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禁止 第11節
原本被抓包的窘意消散,聽到他的話,費南雪忍不住笑,“這就不必了?!?/br> 薄暝撤回眼神,手指輕蹭了下唇角。 難得,終于看到她笑了。 打包搬家工作結束。 費南雪帶上房門,和薄暝一起下了樓。阿爾法見兩人下來,又將費氏夫婦重新擺回到樓梯上。大概是安晴的姿勢不對,阿爾法將她展開的手臂抻了幾次。安晴尖叫著、要阿爾法不要碰她。 阿爾法說:“你、好、笨。你都、不知道、你的手、剛、才、不是、這樣、擺、的?!?/br> 說完,他還搖了搖頭,一副不想和笨蛋計較的表情。 * 就在費南雪和薄暝準備離開時,安晴叫住了兩人。 她終于不擺譜了,抑或者是實在太累了。她抹了把臉,貴婦粉底液蓋不住眼角的細紋,連眼線都被抹開了,黑灰的痕跡一路拖到了太陽xue。 安晴說:“只要這次薄氏集團的年會在利卡酒店舉辦,昨天的事情我不問,以后的事情我不管,你想住哪里都是你的自由?!?/br> 或許是今天天氣太好,或許是碎了一地的玻璃破了禁錮。費南雪難得想和安晴說上一句話。 就一句。 她說:“你說的這些,本就是我的權力?!?/br> 安晴的眼角狠狠抽了抽,拖長的眼線也跟著皺了起來。她突然惶恐,曾經的理直氣壯已經不復存在。 費南雪有雙漂亮的茶褐色眼眸。很多人都以為她是戴了美瞳,其實這雙眼睛是遺傳自她的母親白月。 白月有著漂亮的長卷發,茶褐色的眼睛。 沉靜時,自有一份讓人不敢冒犯的威嚴。 此時的費南雪,像極了白月。 安晴不自覺后退一步。她的右手背在身后,悄悄握成了拳,像是給自己壯膽似地。她咬著牙:“那我放火把這里燒了?!?/br> 費南雪的眉頭輕皺了一下,眼底有異樣的波動。而此時,身側的男人懶懶開口:“想要薄氏在利卡辦年會,也不是不行?!?/br> 安晴迅速看向薄暝。 薄暝靠在門邊,舉起的左手拇指動了動,指向費南雪:“把酒店產權和經營權移交到她的名下,我現在就能定?!?/br> “你做夢!”安晴反口駁斥。 薄暝無所謂地聳了下肩膀。他伸手,直接將費南雪撥到了自己身后,把安晴隔絕在外。 費南雪垂下眼眸,快步往外走去,一刻也不想久留。 這不是安晴第一次見到薄暝做這個動作。 高中時,薄暝和費南雪犯事兒被叫家長。薄暝沒有家長,而費高齊和安晴趕過去,安晴開口訓了費南雪一句話,少年伸長手臂,將費南雪護到了自己的身后。 那時的薄暝就已經很高了,他垂眸看著安晴,眼神就像林間野獸。 狠戾,不容侵犯。 現在的薄暝,是豪門之子,是萬眾矚目的名人。他變了很多,卻什么也沒變。 就比如這個動作、這個眼神,和曾經的他一模一樣。 當年的小狼崽子長大了。更可怕的是,他有與他們抗衡的實力了。 安晴不自覺后退了幾步。 * 離開別墅時,費南雪回看了一眼那棟建筑。原本的淺灰色房屋在安晴的“妙手”下變成了奶黃。因江城這幾年發展很快,四處翻新修路,灰塵漫天揚。奶黃的建筑,又變成了臟兮兮的灰色。 可誰都沒有錢再去粉刷一次門臉。 安晴想要維持的奶黃色,終究變成了泡影。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伸到費南雪的眼前晃了晃,房屋被手指剪出不成型的畫面。 然后,一聲低沉的聲音振在耳朵里。 “你把自己困在這間屋子好幾年,是不是在找什么東西?” 作者有話說: 費南雪(很認真):薄暝很有禮貌的,換鞋套,用尊稱,他還會說請。 薄小暝:未婚妻會反諷了。[驕傲臉] 第9章 禁止 心慌如潮水,不受控制地席卷了費南雪的身體。她有些緊張,想要和薄暝拉遠距離,退開時右腳踩空,鞋跟卡在了石子路的空隙中,差點跌到綠化帶里。 還好薄暝拉了她一把。寬大的掌心扣住了她的手腕,沒有衣料的阻隔,灼熱的溫度直接貼上的皮膚。那樣的熱意甚至侵入了血管,帶動了她的脈搏。 等她站穩了,薄暝迅速松了手。 費南雪本以為他的暝式回答又要登場,可男人什么也沒說,只是輕抬下巴,示意可以上車了。 關于找東西的后續,他沒有追問,甚至沒有過多的好奇。仿佛剛才的問句只是夢幻泡影,被她臆想出來的聲音。 費南雪張了張嘴,想要道謝,話到嘴邊變成了別的疑問。她說:“你為什么要……” 薄暝聞言轉頭,目光落在她身上,靜等她的問題。 