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禁止 第6節
薄暝輕摸了摸下巴:“行,四肢健全,走吧?!?/br> 造型師連忙撿起地上的外套:“薄少,您的衣服?!?/br> 薄暝輕嘖了一聲,熟悉的不滿又出現在他的臉上。費南雪卻有些想笑。 江城一中有兩套校服,一套西裝,一套運動服。薄暝最討厭的就是那套西裝,可每周一晨會升旗儀式都要穿。他嫌西裝外套太束縛,干脆把外套后背的中縫給挑松了,每周一穿著豁著口的西裝去升旗。 好好一帥哥整出了拾荒風,班主任看得直皺眉,后來特批他只穿校運動服。 其實費南雪私心認為,薄暝穿西裝很帥,他是少數能把制服穿出不羈感的人。 費南雪沒指望他會穿外套,可男人接過之后,順勢穿在了身上。 深藍色帶暗紋的外套透著低調的華貴,他的襯衣配了個黃色領結,上面別著祖母綠寶石,和費南雪的珠寶配色搭得恰好。 不過這樣的搭配只有薄暝才壓得住。人的氣質差一點,這種張揚的配色就會把人變成設計總監tony。 遠處的宴會廳里傳出了音樂聲,薄暝再次遞出胳膊:“走了?!?/br> 費南雪輕輕挽住,兩人一同走出了化妝間。 剩下的裝造團隊還在琢磨,化妝師小聲說:“我們團隊畫男生的技術是提高了嗎?我怎么覺得薄少變帥了好多,連氣質都不同了?” 造型師附和:“也不全是化妝,還有服裝原因吧?!?/br> 知道真相的何微醺走出化妝室,徒留一地人在原地露出迷惑臉。 * 一對璧人走出化妝間,走上了通向圣誕廳的長廊。長廊兩側精心布置過,擺滿了圣誕玫瑰扎成的花架。 薄暝睨了一眼,冷笑出聲。 費南雪看他,眼神有疑惑,沒有出聲。 “喜歡圣誕玫瑰的不是你吧?”他隨意反問。 費南雪斂下眼睫,不自覺握緊了他的外套,沒出聲。 “我那個腦容量不夠的侄子,被人設計了?”他的聲音很輕,幾乎被音樂聲掩蓋??少M南雪離得近,她聽清楚了。 她抿著唇,心跳突然快了些。 前方兩只花架被推倒,盛放的圣誕玫瑰摔在地上,飽滿的花瓣撒了一地。 身著燕尾服的薄越出現,他臉上的眼鏡卻沒了。男人腳步凌亂,走到費南雪身前時呼吸還急促著。他一臉有話要說的表情,可看到薄暝的時候,神情突然變得瘋狂。 薄越伸手想扯薄暝的衣領,薄暝護著費南雪后退。男人出手撲了空,直直撞倒了一旁的花架。 “站都站不穩,還敢出手打長輩?”薄暝整了下衣領,眼里滿是不屑。 “秋暝,你別以為換了姓就高貴了。野種也敢和我搶人?”薄越低罵了一句。 薄暝無所謂地笑笑:“警察局管不了你,打狗隊應該能抓你吧?” 沒說一個臟字,卻從頭到尾把薄越罵了一遍。薄越又被他刺激到,捏著拳頭上來了。 兩人鬧出來的動靜引起了宴會廳里的注意,不少賓客走了出來。走在最前面的是安晴和費高齊,后面有何叔叔扶著白英。旁邊還有人探出腦袋,赫然是曾經和薄越一起海釣的那幾個富二代。 費南雪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姥爺白英,兩人遠遠對視了一眼。白英眼神嚴厲,似乎看穿了什么。 她連忙低頭,不敢再看,像個做錯了事兒的小孩。 “這是干什么,搶親???”