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ourth Letter (2-3)
一打開門,我就有種奇怪的感覺。 房內採用深棕色木質地板,右側放了大床跟衣柜,左側放了幾個書柜、一個古董鐘、一張木製圓桌和單人沙發。 我站在門邊默默看了好一會兒,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心里的違和感來自什么地方。 這房間太空了。 也許是只有一個人住,空間卻跟許志承夫婦的主臥室一樣大的關係,我總覺得這房間一眼看過去空曠得有點詭異。 會不會是為了方便許絢粼用輪椅移動,所以才不放太多東西的呢?我一邊思索著,一邊走到了落地窗邊。 如今窗戶上自然沒有鎖頭和鐵鍊,完全可以自由打開。這扇窗是往內拉開的設計,大概是因為外面沒有陽臺的關係。 我動手打開兩片玻璃中間的鎖,將窗戶給拉開。 北側的落地窗外雖然不像南側的有陽臺,卻有約三十公分寬的白色水泥平臺,聽說是為了洗窗戶的工人而設計的。 我走到窗邊,右腳踩上水泥平臺往外望。這個地方可以看到下面的庭院,也能看見房子后的山,不過由于位置是四樓,這高度讓我不由得心生恐懼,沒看多久就立刻退回房內。 就在我將腳收回來的時候,眼前忽然落下了一滴水,在水泥平臺上形成淺灰色的水漬。 下雨了嗎?糟糕,我的傘放在車上。 然而當我抬頭望向天空,卻發現一片晴朗,根本沒有半朵烏云。 正覺得奇怪時,眼前的景物卻忽然變得模糊,像隔了一層水般。 我花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正在流淚。 「欸……?」 這是……怎么回事? 發現到的同時,我忽然感覺心臟好像揪成了一團。 下一刻,眼前的一切全都落入黑暗之中。 那之后不知道經過了多久,我終于再度睜開眼睛。此時耳邊傳來一陣扣扣聲,聽起來距離很近。 我抬起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竟坐在車上,而羅哥正站在外頭輕輕敲著車窗。 「……羅哥?你怎么在這里?」 我邊問邊趕緊降下車窗,羅哥則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你這是什么問題?我在我的店里很正常吧?」 「店里?」 我立刻環顧四周,不禁瞪大了眼。 外頭早已入夜,而且哪里都沒有許家宅邸的圍墻,只有再熟悉不過的巷子,還有羅哥的麵店。 可是,我剛剛明明在許絢粼的房間里,到底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又來了,記憶又發生斷片了。 「喂,我好心把車借給你,結果你竟然停在門口擋我生意嗎?真是恩將仇報啊?!沽_哥伸手戳了戳我的頭,狀似無奈地笑道。 「呃,抱歉……」 我連講點干話還是開玩笑的心情都沒了,腦子里僅剩一片慌亂,只好趕緊發動車子,將它開到停車場去。 走回麵店時,店里正好沒有客人,而羅哥正在柜檯后切著滷菜。他說剛剛接到了訂餐電話,等一下會有人來拿外帶。 我點點頭,本想直接上樓去休息,但羅哥卻突然叫住了我。 「你前幾天是跑去哪里了?」他放下手中的刀子,抬起頭問道,「不是說只是去看一下許志承的家而已嗎?怎么突然傳訊息給我說要外宿???」 「欸?傳訊息……外宿?我沒有啊?!?/br> 「有啊,我跟你的手機里都有證據?!?/br> 「什么證據……」 我拿出手機,怎知一打開卻立刻被嚇了一大跳。 「你啊,是不是又發現什么新線索了???所以才會直接衝過去對吧?!沽_哥挑眉道,然后朝我笑了笑,「想調查是沒關係,不過下次要去哪里先說一下,別讓人擔心啊?!?/br> 我幾乎無法思考他在說什么,也說不出話,只好沉默地點點頭,然后快步走上樓。 「搞什么……現在到底是怎樣?」 我一屁股坐到床上,感覺心跳無法控制地愈跳愈快。 手機里顯示現在的時間是三月十五日晚上七點。 打開通訊軟體,可以看到我確實在三月十三日發訊息告訴羅哥要外宿,但我卻完全沒有任何印象,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做了這種事。 再說,中間消失的那兩天又是怎么回事?我這次竟然直接失去兩天份的記憶嗎? 這是失憶的后遺癥?這「也」是失憶的后遺癥嗎? 好像有哪里不對。 我忽然想起自己曾在許絢粼臥室的窗邊落淚,可是,在調查這起案件前,我應該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也不可能跟他認識才對。 到底發生了什么? 我忍不住抓亂自己的頭發,卻消除不了心里的煩躁不安。 這時,眼角無意間瞥見了手機的通知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