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我養的病弱男配成病嬌了 第93節
這人,不,已經不能說是人了。 他明明是鬼,卻擁有著充沛而強大的神力,身體卻還是保持著鬼的模樣。 他的身體像是被水浸泡了數萬年,沒有化去。 皮膚被撐得透明而腫脹,皮膚地下是黑綠色的膿水。 五官已經模糊不清了,更駭人的是,竟沒有眼球。 誰能想到,掌管整個人界的天道,居然是這么一個惡心可怖的玩意兒! 天道見到殷不棄,陰沉地笑了:“殷不棄,你好大的膽子,區區凡胎rou體,竟然妄想窺測天機!” 他的聲音是從胸腔中傳出來的,在一片云霧中顯得異??諘珀幧?。 “呵,天機?!币蟛粭壚淅湟恍?,眼里充滿了憎惡:“你不過是一個冒名頂替、狐假虎威的跳梁小丑罷了!” 天道似乎被踩到痛點,冷酷的聲音越發陰沉:“你再說一遍?!?/br> 殷不棄暗紅的血袍翻飛,眼尾薄紅,冷笑道:“你怕人們飛升之后發現你的秘密、或者取代你,你便讓他們入魔;你怕九尾一族太強,你無法制約,便創造了冥煞怨種;你日日觀測人間,卻見死不救、苦難不渡?!?/br> 殷不棄看了他許久,粲然笑了,他惡狠狠道:“你自始至終,不過是一個自私、貪婪、沒人需要的可憐蟲罷了!” 話音剛落,天道發出一陣凄厲可怖的嘶吼,震得天地都在顫動。 那雙空洞的眼里流出血淚,面容更加扭曲。 他用一種無法抵抗的速度瞬移而來,那雙布滿黑綠色血管的手死死掐住殷不棄的脖頸。 天道的唇角浮起詭異的笑:“你以為你能殺得了我?我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你克死你的爹娘,你的兄弟,哦,對了,還有你最愛的妻子,你連個凡人都當不好,你有什么資格評判我?” 手上的力度極大,似乎要把殷不棄捏個粉碎。 道把人分為三等:神仙、人、鬼。 說到底,前提都是人罷了,都有七情六欲。 天道看著殷不棄:“我會殺了你的……你怕不怕????怕不怕?求我,我就考慮饒了你,跪下來,舔著臉,哭著喊著求我??!” 他的臉懟到殷不棄面前。 那張臉亦是腫脹不堪,布滿了黑綠色的血管,它們一道道凸起在皮膚表面,緩緩蠕動著,駭人至極。 殷不棄被他掐的雙目赤紅,面上青筋暴起,卻喪心病狂地笑起來,他低低地喘著氣,艱難道:“你有……什么……資格做……天道……哈哈哈——哈哈哈——” 天道徹底被他激怒了,硬生生扯斷了殷不棄的一條狐尾! 血液飛濺。 殷不棄的身體陡然一陣抽搐,他死死咬著牙,血液從口中溢出。 他抓起殷不棄的頭發,強迫他抬起頭,“本來還想饒你一命,沒想到你這么不知好歹,惹怒了我……你還有什么遺言嗎?” 殷不棄逐漸喘不上氣,喉嚨中逸出痛苦的氣息,他道:“你這個……渣宰……” “你——” 天道的手上暴出青筋。 “沒有——” 他一字一頓,空洞洞的眼睛死死盯著殷不棄。 “資格——” “談論我?。?!” 手上暴出的青筋還未褪去,嗤的一聲,殷紅的血柱霎時噴濺。 天道尖銳的黑色指甲深深陷入殷不棄的眼球里,他又猛地提起來,將那血淋淋的眼球取出,扯斷了后面連接的筋rou。 又不停的,將另一只眼睛挖出。 他陰惻惻地笑著:“可惜了這一雙血塊紅瞳,既然你要死了,就把它們給我吧哈哈哈——哈哈哈——” 血水不斷飛濺出來,殷不棄的面容和衣袖上全是血,一雙眼眸渾然空洞,仿佛已經死了,像是一縷幽魂。 他被天道扔了下去,天地間的雷電重新匯集一處,化作尖刀利刃,凌遲著他的每一寸皮rou血骨。 又一道天雷落下,瞬間貫穿了殷不棄的胸腔,凄紅烈焰。 血液如熔漿一般將他蒼白的皮膚灼傷,一股燒焦的腥臭彌漫開來。 誰知,殷不棄的嘴角微微上揚,眼里卻透出一種血紅的癲,映著清雋的輪廓變成讓人絕望的猙獰,聲音極是細微:“我去找我的念念了……” 掉下去其實是很快的,可他覺得那么漫長,就好像溺死的人再也聽不到人間的任何一句話。 