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后被死敵暗戀 第187節
“你急什么,公子自有定論?!?/br> “公子,我兒想再靠近曇大人些,不知公子可否行個方便?我們必定不讓公子吃虧?!?/br> “這種事你也好意思和公子說?” “就是。公子,聽聞那十將的名額還差幾個,你這次回來是否會擇取完整?” 伏天臨環顧四周,笑著按了按手,示意他們暫且安靜,才言語和藹道:“都好都好,大家不必急,一切等我見過吾父之后再說?!?/br> 安撫好周圍的大妖,等大妖們都不說話了,他才繼續往前。 可這些大妖的熱情和言語顯然讓萬俟陵等魔族有些詫異。 萬俟陵甚至偷偷同伏天臨傳音道:“公子,你和這‘幽夜曇花’是……” 伏天臨寫的那份信他們沒看,只知道他與曇相識,卻不知是這么個情形,看這些大妖們所說,似乎伏天臨認了那幽夜曇花為父?可他不是萬俟仙王的繼承人嗎? 執掌神印,說明他繼承了魔主的功法傳承。 眼前這一幕實在弄得他們不明白。 伏天臨卻沒太大的情緒波動,只私下里同他們說:“噢,你說這個?出門在外,認點親戚而已,親戚多也好辦事,不是什么大事,這件事吾王也知道的,不必放在心上,待會兒你們聽我說就好了?!?/br> 萬俟陵幾人有些面面相覷,可一聽萬俟仙王也知道,心下又安了幾分,想著他總不會以吾王的名義來誆騙他們。 于是幾人沉默地跟著伏天臨穿過無數熱情的大妖,來到了曇的樹屋前。 依然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景色,老樹粗糲的樹干上浮現出一張臉來,默默看著這幾位不速之客。 曇推開房門走了出來,站在老樹粗壯的枝丫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言語間有些似笑非笑之意。 他語調微揚,“我的‘好大兒’,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敢回來了,沒想到你的膽子比我想的大多了?!?/br> 薅了其他大妖的羊毛不夠,還翻了他的房間。 曇那日回來,領著那些大妖往房間走,結果一進門就發現了不對,房間里有翻動的痕跡便罷了,他衣柜里放著的普通衣物都被薅走了一大半,堪稱是雁過拔毛。 且果不其然,一問老樹,果然是伏天臨這個‘好大兒’翻的。 膽子這么大的小修者,他平生第一次見。 如今還敢回來找他。 伏天臨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柔聲道:“那日走得匆忙,真是罪過?!?/br> 說實話,他也沒想到這么快就要再次見面,早知道如此,他當初就不翻曇的衣柜了,反正也沒什么好東西,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 首席心中腹誹,面上卻依然不動聲色,只有柔和笑意在臉上彌漫。 曇微微抬眸,掃過他身后幾人,目光中的威壓讓萬俟陵幾個魔族不自覺低下頭來。 他笑道:“這是回了趟魔族?怎么?萬俟玉給你撐腰了,又敢來我這兒了?” “瞧您說的,我不過是去魔族打了個轉兒,本來就是準備再來拜訪您的?!?/br> 伏天臨寒暄了兩句,這才清了清嗓子,試探道:“您知道‘埋骨之地’嗎?” 曇溫和深邃的眸光微斂,很快加深了些笑意。 “我就說伏天小公子怎么會又到我這兒來,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是,沒有好處的事,你是一點都不沾邊?!?