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輔后院種田 第11節
這會兒隔著幾米,見元阿笙那明晃晃的隱忍樣子,心里越發沒底。 “嘴巴閉上?!痹Ⅲ弦蛔忠活D,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是?!?/br> 阿團跟阿餅并排站著,像被碰了觸角立馬縮回殼里的蝸牛。隔了會兒,見周圍變得安靜,又顫顫巍巍探出頭來。 水泡挑破,元阿笙看著滲出血色的手一時難言。 覷了眼像被拎住脖子的大鵝般的兩人,他有些懷疑。 他們真是來監視的人嗎? 一臉呆頭鵝樣,怕不是看不起自己? 這樣的想法自腦中一閃而過,元阿笙吹了吹手心,接著讓豆兒幫著上藥。 “元少爺,您是要翻地嗎?”阿餅見他臉色恢復,大著膽子開口。 元阿笙看出兩人意圖,點頭。 “我們來,我們來?!痹捖?,兩個人自覺一人一塊地干了起來。 白給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地不大,兩人收拾出來也不過半個時辰的事兒。阿餅跟阿團大氣不喘,到元阿笙跟前交差?!霸贍斈纯?,可還要再弄細碎些?!?/br> 元阿笙默默搖頭?!爸x謝?!?/br> 比他挖的好多了。 他在一旁看了兩人半個時辰,沒見兩人歇下一會兒。兢兢業業、勤勤懇懇,一副比老實人還老實的樣子。 元阿笙將自己的雙手后背,悄悄甩了甩。 真疼。 事兒做完,兩人告退。不過這次沒出院門,而是直接站在了門口守著。 一左一右,不是門神就是護衛。 元阿笙搞不懂他倆到底想做什么,直接轉身進了屋里。眼不見,心不亂。 門關了,兄弟倆對視一眼開始嘀嘀咕咕。 “大哥,主子已經知道元少爺受傷的事兒了?!?/br> “什么!” “你小聲點!” “主子什么反應,咱們回去是不是要挨罰。這個月月錢指定是沒了,屁.股會不會開花……” “大哥,你聽我說完再慌好不好?!?/br> “說?!卑炓а?,想到顧恪決便打了個寒戰。 “我、我不是找管家嘛。然后誰知道管家直接帶我去見主子。我一說,主子直接給了最好的藥?!?/br> “聽說還是太上皇賞的?!?/br> “嘶——”阿餅齜牙。這怕不是放在了心尖尖上啊,管家不是說當客人好好對待嗎? “你別怕,主子沒說什么?!背硕⒅暮蟛鳖i有點久,其余真的沒說什么。阿團慫了吧唧地縮了脖子,一臉真誠地看著自己大哥。 阿餅:“誰怕!” 阿團:“我怕,是我怕?!?/br> “后頭可仔細著點,粗活重活千萬不能讓元少爺沾手?!?/br> “曉得,曉得?!?/br> * 說來這藥有奇效,第二天早上,元阿笙手上的傷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豆兒,你在外面跑了那么久,知道哪兒有菜種子嗎?” “莊子上?!倍箖豪^續給他上藥,邊道,“顧府的菜蔬都是京郊自家莊子里種出來的,每日寅時送來。府里應是沒有的,但莊子肯定有?!?/br> 他收了藥瓶,雙眼晶亮?!扒f子我去不了,要不然我去集市買?!?/br> “不行?!痹Ⅲ舷攵紱]想便拒絕。 豆兒也才十歲,還是男孩子,一出去指不定被拐子盯上。 元阿笙垂眸盯著涂了白色藥粉的手心,鴉青的長發掩了半張臉。眸光明滅,元阿笙做了決定?!拔以囋嚹懿荒艹鋈??!?/br> 他要確定,是不是真的被監視著。 “好啊,好啊,少爺終于舍得出去了?!