他忽然大笑起來,那笑聲猶如猙獰的烈火,燒去所有理智與神識,也燒掉他自己。 他一字一句道:“別得意,你偷殺搶掠的東西?!?/br> “我會一一拿回來?!?/br> 殷不棄死的那天,血河中的曼珠沙華竟由紅色慢慢蛻變成了雪白色,像是洋洋灑灑的雪絮落在了地上。 以此,祭奠他無盡的永生。 第124章 她和殷不棄,確實有一段孽緣 姜念念死后,她的魂魄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 她有些不安,打量著四周。 皆是紅黑色,天色明顯暗沉下來,空氣中處處是黑色濃霧。 面前憑空出現身著一黑一白奇裝異服的兩人,白衣那人笑口常開,頭戴一頂長帽,上面有“你也來了吖~”的字樣,而黑衣那人一臉兇相,長帽上有“正在捉你呢~”五字。 姜念念嘴角抽了抽,這地府里的黑白無常怎么這么接地氣呢。 那兩人二話不說,用一條黑長的鏈子將她捆起來,向前走,不一會兒,便到了一個大殿內。 一場陰司,三更半夜,明鏡高懸。 一個判官坐于大殿中央,旁邊立著許多人,皆是覆著鬼面。 姜念念心如死灰。 得了,她定是死了。 她看了看身上的紅嫁衣,只覺得悲從中來。 她想殷不棄了,很想很想,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死在了大婚嫁人的那一日。 他們度過了相依為命十七年,卻終是沒能繼續相守下去。 心里猛地一跳,慢慢涌上酸澀,宛如血液不堪重負,從心口蔓延開腫脹的疼,她用胳膊遮住眼睛,忍住喉頭細碎的哽咽。 那判官看著手中的生死簿,問她:“死者何人?” 姜念念擦了擦眼淚,答道:“姜念念,出生日期未詳?!?/br> 她是穿書來的,書里對她這小人物確實沒有過多的描寫。 那判官聲音鬼氣森森,手中握著一只驚堂木,說道:“大膽!竟妄想欺瞞本官!生死薄上今日死去的并沒有叫姜念念的人?!?/br> 姜念念一愣,隨即想到什么,又道:“那你查查姜雁,看看有沒有?!?/br> “并無?!迸泄儆謸u了搖頭,道:“先壓她去輪回臺上看看往生,看能不能想起什么?!?/br> …… 姜念念站在輪回臺上。 一望無際的視野中,都是白色色,煙霧繚繞于她的腳下,徐徐升起,又徐徐飄散。 虛虛實實,猶如在夢境之中。 意識朦朧之間,竟看到一位女子。 她穿著雪白的寬大衣袍,廣袖拖垂于地,松松地挽著發髻。 她的身邊時不時有祥云飛掠而過,青天流云。 她靜靜地坐在那里,如同嵌在畫卷里,背后光線透進來,整個人似乎都散發著淡淡的柔和的光暈。 而那張臉,雖與她一模一樣,可渾身散發的那種美,已經遠遠超出了容貌之外。 美得柔和,柔和到了極限,柔和到可以包容一切。 天地何其小,唯有她立于其間。 姜念念問道:“你是誰?” 那女子睫毛簾子卷上,淡淡道:“你來了?!?/br> 姜念念從沒聽過這么舒適的聲音,仿佛天邊白云飄過的感覺,別有種悠長的韻味,如聆仙樂。 女子道:“念者,內心存意之異名也。萬物皆由念而生,善惡也皆由念而起,我無姓氏,單名一個念字?!?/br> 姜念念問道:“你認得我?” “嗯?!迸狱c點頭:“一千年前,我被分身推下墮仙臺,神魂俱滅,三魂六魄散落人間,卻不曾想,竟有一魄分離于體后,竟去了另一個平行世界?!?/br> 姜念念微微睜大眼睛:“你的意思是,我只是你分離出去的一魄?!” “是的?!迸拥χ?。 “那你是……” “我是昆侖不死樹所化的神靈,也是一千年前的天道?!?/br> 姜念念愣住了。 她的腦子里很亂,卻又異常清醒,之前的許多事似乎都解釋得通了。 難怪她在現代時,從出生起便無父無母。 難怪她對草木有著天生的天賦。 難怪藤驕說她身上有他娘親的氣味。 姜念念忽然覺得頭痛難忍,許多畫面一閃而過,仿似什么東西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