/br> 他雖然不至于像萬俟仙王那樣了解他,但顯然經過了上次那一系列事情,對伏天臨也有所了解,他一開口,曇就知道他是為了什么而來。 伏天臨沒指望著他答應,但還是非常直接地先說了句:“聽聞您偉力無限,這埋骨之地的龍神意志只有您能壓制得了,臨兒目前急需這龍骨,還望曇父成全?!?/br> 說著話,他面色誠懇單膝跪下,當場就拱手行了個禮。 萬俟陵幾人原本是聽著,看他突然如此,他們神色微怔,也跟著單膝跪伏下來。 魔族雖驕傲,可也要看面對誰,他們如今算是伏天臨的隨從,哪有公子行禮他們站著的份兒。 一行七八個人烏泱泱單膝跪下,氣勢倒也還不錯,真有那么幾分尊父之意。 曇神色未變,也不叫他們起來,只在老樹上撿了個位置從容坐下,才依然聲音輕緩道:“埋骨之地是無數龍族血脈大妖的圣地,你要那龍骨做什么?” 伏天臨還在斟酌著詞句時,他身邊的萬俟陵已經一股腦將打造車架之事說了出來,并且說明其余都由他們魔族去尋了,只有這龍骨,希望曇看在公子拜他為父的份上,能援手一二。 “……” 曇靜靜聽完,注視了伏天臨一會兒,罕見好奇道:“萬俟玉準備娶你為后了?” 不然造什么車?還要龍骨為基,鯤鵬拉車,無數奇珍異寶為架,就是萬俟玉本人上古時期也沒這么大的派頭吧? 伏天臨一臉懵地看著他,好一會兒才道:“曇父,您誤會了,魔主只是想培養我當他的繼承人,您看,我還學了魔主的功法傳承,他希望我為他將魔族發揚光大?!?/br> 說著話,首席取出神印給他看了一眼。 他身邊的萬俟陵等人也道:“不錯,吾王欣賞公子,不拘泥于種族,日后定然是要重用公子的?!?/br> “是嗎?” 曇也不戳破,仍然笑道:“既然如此,你又為何來求我?” 伏天臨聽到這兒立刻從地上起身,他笑容親切地走到老樹之下,仰頭看向曇,滿眼恭維:“魔主如今還在沉睡,曇父,您可是巔峰狀態,那埋骨之地自然只有您能降服?!?/br> “你從我這兒拿的好處還不夠?” 曇言語間顯然意有所指,“我看干脆也別拿什么龍骨造車、鯤鵬拉車了,依我看,直接讓萬俟玉化身巨神象,你騎著他出去,豈不是更有威風?” 伏天臨:“?” 這說的是人話? 他就是再喪心病狂也不至于騎著玉哥出門好嗎?再說了阿玉還不得弄死他。 萬俟陵幾人臉色也不太好,只是礙于修為,不好出聲。 曇這番話顯然在折辱魔國之主。 “怎么?你覺得我說得不對?” “曇父,您不愿就算了,說什么拿我打趣,要是被魔主知道了,我又得受罰了?!?/br> 伏天臨小聲嘟囔了一句,看他的目光染上了幾分幽怨。 “我可沒打趣你,倘若真有這么個機會,你會不要?” 曇聲音壓低,勾唇微笑,看他的眼神有種心照不宣的深意。 首席與他對視了一眼,忙挪開視線,擺出一副全然拒絕的模樣來。 他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對這個提議心動,玉哥好歹也是他的朋友,還有患難之誼,怎么也不能這樣不當人。 見伏天臨神色腹誹,曇才挪開視線,“罷了,龍骨你不用想了,不過我可以送你過去看一看?!?/br> 不等伏天臨拒絕,他袖袍一揮,幾人眼前瞬間變幻了模樣。 一個巨大無比的山谷內,伏天臨幾人站在山谷中央位置,放眼望去,頭頂是遮天蔽日的金色余霞,只有山谷邊緣能看到根根豎起的骨頭,如擎天之柱,高聳入云。 那一根根肋骨粗壯、高大、散發出微弱的金芒,不細看根本分辨不出來這竟然是生物的骨頭。 之前只聽他們說,伏天臨也沒親眼見過,如今親眼見到了,才知道這龍神骨有多夸張。 難怪玉哥之前那種表情,這玩意造車,那得多大? 首席默默瞥了眼身邊也有些震撼的萬俟陵等人,對他們口中說出的其他材料又有了新的認識。 好家伙,這車要是真能造出來,也不知道能值幾個天極宗。 