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孤芳樓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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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時,穹頂"寰宇氣象風"內濃烈云層沖開一線天光,斜射而下,照在那人臉龐,眾人詫異有之,驚惶有之,意料之中的是盡吾恩,還有總是沉默,眉宇無波的北冥酆。 "你就是孤芳樓主?!竟然是這么回事。" "喔喔,舒芳川真的是你,居然隱瞞身分這么多年,這樣就能解釋為何你對武林秘辛如此四通八達。" "你,你怎會是舒芳樓主??。?/br> 樂天差點跌坐在地,不可置信的驚呼,恢復真容的舒芳川道:"樂天大俠依舊是這么純真無垢,秉性真摯,此身分我方便行走江湖,對諸君多有欺瞞十分抱歉。" 幽冥王沒什么過驚訝的反應,好似什么事都引不起他的興趣,食指纏著紫紅的發絲,笑道:"道歉有用的話,就不會有人被一狗票自詡正道的俠士追殺致死了。" 殆魅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盯著不系舟,讓后者悄悄舉起狗布偶擋住下半邊臉,土木語氣平板道:"陛下是指妲妃娘娘嗎?" 幽冥王哈哈乾笑幾聲,沒有回答,暗紅瞳孔如盡深淵般,踏上尸骸骨血的血腥濃厚,使人畏懼,旭海本能感到殺意,炸毛獅子般的跳起來,被盡吾恩扯到身后,北冥酆冷冷睥睨眾人一眼,一字未說,表態明顯- 誰敢放肆,必誅之! "我親愛的副樓主,別這么殺氣外顯,我們欺瞞在前,必當道歉,盡姑娘想必已了然于胸,在你暗中派人調查去採集龜卜膏之人時,就知曉喬謙之是一個假身分,面具之下,必是足以撼動武林的人物。" 幽冥王拍手假笑道:"真是會自抬身價。" 土木語氣沒有起伏道:"陛下不也一貫如此。" 北冥酆忠誠一生,對于對主上毫不留情面吐槽的土木,明顯很是鄙視,土木面無表情的對上他蒼茫雪松的眼,沒有任何羞愧的樣子,特別坦蕩。 目空一切到讓人討厭。 北冥酆別開頭,覺得此人真不要臉,毫無忠誠可言,令人生厭至極。 盡吾恩道:"孤芳樓主寫下君天謠在與經天該師叔、師尊暗中結盟時,并未告知師尊其真實身分,鋪陳未來之局,必當用至信之人之血,經天該師叔的死,請問舒芳樓主,是否有責?" 舒芳川涼涼解釋道:"你要如此分攤罪責,我無法可辯,經天該是君天謠的好友,步天歌也是君天謠的好友,三秀逆天,誓守中原,他們將天下蒼生賭在這段飄渺的友誼上,蒼白的承諾中,顥蒼君當年意氣風發,鋒芒太露,帶領仙海名峰,被黃泉國貴族者處處針對,即使初心希望和平共處,但對于黃泉國風俗傳承之法,桶尸異術,極度反彈,談判破碎,大戰爆發,他們找上我,因我是唯一非儒門,卻習得重啟墨血之法,不系舟應該很明白,紀錄深淵錄的代價之大,顛覆天下蒼生命格,豈非一人一筆可翻轉?" 不系舟嘩然怒上眉山,一擺衣角,露出灰袍內側的寫滿子曰,"好一個三秀逆天,經天該的死,是你們暗中約定,顥蒼君被才姐怨懟多年,而你卻躲在云南裝殘廢,君天謠的筆鋒沾滿太多鮮血,這本書不該被開啟。" "仙魔之戰,早在百年居住地底的黃泉國百姓,難以生存之時,便已注定,中原之地,生機盎然,物資富饒,生命如蝶戀花,自尋出路,汝非一生幽暗困苦過,沒有桶尸穩定鬼氣,製造出豐沛的氣場地脈,人與空氣,鬼需鬼氣,黃泉鬼族之人如何生存?中原之大,難原、病州卻無他們容生之處,顥蒼君本想與之和平共處,卻礙于天下武林,自詡正道之人悠悠之口,以桶尸竊取尸體,打擾死者為由,將黃泉國視為妖邪,劍指幽冥,維護大義。" 樂天無奈道:"此生存之法,必須利用尸體,若是你家族祖先被如此對待,想來誰都無法接受。" 舒芳川微笑道:"是啊,此事本就無解,步天歌初始抱持著兩方同居中原的美好想法,終究抵不過現實兩族長久積蓄的仇恨隱忍,其中考量瓜分地界、利益分贓等等,步天歌太過年輕,將大事想得太簡單,被他想守護的百姓指責重傷后,忍著委屈選擇消滅黃泉國,守護他心中的大義與蒼生。" 幽冥王道:"樂天你心思簡單,我可以解釋得更好懂,現在你看到的惡,不過是一個對立面,若你出生我族,劍所指的方向,就是整個中原。" 樂天茫然,有些難過地看著他,幽冥王給他一個輕挑的表情,滿眼同情帶著看好戲的口吻道:"不過各自為了生存而戰,哪有什么天下蒼生,仁義道德,誰的立場,都能說出這種虛偽言詞,讓人作噁。" 