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我養的病弱男配成病嬌了 第96節
窗外吹來陣陣微風,將姜念念的發絲從他指尖吹離,手指劃過發絲,綢緞般細膩的感覺,指尖泛起抓心撓肝的酥癢。 他下意識抓起一縷頭發放到唇邊,細細輕吻。 唇色殷紅,襯得膚色蒼白無比,輪廓深邃,眼梢泛著微紅,有種詭譎糜爛的郁態。 唇邊的頭發被抽走,姜念念恨鐵不成鋼道:“出去跪著,什么時候知道錯了,再進來?!?/br> 誰知,殷不棄竟像聽到什么好笑的事,低低笑著,連肩膀都在抖動,他紅色的眸子里透出興奮:“這還是師尊第一次罰我呢?!?/br> 說著,便自覺走到屋外跪下。 姜念念看了眼他離開的背影,心道:“這回定要讓他吃點苦頭,長長記性?!?/br> 她不再理會,坐在蒲團上,雙手結成蓮花印,入了定。 …… 待姜念念從識海中出來,居然已是第二日了。 她入定這么久卻毫無察覺,只覺得有些奇怪,總覺得最近多夢不安,神魂不穩,莫不是那分身出了什么問題? 等再過些時日,回天上看看。 她心神不寧地抿了口茶,已經涼透了。 昨夜似乎下了一夜的雨,到了清晨,都沒有停歇的趨勢。 入目煙雨朦朧,屋檐雨水低落聲像緩慢的催命符,泛著刺骨的涼。 等等……她徒弟呢?! 殷不棄還在跪著,淋了一夜的雨,他絲毫沒有要起來的樣子。 姜念念端茶的手僵住。 不棄雖然天賦異稟,進階飛速,可小時候傷了根基,身子骨弱,體性偏寒,尤其容易受涼,每每感染風寒,需得十天半個月才好。 可是,他犯了錯。 雨越下越大,如瓢潑一般,帶著狂風,鬼哭狼嚎的。雨水像是松針,一根根扎在殷不棄的單薄肩背。 她嘗試鎮定…… 行吧,鎮定失敗。 他還是個少年,總是有些叛逆的,終究是她對他嚴厲了些。 罷了,日子還長,慢慢教導,他總會改的。 姜念念當即起身,迎著狂風大雨出了門。 結界在她身邊展開,雨如珠玉般噼里啪啦地掉著,卻沒有一滴落在她潔白的裙擺和衣袍上。 一出門,便看見跪在院中的殷不棄。 身姿修長挺拔,卻是連個結界也不開,渾身濕透。 姜念念走過去,問道:“知錯了嗎?” 跪著的少年抬起頭來,雨水順著眼睫落下,那張妖孽般的面龐慘白,連嘴唇都是白的,紅色的眸中帶著朦朧的霧氣和深不見底的死氣。 又是死氣。 他道:“徒兒錯在何處?” “為師昨日和你說了那么多,你一句也沒聽進去?!苯钅钤谒^頂凝出一個結界,對這個徒弟的確有些有心無力,“罷了,你起來吧?!?/br> “別啊師尊?!币蟛粭壞樕系纳袂橛行┩纯旌桶d狂:“是師尊說的,什么時候知錯什么時候起來,徒兒這還沒認錯,師尊怎么就先心軟了?!?/br> “你先起來,外面涼?!苯钅钕肓讼?,又說道:“是為師大意,竟讓你淋雨跪了一夜,你別跟為師置氣?!?/br> 殷不棄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他道:“怎么會,您對徒兒的好,徒兒可都記得,就想著日后一一報答您?!?/br> “報答”二字咬得極重。 他是笑著的,姜念念卻能感受到他身上扭曲的人性,他明明長了一張既好看的臉,但眼底的光往往是陰沉暴虐的,沒有半點溫情。 姜念念以為自己會感化他。 卻沒想到,三年過去,他眼底的陰郁卻越來越盛。 轟然一聲,驚雷炸響,大雨滂沱,順著屋瓦房梁漏下。 姜念念閉了閉眼,再睜開眼,輕聲說了句:“是為師錯了?!?