭受各種化妝品糊臉的荼毒。 因為江大導演突然在第二天治好了自己的直男病,他看著監視屏上的周陸祈,眉頭輕微一皺,用手指了指屏幕上的周陸祈,側身問了身旁的執行導演:“他是不是沒化妝?” 執行導演立馬使出極限視力,眼神如X光一般,一寸一寸掃視了一遍周陸祈的臉,得出結論:“是的,沒化?!?/br> 于是,周陸祈結束了他的逃避化妝生涯,被江余按在化妝鏡前,任由小楊造型師在自己臉上涂涂抹抹,成功給他的上下戲增加了一小時的化妝、卸妝時間。 此時,化妝間內。 這一番動靜自然引起了蘇白的注意。 跟著周陸祈來化妝間的路上,雖然她的表情和走路姿勢看起來與平常無異,但她的腦中像是乘坐了一架飛船,虛無縹緲,無法踏到實處,直到坐到小沙發上時,她才思考,為什么要答應周陸祈來這里。 蘇白看著周陸祈坐在椅子上的背影,低頭思考,開始剖析自己的心路歷程。她的腦海中像是電影放映般,仔細回放起剛才休息室發生的一幕。 為什么會產生煩悶的感覺? 為什么會答應他? 為什么在明知道他的心思后,還是不和他保持距離? …… 她像是審判官那般,居高臨下地審視自己,直到那邊傳來不容忽視的動靜。 周陸祈在鏡中窺探她的那一眼,雖然動作很快,仍是被她捕捉到了。 對上周陸祈的視線,她的眉梢輕挑,隨即游刃有余地對他揚唇一笑,弧度并不太高,但眉眼略彎,能看出淡淡的笑意。 只一剎那,冰山消融,蘇白明艷張揚的眉眼似一朵瑰麗的山茶花那般,開在了周陸祈的心上。 他不敢繼續與她對視,只得慌亂又倉促地移開視線,但他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怦怦——怦怦—— 審判官蓋上了罪證簿,蘇白看著周陸祈,心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一個想狠狠欺負他的念頭。 他看起來是那么乖,又那么純情,當他用濕漉漉的眼神看著蘇白時,她幾乎生不出想要拒絕他的想法。 他的癡迷與乖順像是一團明火,吸引蘇白如飛蛾撲火般靠近,義無反顧地投向年輕人熾熱guntang的身體。 驚覺到這一點,即使冷靜自控如蘇白,也不免生出一種自己為獵物的錯覺。 傾斜的天平回歸平衡,蘇白在心里否認,她看著鏡中周陸祈璀璨澄澈的雙眸,為自己會產生這種想法而感到一絲荒謬。 但她很快無暇顧及,因為周陸祈已經卸好妝換上了自己的衣服。他今天穿了一件簡潔但不簡單的白色T恤,白T剪裁考究,很好地顯出他的身材,即使沒有靠近,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獨屬于年輕人的蓬勃朝氣,衣服背后有一小排黑色刺繡字母,無聲地昭示著它的身價——是蘇白喜歡的那個牌子的走秀款。 蘇白喜歡這個牌子,自然認出了這件衣服,她發現自己好像在某一瞬間看不透周陸祈這個人。 · 小助理在卸完妝后就忙不迭走出了化妝間,是以,在周陸祈換好衣服出來后,里面只有他和蘇白兩人。 看著小沙發上的蘇白,他的腦海中閃過剛剛在小休息室里的一個小片段,是蘇白俯身舔吮他的喉結,身后出現的那一道弧度。 周陸祈喉嚨有些發緊,他半蹲在蘇白面前,抬頭仰視她。這個姿勢跟之前的重合,幾乎產生了一種時光回溯的恍惚感。 “jiejie,我們走吧?!?/br> 他低沉著聲音說,眼神克制不住地追隨蘇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