舒芳川五指輕扣扶手,北冥酆左手負背,右手拇指按著劍柄端,神色警惕守在主人旁邊,舒芳川往后一靠,語氣愉快道:"我不介意做千古罪人,經天該的命、天下蒼生的命、仙海名峰的命、何論才的恨、這些人的血為墨,寫下我佈下的未來,君天謠替好友成就一切,功成身死,死而無怨。" 幽冥王道:"你真的是我的好軍師,用盡天下之血,只為取我一人之命,卻是為何又反悔,收我一魂入匣?" 舒芳川但笑不語,幽冥王玩味端詳他,想在其中看到什么訊息,一陣短暫沉默。 盡吾恩緩緩道:"舒芳樓主,這一切都按照你的布局走,想必很享受掌控天下,玩弄生靈的感覺吧?假扮喬謙之不時透漏破綻,是想至少有人能揭穿你,理解你,高處不勝寒,撰寫出少年軍師君天謠,孤芳樓主計謀之高、深謀遠慮、運籌帷幄千里之外,我想這是世人不解的孤高寂冷。" 舒芳川一手支額,眼眸深沉,忽遠忽近,捉摸不定,帶著七分愉悅,三分戲謔,"仙門的未來,你是唯一能捕捉到我的影子心意之人,現在青澀不顯其鋒,讓我想起你師尊年輕的樣貌,你沒有他的剛正,他沒有你的智巧,師徒之間,外神相似,傲骨不同,互補互成,或許你可以猜猜,我是為何要讓幽冥王復活。" 幽冥王晃晃手,紅火燃起道:"你是真的不怕死,當著我的面愚弄我,君天謠,這次我會讓你徹底消失喔。" 土木道:"先聽他的動機再殺不遲。" 北冥酆冷冷側身按劍,舒芳川站起身子,那雙腿比任何人都正常,外界傳聞練劍導致殘廢云云,都是他刻意示弱製造的風聲,這一刻,站姿風雅的舒芳川拳眼抵著下巴,環視眾人。 樂天內心感嘆這世道太難理解,到處都是如此牛的神人,幽冥王無法預測、舒芳川善變善偽、不系舟戲覷紅塵、北冥酆克盡忠誠,他們各有心念,心思千回百轉,布局縝密詭譎,他是一直沒有搞懂,瞄向金烏旭海,這小子金眸如東昇,清明如初,看著雖然不擅言詞,但比自己更明白世局變化。 幽冥王語音低沉,明顯不耐,衣角翻滾,詭笑道:"你這樣自白,是想好怎樣的死法了嗎?背叛我的軍師,已消耗我的耐心,道歉的方式,我只好用整個難原陪葬。" 紫焰高漲,火光熾熱,自賞殿堂頓時如陷火海。 透亮六角霜雪之刃出鞘,一劍劈開火海,二分之道,翩然躍入兩人中間,澡雪劍康康康,挽出劍花,層層削開攻擊,左掌虛空撥開熱浪,中途擊退擊向舒芳川攻擊的紅火,挺拔身姿,傲然立于火圈。 "喔,你的屬下要幫你打,那接我這招,殘骨枯焚-" 掌對劍,黑紅的身影,和雪白的男子打的快速,眾人只看到殘影,樂天左手浩然劍護在胸前,旭海金戟指天,不系舟翻出無墨筆,盡吾恩抱著劍鞘沉思觀戰。 劍端刺不入軟甲,北冥酆回身左掌打在幽冥王胸口,后者慣性以自身霸道皇倫業火護體,加上特製的隕石落鐵製成的護甲,澡雪已是人間罕見神兵利器,仍是強攻不入,每當幽冥王閃避后,刻意繞過他的劍招,針對站在后方的舒芳川擊打時,北冥酆就會不管不顧生死,露出空隙破綻,峰回路轉挺劍護主,掌風擦過舒芳川鼻端三吋,康噹三度被澡雪劍尖打落,老神在在的舒芳川故作悠間的掃落肩頭一片塵埃。 "為這種人盡忠真是不值得啊,北冥酆,副樓主,你的主人可是以萬人鮮血換取一人勝利的魔鬼,你可別被他儒雅俊逸的外表迷惑,小心你連身子都被他騙去。" 土木往后一退,換個位置,柱子一劍斷兩半砸下,樂天拉著反應不急的不系舟連忙躲開,"這可不是用來形容君臣關係的話語。" 北冥酆提劍格檔,腹部被踹中,飛離好幾尺,內臟劇痛,舒芳川抵在他背心傳送內力,托掌送他往前回到戰圈,北冥酆借力揮劍,幾縷紫紅發尾削落,幽冥王的右側鬢發連同肩膀畫出一道深深口子,血花四濺,他臉一沉道:"你真是很想幫他出頭喔?" 北冥酆始終沉默的攻擊后退,或吃痛都不吭聲,像是啞巴似的,幽冥王側身避讓間,伸手迅速抓住他手腕,一掌"焚天"正中胸口,北冥酆眸色如破碎的雪山,身軀蝦米般被遠遠踹飛出去,撞擊翻桌案,在撞出一個人形墻坑。 樂天為他擔憂比劃道:"副樓主,你家樓主挺能干的,要不你看,換他上?" 無視自家屬下被狠揍海扁,打至酣處,局勢一面倒,逐漸變成幽冥王單方面痛毆北冥酆,土木早已料想此景,從頭到尾都沒有要幫忙的意思,他很明白陛下一開始試探北冥酆的能力,失去興趣時,便開始不留情爆打對方。 樂天握緊浩然劍,焦急轉向無動于衷的舒芳川道:"你屬下要被打死了,你要不要幫忙?" "倒也不必。" 樂天不可置信有這么無情的人,喝道:"你說什么??。?/br> 舒芳川湛藍的眼睛看著他,藍袖鼓動,反手一掌撥開周遭紫焰,背景是幽冥王提起北冥酆的發髻,一拳一肘貫在他臉上的暴力畫面。 "不好意思,不過我現在不想出手。" 樂天無法坐視不理,執劍挺身與他錯身而過,"為什么????。?/br> 那雙湛藍反射出茫然不解的神情,那純粹的青年混亂的腦袋,除了解救快被活活打死的北冥酆,別無他想。 "因為手痠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