/br> 她轉身往屋里走,嘆道:“為師當初……就不該收你為徒?!?/br> “師尊?” 殷不棄似乎沒想到姜念念會這么說。 嘴角的笑意一滯。 他忽然覺得有些透不過氣,眉間微微斂起,面色蒼白,有種破碎的脆弱感。 “師尊!” 他又叫了一聲,姜念念沒回頭。 淋了一夜的雨,他再也忍不住身體的不適。 喉嚨一陣劇痛,他咳得聲嘶力竭,一大股鮮血順著下巴流在地里。 殷不棄看著地上艷紅的血,視線逐漸模糊…… 第128章 前塵篇(四)情動 殷不棄閉著眼,額上全是汗,肌膚蒼白,眼睫眉目都變成了霜色,整個人便像是玉砌般,沒有一點生機。 那些難以言喻的噩夢清晰了起來,母親的哀嚎,族中人的哭喊,還有遍地血rou淋漓的,散發著臭味的尸體。 刺耳的聲音仿佛還在他耳邊嚎叫,“我怎會生出你這么一個骯臟的東西?!?/br> “那孩子的眼睛居然是血色的,怪瘆人的?!?/br> “別人都死了,就你還活著,你怎么不跟著死!” 他帶著惡血降生,他即是罪孽。 所有記憶似乎都在識海中崩潰,混沌扭曲,最后化作詭異的平靜。 殷不棄睜開眼,見自己仍躺在屋內的床上,外面已經晴了。 姜念念坐在床邊,一只手正覆在他的額頭,正有些焦急地看著他。 “師尊……” 他剛才還夢到自己在那片尸山血海中,一時有些恍惚。 “你受了風寒,昏迷了整整三日?!苯钅钐嫠春帽荒_:“應該是做噩夢了,剛才一直說著胡話?!?/br> 姜念念剛想收回放在他額頭的手,卻被他一把抓住。 少年的臉貼著她的手掌上,輕輕蹭著,他說:“師尊,徒兒知錯了,你不能不要我?!?/br>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苯钅钚α诵?,揉了揉他的腦袋:“來,先不說這個,我煮了些湯藥,你喝了,驅驅寒?!?/br> 殷不棄看著旁邊桌上熱氣騰騰的湯藥,沒有吭聲。 “不苦,加了很多糖?!?/br> 殷不棄猶豫了一下,還是坐起身,端著碗喝了起來,臉上慢慢有了血色。 “師尊?!?/br> “嗯?” “原來……您真是不求回報的好人?!?/br> 姜念念一愣,反應過來。 他每月都會問她為什么救他,想在他身上拿走什么。 如今,這個問題,似乎有了答案。 從那天起,殷不棄對姜念念的態度判若兩人。 端茶倒水,鋪床疊被,隨叫隨到,罵不還口。 伺候完姜念念,便坐在一旁托腮看著她,一瞬不瞬,能看大半天。 她走到哪兒跟到哪兒,降妖除魔更是要跟著,好像怕她跑了似的。 不過,讓姜念念擔心的,還是殷不棄的心性。 他殺死妖物和魔族的手法極其殘忍。 慣常用手殺人,別看那兩根白皙的、骨節分明的手指像十指不沾春水似的,實際上,輕易便能奪取性命。 是的,直接手撕。 一言不合就開撕。 一個不爽就開撕。 一個不高興……還是開撕。 將妖物一塊一塊地撕裂,弄得滿手是血,時不時還有幾滴濺到臉上,頗有些瘆人。 比如一日,殷不棄抓到一只兇獸,面無表情一塊一塊地把那兇獸的rou給撕下。 “殺?!?/br> “不殺?!?/br> “殺?!?/br> “不殺?!?/br> 最后,他捏著兇獸僅剩的為數不多的骨rou,笑得陰鷙:“嘖,不殺啊,來不及了呢?!?/br> 五指一緊,將那兇手的心臟抓出來捏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