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左鄰右舍
看完射箭,秦王便要回垣微殿,秦徵、秦衍二人亦步亦趨跟在后面。 剛好秦徵在跟前,秦王便想起景晨的事,問秦徵:“景晨的案子,你立了大功,有什么想要的嗎?” 秦徵連忙照搬了許秩那天的話,“臣在其位,做這些是理所應當,不敢言‘功勞’二字,也不敢要賞賜?!?/br> “賞罰還是要分明的,”秦王一想起景晨,面色不佳,“景晨身為光祿大夫,竟然犯這種事,孤甚心痛,下令嚴懲,有人卻覺得孤苛刻。你們又是如何想的?” 秦衍答說:“朝廷命官,卻不以國家百姓為重,中飽私囊,幫人侵占無辜百姓的田地,實在令人寒心。王上下令嚴懲不貸,上儆百官,下安萬民?!?/br> 與其說景晨死于貪贓枉法,不如說是死于黨爭,其他都只是導火索,端木回也不見得有多清白,秦徵想。 “子徵,”秦王叫他,“你怎么都不說話?” 秦徵回神:“臣以為……子衍說得對?!?/br> 這樣的答案一般不太能讓人滿意。秦王打趣道:“蔡且說你在律法上很有見地,怎么在孤面前,就什么也不會說了?” “那日……”這正是為自己開脫的一個好機會,秦徵腹中起草完便開始說,“實際是許秩因傷怕自己支持不住,教臣說的,蔡丞相便誤以為臣有些能耐,實則臣不過是會動動嘴皮子而已?!?/br> “那你與端木回交往,也是許秩教你的?” 看似普通的一句話,卻不是能亂答的。許淇是司農卿,位高權重,搞不好要給許家扣上結黨的帽子。 秦徵連忙說:“不是,是臣自己的主意,與許秩無關?!?/br> “許秩,有審時度勢、運籌謀略之大才,但正因為他想得多,容易瞻前顧后,”秦王一笑而過,“你們以后還會遇到很多聰明人。要用好他們,自己一定要足夠剛斷,不然會被自作聰明的人牽著鼻子走,也發揮不了他們的全部才智?!?/br> 用,這個詞秦徵并不是很喜歡。秦王,像審視工具一樣,審視著所有人。 秦王剛說完,內侍終南上前,附在秦王耳邊說了些什么。秦王聽罷,便對秦徵、秦衍說:“你們回去吧?!?/br> “是?!鼻蒯?、秦衍異口同聲告退。 他們二人一起出宮,順路走在燕道上。公子衍還是一如既往熱情,秦徵覺得有點尷尬,一心想著到哪個路口他們就能分道揚鑣。 一直到官舍,兩人還順路。 秦徵愣在大門口,正想問公子衍跟著他有什么事嗎,只見公子衍十分熟稔地進了大門,打開西邊房子的鎖,笑著問他:“子徵,你還站門口干嘛呢?” 秦衍竟然住在他隔壁! 秦徵險些驚掉下巴,“你什么時候搬過來的?” 秦衍答說:“比你晚幾天吧?!?/br> “哈?”秦徵簡直匪夷所思。 換言之,他們這勉強也算同住一個屋檐下,兩個月了,秦徵今天才知道公子衍就住在他隔壁。他說鄭桑怎么知道他住在官舍呢,原來是因為這層緣故。 秦衍繼續說,算是解答秦徵心中的疑問,“我在王宮當值,每日天不亮就走了,你最近在忙景晨的案子,又回來得晚,所以不知道?!?/br> 秦徵問:“你怎么會來住官舍?”自己窮就算了,秦衍何至于如此。 “家中確實想幫我安排其他的住處,不過我覺得自己也不能一直倚仗家里,就回絕了。此處也很好,一應俱全,還能和子徵為鄰?!?/br> 秦衍想試著靠自己謀一片事業,所以對秦徵這次的事很是艷羨,笑說:“只怕子徵和我做不了多久鄰居了?!?/br> “此話怎講?” “子徵這次大放異彩,必定前途無量。拜官賜宅,指日可待?!?/br> 秦徵不以為然,揶揄道:“我只是一個小小掾官,在其位謀其事。你才是王上近臣,誰比得上你前途無量,要走也是你先走?!?/br> “那不若賭一把吧?!?/br> “賭什么?” “就賭……一壺酒吧?!?/br> 秦徵大手一擺,“若要喝酒,何需如此,我們今日就可以出去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