倍箖阂慌蚤_心著,元阿笙也沒給小孩潑冷水。 * 昨晚下了一場大雨,到今天早上的時候雨勢才變小。 翻出來的地已經被澆透了,呈現出深深的黑褐色。雨膏煙膩,才移栽的花木身姿舒展,葳蕤繁茂。 泥土面上蚯蚓翻動,還有一根兒誤入石板小路上找不見歸處。 忽然,一只白皙的手捏著木枝,輕輕朝著它一挑。將它從石板劃拉進了邊上的泥土上。 “豆兒,你先去開門?!?/br> “誒!” 元阿笙一把油紙傘立在石板路上,面如冠玉,眉目疏朗。衣擺掀動,他扔下木枝站了起來。腳步隨著水霧繼續向前。 門打開,一只體型碩大的狼青蹲守在門口。圓溜溜的眼睛一動不動,像找準了目標,立馬盯上了元阿笙。 元阿笙捏著傘柄的手緊了緊?!岸箖?,這大狗是誰的?” “你夫君的,少爺?!?/br> “狗東西?!卑Ⅲ习底阅パ?。他怕狗,這這么走。 “汪汪嗚……” 元阿笙肩膀一哆嗦,雨絲趁機撲了一臉。他挪步,狗眼睛跟著轉,身姿慢慢壓低看著是準備撲人的姿態,元阿笙倒吸一口涼氣。 “豆兒,進屋!”這怎么出去。 豆兒:“少爺別怕,他不咬人的?!?/br> 元阿笙忙對豆兒招手?!澳氵^來,別靠近?!?/br> 豆兒見自家少爺怕,利索地將門一關。霎時,大狼青的剛甩起來的狗尾巴耷拉。毛乎乎的耳朵也蓋在了大腦袋上。 “原來你在這?!?/br> “汪!” 大狼青頓時轉身,抬起狗爪便往雨幕中的人身上跳。顧恪決后退一步,讓它撲了個空。 耳側,里面急促關門的聲音在雨中清晰可聞。 顧恪決垂眸,看著吐著舌頭傻樂的狗兒。聲音低緩:“你嚇到他了?!?/br> “汪汪!” “不要叫?!鳖欍Q負在后背的手指彈了彈,一滴雨水散開融入傘外的雨幕。他看還賴著不動的大狗,道:“走了,以后你少來?!?/br> “嗚嗚……”狼青尾巴垂下,別開腦袋不看他。 阿餅跟阿團兩個撐著傘過來當門神,不巧在緊閉的大門前看著個不怒自威的背影。不是他們家少爺是誰。 “少爺?!?/br> “嗯?!?/br> 阿餅跟阿團雙雙對視,“啪”的一下便跪了下來?!吧贍?,我們知錯。請少爺責罰?!?/br> 顧恪決與狗僵持的身子一頓,緩緩轉來。 傘微抬,掠過放在地上的兩把傘?!昂五e之有?” “我們不該讓元少爺干重活,還傷了手。請少爺責罰?!?/br> “嗷嗚——” 見顧恪決不理它了,大狼青委屈低叫一聲,趴在地上將下巴搭在男人腳背。 “可將功贖罪?!鳖欍Q指腹在食指指節按了按,眸色微動。 “少爺明示?!卑灨F一喜,忙道。 沒多久,顧恪決踢了踢狗腿,帶著大狼青走了。阿餅捧著手中的玉露膏,堅定地沖著阿團點點頭。 * 屋內,元阿笙待了一個時辰又往外去,今兒個這門他是出定了! 再來開門,沒見到大狗他面上一喜。 結果轉眼就瞥見兩個門神。元阿笙臉垮了?!坝惺??” 阿餅:“元少爺,您手可好了?” 元阿笙點點頭,看兩人殷切的目光心里發毛。 阿團嘿嘿笑了笑,將手抬起,上面立著一個瓷瓶?!霸贍?,這是我們主子給的玉露膏。您手受傷他知道了,這不立馬叫我們給您送擦手的了?!?/br> 元阿笙臉上有一瞬間的錯愕。也不知道該說是自己什么事情那姓顧的都知道可怕,還是送擦手的可怕。 玉露膏,一聽就不是大男人該用的東西。 “擦手,擦傷口的?” “不是,就是保護手的?!?/br> 元阿笙擰眉,看著那瓷瓶像看見了鬼似的。連忙后退兩步。 姓顧的什么意思。 存心惡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