安晴忙走過來,想要阻止這場鬧劇。 她剛踏上紅毯,就有一個身高近兩米的壯漢保鏢將她攔住。保鏢也不跟她客氣,一句“后、退”聲如洪鐘,震得人耳膜發麻。 安晴向來彪悍,但面對這樣的體格壓制,她也不敢造次。她退到一邊,拿著對講機喊保安,可叫了半天,也沒人應聲。 對講機那頭的保安隊長和司機小黃拉著一眾兄弟在休息室打牌,旁邊的監視器上熱鬧非凡,對講機里傳處安晴的鬼叫,而保安隊長甩下四個k:“炸你!” 大小姐平日待他們很好,此時被人辜負,他們理應出一份力。即使做不到有仇報仇,忽略安晴的要求,他們還是能做的。 被辭退又如何,他們不想昧著良心害幫過自己的人。 薄越揮拳,薄暝輕松閃開。薄暝反手握住薄越的胳膊,抬腿屈膝,朝著他的背一送,薄越吃痛跪倒,雙手被薄暝負住。 薄越咬牙:“這是我的訂婚宴,你憑什么搶我的未婚妻?” “問得好?!彼麖耐馓滓麓锍槌鲅b飾絲巾,將薄越的雙手系上。薄越掙了半天也動不得,只能被迫以雙手被負的姿態跪在地上。 薄暝拍了拍他的臉:“我賞你個機會,你敢當著費南雪把話說清楚嗎?” 他站直了身體,保鏢適時遞上紙巾,他邊擦手邊看了薄越一眼,眼神里明明白白寫著“我賭你不敢說”。 薄越扭過頭,不想看薄暝,卻意外對上了費南雪若有所思的視線。 薄越以膝蓋為支撐點,往前挪了幾步。他試圖走到費南雪身邊,卻被薄暝長腿攔住去路。薄越抬頭看她,女人換了條白色禮裙,站在燈光下如一束握不住的月光。 昨天,她還軟著嗓子跟自己說給他帶飯。笑著和他說話時,真誠又懇切。只是一天時間,為什么她就變了? 他忍不住開口:“南雪,你是不是聽他說了什么,我可以解釋?!?/br> 向來冷傲的薄越從不解釋,他也從沒懇求過費南雪,這是第一次。 費南雪垂眸看他,心下格外平靜。她以前學習到了這種能力,事情解決,就把情緒隔斷,不讓它們影響到自己的正常生活。 安晴是,薄越也是。他們想要影響她,她就偏不讓他們如愿。 想到這里,她的心湖越發沉寂,甚至泛不出一絲漣漪。 費南雪輕聲說:“我不喜歡圣誕玫瑰,不戴六碼的戒指,也不用玫瑰味的香氛蠟燭,更不喜歡紅寶石鑲成的玫瑰項鏈。最重要的是,我聽到了你說的話。你希望我復述嗎?” 依舊是客氣疏離的口吻,薄越的心好像被無形的手捏了一把,又酸又疼。 他覺得自己是該憤怒的,被撕下偽裝的那一刻,人都會覺得羞惱而生氣??伤碾p手被負,想要的東西抓不住。種種的情感混在了一起,滋長出后悔的情愫。 他從不為自己的決定后悔,可這一刻,他是真的想要重來。 薄越愧疚地看著費南雪。他的聲音低?。骸澳涎?,再給我一次機會?!?/br> 費南雪移開了視線,而此時,薄暝站到了她的身邊。男人身上帶著淡淡的青草和薄荷氣息,湊近時極具侵略性。 他伸手,直接將費南雪攬入懷里。她沒留神,靠倒在他堅實的懷抱中。 薄暝的手臂將她護著,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他的手心隔著一層衣料,卻隔不住他灼燒的體溫。心緒和耳畔的流蘇一起簌簌作響,熱意攀上臉頰。 原本平靜的心湖被投下的石子打破,湖面泛起了浪水,一下一下往心壁上拍。 她抬頭看薄暝,臉頰邊那點小小的傷疤就在眼前。