此時阿爾法和貝塔出現,費南雪又覺得繼續說下去有點冒犯,所以把話吞了回去,改了口:“剛才,謝謝你拉住了我?!?/br> 薄暝輕動了下手腕,打開車門:“上車吧?!?/br> * 從別墅離開后,薄暝就是一副興致不高的懶散模樣。他一手擱在扶手上,撐著下巴,眼皮闔著,像在想事情,又像在打瞌睡。 總之就是一副費南雪不敢打擾的樣子。 她坐在旁邊,垂眸盯著自己的右腳。 白色的緞面鞋被石子一卡,鞋面上蹭出了黑灰色印記。她動了動右腳,后腳筋處有隱隱的酸痛感冒了出來。 老毛病了,她右腳無力,反應跟不上,所以連車也不能開。 可她mama不僅是個優秀的汽車工程師,也是個厲害的賽車手。她卻不能開車,真的很諷刺。 剛從法國回來時,費南雪出過一次嚴重車禍。身上多處受傷,右腳被車內平放的尖銳傘尖扎穿,甚至差點截肢。要不是有技術精良的醫生正好在江城開會,費南雪可能就要像伽馬一樣,換一只右腳了。 后期恢復也很痛苦,右腳落地,就像踩進了一堆碎玻璃。每一次復健,她都疼得眼眶蓄滿了眼淚,但從不出聲,只是忍著。 康復師看她太難受,推薦她參加了一個復健互助小組。小組里有她這樣的,還有身體殘缺的。大家一起討論復健心得,不知是誰提到了一個不太愉快的話題:殘疾人能夠在多大限度內被社會容納。 有人說了,即便一視同仁,即便殘疾人能夠經過高強度鍛煉恢復得與常人相差無幾,但還是被剝奪了一部分權力。 比如,殘疾人不可能當保鏢,不能當警察。 費南雪對這個議題印象深刻,即便是今天,她也記得很清楚那場對談的畫面。淡綠色的折疊椅,不過二十平方的會議室四角擺上綠植。冷氣機質量不太好,時不時會咳嗽一聲。 談起這個問題的人,好像就是伽馬。她記得他是一名排爆警察,在完成任務時受傷,后來就退下來了。 但印象最深的是,是關于剝奪權力的議題。 她何嘗不是那個被剝奪的人?車禍之后,利卡酒店已經改了姓。 資產被剝奪,健康被剝奪,后來連自由和選擇都被剝奪。 如果不是前天晚上偶然走到了那條商業街,在眾人的呼喊聲中抬起了頭。也許,她還要接著被剝奪。直到血rou被吸干、骨頭被敲碎,什么都榨不出來了,她才能得到最后的安寧。 所以,她今天看到伽馬變成薄暝身邊的保鏢,才會覺得很驚訝。這是她覺得不可能的事情,可薄暝偏偏將其變成了可能,還以他的影響力,讓所有人都看到這種可能。 費南雪動了動右腳。 她很努力很努力想證明的事情,他比她做得更好。 費南雪收回視線,往后看了看那一車東西。 她從家中搬出,目前無處可去。如果把這一車東西放到何微醺的家里去,估計會引起姥爺的注意。姥爺那么精明,肯定會猜到她和薄暝之間只是盟友救場的關系,而不是真的訂婚。 本來姥爺就已經懷疑她訂婚的目的了。 放別處也不行。昨天和薄暝訂婚,多少雙眼睛都盯著她。她有點動作就會被人注意,瞞都瞞不住。 她嘆了口氣,聲音大了點兒。薄暝輕闔上的眼皮睜開,那道眼皮褶子疊得深了些。他看向費南雪:“這氣嘆得,天都要黑了?!?/br> 費南雪本來在專心想怎么辦,薄暝一開口,她忍不住笑了。 “哪有?!彼⌒〉姆瘩g。 “什么事想這么久?”他往后靠著,一手搭在扶手上,五指輕敲臺面,發出果斷的輕擊聲。 她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怎么說比較好。 薄暝的手指停了下來。他瞥了費南雪一眼,“有件事,幫個忙?!?/br> 費南雪嗯了一聲。 “我還沒說是什么?!彼麚P了下眉毛。 “總不是把我打包賣出去。畢竟是盟友,這點信任感還是有的?!彼ы此?。 他輕笑一聲,手背抵著下巴:“過幾天要出國比賽,家里還有幾只雞要養。幫我看著?!?/br> “雞?” 費南雪有些意外,有誰會在豪宅里養雞?薄暝做事永遠別出心裁。 她不知道是什么雞,還是點頭答應了。 “不會很久。飼養員因為簽證滯留澳洲,過幾天等他來了,你就不用喂了?!彼f。 養幾只雞還有專業的飼養員從澳洲飛來,這到底是什么名貴品種?她會不會養不好??? 費南雪有些踟躕,說出了自己猶豫的原因。薄暝拿出手機:“加個微信,我把飼養員的賬號推給你?!?/br> 這下是徹底解決了后顧之憂,費南雪拿出手機加上了薄暝的微信。 通過之后,她看到了薄暝的微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