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輔后院種田 第158節
還有這樣的好事兒? 顧恪決以為他會有些擔心,結果人眼中還有笑意。 “高興?” “可不是。處處留情,這段時間怕是祖母又在外面帶了幾個孩子回元家?!?/br> 顧恪決:“確實如此?!?/br> 屋里放了冰盆,涼幽幽的很是舒服。元阿笙靠在顧恪決的手臂,懶洋洋道:“說說是怎么被打的?” “你嫡母的哥哥打的。你嫡母的哥哥今天在青樓里見到你父親,所以……” “該?!?/br> 他看向顧恪決,下巴擱在他肩膀。因為犯懶,說出的話也軟乎?!暗羌幢闶前ご蛄?,也用不著咱們顧大人回來親自跟我說吧?!?/br> “嗯?!?/br> 顧恪決一眼對上跟前小娃娃亮晶晶的視線,后知后覺捂住他的耳朵?!澳愀赣H沒站穩,從樓上摔了下來?!?/br> “那不得去半條命啊……”元阿笙幽幽道。 “現在人抬回去了,還沒醒?!?/br> “他命硬,肯定死不了?!?/br> 顧恪決點點頭?!澳敲锤叩牡胤剿は聛?,大夫說沒什么大礙?!?/br> 元阿笙作為兒子,還是得去看看。 “明天我們去?” “聽夫人的?!?/br> 顧棋安是個乖寶寶,不讓他聽,他就任由被捂著耳朵。嬰兒肥的小臉蛋兒一鼓一鼓地喝著他的水水。 等顧恪決的大手放下,他小臉紅撲撲地親昵擠在兩人中間。 顧恪決摸著他的小軟發?!捌灏采岬眠^來玩兒?!?/br> “嗯嗯?!?/br> “爹爹說阿娘需要休息,meimei鬧到娘親了?!?/br> 元阿笙勾勾他的小毛毛?!澳阍趺粗朗莻€meimei?!?/br> “我就知道?!?/br> 兩人說著閑話,小奶娃娃安靜地靠在他們的膝蓋上。累了,才自己去找個他專屬的小矮凳子搬過來依舊放在他倆中間。 * 閑聊著,午熱退去,外面的天空被晚霞作畫。 屋里的門開了一半,通著風。 顧棋安拉著元阿笙的手,不忘了不久前說的要去云瀟院撿雞蛋。 等日頭徹底落下,三人才慢慢到了西苑。 “祖母?!?/br> “曾祖母,我回來了!”顧棋安屁顛屁顛地跑道老太太的身邊,吧唧一下,抱著她的手臂?!拔易吡诉@么久你有沒有想我啊?!?/br> “想,怎么不想?!?/br> 老太太笑著將小身子圈住。 元阿笙看了一眼老太太的臉色,一如既往 。在之前,周大夫說讓老太太搬出來的時候,她不肯。最后還是小棋安每天去說,奶聲奶氣地勸,好歹讓老太太同意搬。 不過,她也只是到了靠近西苑這邊的院子。 離他們近點兒,幾個子孫時不時地陪著她說說話,心里也舒服些。 顧行書這是家宴。 一桌子就夠了。 桌上,明玉珠捂著肚子,眼中含著笑意。顧棋安奶娃娃抱著她,與肚子里的娃娃低語。 顧行書的變化大,現在已然是一個沉穩的青年。他一邊顧著自己的媳婦,一邊張羅著這一桌的吃食。 來來往往,觥籌交錯。 元阿笙愜意地喝了一口小酒,優哉游哉地吃著顧恪決夾過來的rou。 顧母與顧祖母都是一臉的笑意。 不過一個溫婉。一個蹙眉之后又飛快掩下去,指尖微微發白。 飯后,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吹著夜風,元阿笙醉醺醺地抱著顧恪決的手臂,抵在他耳邊低喃。 夏日的螢火蟲隨風而起,淡淡的黃色光點閃動,溫暖又浪漫。 顧恪決想到了小少爺之前說的話。 他抬手將人攬入懷中,唇角擦過他的額頭?!鞍Ⅲ?,有你喜歡的流螢,看不看?” “看?!痹Ⅲ厦院乇犻_眼。 黑夜本是吞噬一切的惡魔,卻因為小小的螢火蟲點著燈在其中行走,墨色的夜有了溫度。他一動不動,托著著些小小的生物,極盡溫柔。 元阿笙瞇瞇眼,試圖看得更清楚。 他含糊著道:“好多啊?!?/br> “阿笙喜不喜歡?”顧恪決與他耳語。 元阿笙咕嚕一句,悶頭藏在男人的懷里。被那股淡淡的香氣籠罩著,只覺安心地蹭了蹭?!跋矚g?!?/br> “喜歡我?”顧恪決借著夜色的掩蓋在他的耳廓上咬了咬。 “唔……喜歡,你?!?/br> 銀河閃耀,星辰像是呼吸著,幽幽閃爍。 元阿笙跨上顧恪決的腿,習慣地在他身上趴好?!跋喙?,困?!?/br> 顧恪決拍著他的后背?!昂?,那阿笙睡吧?!?/br> …… “玉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他們隔壁,顧行書見自己夫人一皺眉就有問上幾句。明玉珠抱著自己的兒子,低頭親了親他的臉?!澳愕媸莄ao不完的心?!?/br> “那是因為爹爹關心你?!?/br> “那你呢?” “我也關心娘親?!?/br> “乖寶貝?!?/br> …… 他們身后,姜敏攙扶著老太太起來。 “母親,天還算早?!?/br> “不坐了?!?/br> 老太太握緊拳頭,死死得貼著胸口。 悶咳幾聲,她加快了步子。 走遠了,顧恪決與顧行書對視一眼,齊齊轉過頭去看他們祖母。 “大哥?!鳖櫺袝栈啬抗?,低著頭輕聲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顧恪決眸色如墨,暗沉沉的:“嗯?!?/br> 他抱著懷里的人緊了緊。 在周大夫給祖母開了安神的藥后,顧恪決有去請了宮里的太醫出來看。但是依舊與周大夫的診斷結果一樣。 祖母心血耗盡,時日…… 顧恪決喉結哽了哽,換了氣,用平靜的語氣道:“我也回去了?!?/br> “好。大哥慢走?!?/br> 回去的路上,螢火蟲打著小小的燈籠隨著他們走,而跟前的顧冬則拿著個大燈籠領路。 顧恪決沉默不語,只抱著元阿笙的手越來越緊。 “唔,疼……” 細微的聲音被離得最近的顧恪決捕捉。他松了力道,貼臉與脖間的人蹭了蹭。 “阿笙?!?/br> “唔?!?/br> “阿笙醉了?!?/br> “沒醉?!?/br> 顧恪決柔聲道:“阿笙沒醉。那阿笙說說,我是誰?” “你是……狗男人?!?/br> 顧冬屏息。 他好像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兒。 * 顧家祖父的生辰與顧行書的生辰挨得不遠。 待暑氣消散,秋日的第一天。 老太太的院子里響起了一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