埋骨之地里除了他們幾個,也有不少大妖穿行,不過大約是見到了曇,皆沒有靠近。 這里的大妖和樹屋附近的大妖又不同。 那里的基本上都是草木之靈,性情較為溫和,游蕩在這里的大妖卻都是血rou大妖,且都有一些龍族血脈,修為不說驚天動地,卻也不是凡妖,見到曇,他們都只遠遠避開,甚至沒有上前行禮,雖說曇也不在乎,但可見這里的妖族是何等修為。 伏天臨把四周都看了一遍,才湊到曇身邊,輕聲道:“阿爹,這就是埋骨之地?” “……” 曇瞥了他一眼,也懶得計較他一日一變的稱呼,只慢條斯理道:“這山谷不過十里,只是埋骨之地的核心位置,你若上去,便能看見往東蔓延的一條巨大山脈,那里連在一起才是完整的埋骨之地,長達百里,埋葬著古龍神的骸骨?!?/br> 長達百里,說起來不遠,可真正望在眼里方知是怎樣的一種巨象。 而一具長達百里的龍骨遨游在天上時又是何等模樣,伏天臨甚至有些不能想象。 曇卻繼續說:“這里不僅有龍神意志,還有數不盡的龍族血脈大妖,十萬大山深處的大妖可不是外面那些小東西能比,這埋骨之地是他們的圣地,你以為萬俟玉為何不自己御神而來,也不讓麾下強者來,而是讓你來找我?他若不是本體恢復,不說古龍神的意志,就是這些大妖也難處理,你竟然想把這龍骨挖出來造車,你信不信,十萬大山深處的妖族傾巢而出,你們天極宗都要被踏為平地?!?/br> 信,伏天臨真信。 他剛剛看到旁邊一個背生雙翼的妖獸就覺得威壓有些沉重,更別提這里還有這么多大妖。 首席默默瞥了眼旁邊的萬俟陵等人,仿佛在說:你們想拿這造車? 萬俟陵等幾位魔族前輩同樣靜默無言,半響才道:“我等……坐井觀天了?!?/br> 他們當真坐井觀天了,只想著魔國的威嚴,沒想到實行起來竟然這么難。 他們這些人其實都是上古時期尾聲甚至黑暗時期誕生的,沒有經歷過真正的仙魔時代,許多傳說都是聽魔族的前輩所說,耳濡目染,只知道魔國強大,卻不清楚具體如何?若是那些沉睡的魔族前輩在,大約就不會這么說了。 這也是伏天臨有時覺得魔族和仙族的人性格有些單純的原因。 他們年齡比伏天臨大許多,可外出歷練的機會未必比他多,魔主回歸之前,仙魔兩族都只生活、或沉睡在仙墓中,而仙墓只有那么大,無數年來雖修為增益,卻不是因為歷練,而是因為本身血統天賦,其他可想而知。 一行人看著天穹上金色的云霞,罕見地都陷入了沉默中。 萬俟陵幾人是心中感慨,伏天臨則是真心可惜。 這古龍神的肋骨長得真好看啊,金光閃閃的,看著就很適合他。 許是見他眼里渴望極深,曇看了會兒,突然又道:“其實也不是非得用古龍神的龍骨造車,旁的也是一樣,上古時期可不止龍族強大,讓萬俟玉給你找一條大蛟也行?!?/br> 伏天臨小聲嘀咕:“可我還是覺得龍骨比較威嚴?!?/br> 想了想,首席又瞥了他一眼,試探著小聲詢問:“真可惜,要不阿爹您幫我們短暫鎮壓一下,不取走整架骨骼,我拔幾根骨頭可以嗎?” 他就弄幾根骨頭走,那些大妖總不至于和他拼命吧? 曇神色未變,言語溫和中又多了幾分笑意:“你問萬俟玉,別問我?!?/br> “別啊爹,兒子就您一個爹,您不幫我誰還能幫我???” 有些敷衍地說了一句,伏天臨低下頭張望了一眼,又看了眼他的衣袍,正準備動作,卻聽曇淡聲道:“你跪我也沒用,你要是不怕丟臉,一直跪著也行?!?/br> 因為從前的種種舉動,讓曇一眼就看出他想做什么。 好歹也是人族天驕,仙門出身,便不說如何如何驕傲矜持,起碼不會這么滾rou刀模樣,他是不知道伏天臨究竟是怎么養成這性子的,放在旁人眼里沒有半分身份可言的舉動,他卻隨手捻來,非常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