隨著他牽起的笑意,小月牙越發明顯。 薄暝勾起唇角:“錯了。從今天起,你該叫她小嬸嬸?!?/br> 作者有話說: 宴會廳里傳出的音樂聲是關淑怡的《實屬巧合》。 薄暝偷換掉的。 一個心機boy。 第5章 禁止 薄越聽到這個稱呼,一瞬間瞳孔緊縮,太陽xue突突直跳,血液整個兒沖昏了頭腦。他無法接受這個稱呼,更無法接受費南雪站在別人身邊。 他掙扎著站起身,猛然往薄暝的方向撞去。那個身高兩米的保鏢擋在了薄暝面前,按住了薄越的肩膀。薄暝瞥了他一眼,說:“阿爾法,務必讓我的好侄子旁觀整場訂婚禮?!?/br> 阿爾法點頭。 說完,薄暝和費南雪相攜離開,往圣誕廳的方向走去。 踏進圣誕廳時,費南雪一陣恍惚。 費南雪每天都在利卡酒店上班,偶爾會被于思暖拉到圣誕廳看訂婚禮布景。于思暖也會問她:“費jiejie,你為什么會選擇薄越訂婚???是因為愛嗎?” 要是這話被何微醺聽到,肯定要把她逗笑。何微醺從不認可什么真愛論,她有一套理論是“結婚就是開公司,男女就是合伙人。找到了好合伙人,事半功倍狠狠賺錢;找到了壞合伙人,會背上還不清的債”。 她原封不動把這段話轉給了于思暖。于思暖眨了眨眼睛:“這是何jiejie的說法,不是你的。你對婚姻是怎么想的呢?” 費南雪看了看被玫瑰花淹沒的宴會廳,忽然想起某個圣誕節,她和他走在熙攘的人群里,迎面走來的人說話時手部動作多,一甩手差點掄到了她的額頭。 而身側的少年眼疾手快將她拉開,另一只手還護在她的額上。 掌心的溫度溫暖了整個冬天。 她透過他的指縫,看到遠處高大的圣誕樹上有一顆最璀璨的星,亮得不可思議。 然后,下雪了。 費南雪收回視線,對于思暖說:“希望婚禮現場有一顆摩拉維亞星?!?/br> “什么什么東西?” 一場關于婚姻的對談,到于思暖動用搜索引擎告終。 圣誕廳的花海消失不見,轉眼變成了冰晶一般的雪色世界。舞臺的頂上懸著一顆璀璨的摩拉維亞星。 她頓在原地,有一瞬間的失神。反應過來時,她伸手,掐了下薄暝的手背。 男人懶洋洋地開口:“什么指示啊領導?” “疼嗎?” “不疼?!?/br> 費南雪若有所思收回視線,繼續跟著他的步伐往臺上走。她小聲說:“那我就是做夢了?!?/br> “誰的夢敢做這么大???”他問。 費南雪又是一哽,被他噎到接不下話。她索性閉了嘴,心里的感動被薄暝氣得煙消云散了。 臺下嘩然轟動。一群江城富二代湊到一桌談八卦,七嘴八舌的感慨這到底怎么回事?說好是薄越的訂婚禮,怎么上臺的人變成了薄暝? 不過講真,他們之前是羨慕有錢有勢的薄越和漂亮妞兒訂婚?,F在,他們佩服的是費南雪。 她居然能搞定那個號稱不婚、又狂又拽的薄暝。其難度和上天捉嫦娥的難度差不多。 還是她厲害啊。 可話沒說兩句,扎著小揪揪的黑衣保鏢站到那些人身后。保鏢低聲提醒這是全場錄音錄像,若有對薄氏和薄暝不利的話流出,薄暝方面會考慮起訴。 誰都知道,薄氏集團的律師團隊號稱江城必勝客,就沒有打不贏的官司。他們要是嘴賤惹了薄氏,這不是給律師團再添戰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