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總被迫奶爸以后 第171節
孟琳比許澤南更勝任廚房和家務。 照顧孩子也比孩子爸爸更細致。 只是—— 盡管日子才往前過了一日,但奚言真的很想他。 奚言還是沒能接到許澤南的任何來電。 她和孟琳不同,她無法忍受,他出國后一句平安不報,她忍不住給他打電話,可總是在留言信箱中。 她給他留言。 【許澤南,你還好嗎?】 【記得要給我報平安?!?/br> 【我在等?!?/br> 奚言又給趙覺打電話。 可是,趙覺從上飛機后也再未開過機。 正如趙覺說的那樣,太陽明天會照常升起,黑夜總會過去,明天還有明天的工作要做,她的社會責任是教書育人。 奚言打起精神,繼續坐在書桌前備課。 孟琳敲門進來,往她書桌上擺了個保溫杯和一個玻璃杯,保溫杯里是潤喉茶,玻璃杯里面是熱牛奶。 “還是沒有電話來嗎?”孟琳問。 奚言搖了搖頭。 “潤喉茶和牛奶都要喝?!泵狭涨榫w不顯,說:“那我就不打擾言言你工作了?!?/br> 奚言叫住她:“您一個人照顧兩個孩子會不會累?要不要我讓我爸媽回來幫忙?” “不累?!泵狭照f:“我挺享受這種生活的?!?/br> 孟琳說,以前她也是這么照顧許澤南和許年的,洗衣做飯,生活的重心全是圍著家庭在轉。 她雙手搭在奚言的椅背上,故作輕松的笑笑:“當然,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我應該會更享受一些?!?/br> 心里的那種不安加劇,奚言知道孟琳是在寬她的心,她回過頭看她一眼,兩人相視笑笑。 一個是兒子,一個是愛人。 此時此刻,這世界上再沒有任何人能比她們更理解彼此的感受了。 孟琳拍拍奚言的肩,離開書房,奚言重新轉過腦袋繼續備課,卻被電腦下方的一個彈窗驚出了一身冷汗。 該來的總會來。 先于她收到許澤南報平安的消息之前,她先在主流媒體上,看到了這樣冷冰冰的報道。 【斯里蘭卡發生恐怖襲擊事件,已致多人死亡】 按照真正的事發時間,這其實應該是昨天晚上的新聞了,奚言點進去這條新聞消息,果然看到了時間標記是昨晚。 在這個大的新聞標題之下,還有一些相對應的配套新聞標題。 【遭受武裝分子蓄意襲擊,某跨國集團董事長已秘密抵達斯里蘭卡】 【斯里蘭卡當地警方已介入,仍有部分人質被困】 …… 奚言一一點進去這些新聞內容,一個字一個字的仔細研讀,但看完以后,她發覺除了心思更沉更重以外,對她沒有任何其他的幫助。 她寬慰自己,或許他沒出現在新聞上就是好事情。 又是一夜輾轉難眠。 …… 這幾天,相關的新聞報道不太多,斷斷續續的。 白天奚言正常上課,下班以后也不能在孩子們面前表現出情緒的異樣,忍得還是挺辛苦的。 她胃口不太好,孟琳變著法子給她烹飪特色的菜,像哄小孩子一樣,從顏色搭配到擺盤都花盡了心思。 不忍心讓孟琳的心思白費,奚言會勉強吃一些下肚,有時候她在想,她其實不是心理承受能力很強的那類人,和他那樣的完全不是一類,生活在太平盛世下,平平淡淡的生活,家庭和孩子,日子和煙火,就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了。 而如今,這樣的平平淡淡因為孩子爸爸身陷險境,她的幸福感已搖搖欲墜。 她大概能想起來,這與她和他當年分手時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當時分手的時候,她以為他只是出國留學深造,他踩在太平盛世,醉心于他的研究和學術,他那樣有能力的人,他的日子只會越過越好。 所以,她從未為他感到過擔心。 她從來沒有意識到,他在離開她以后,也選擇過這樣的幾年顛沛的生活,她一直以為,他那樣的人,是該在繁花錦簇的世界里一直好好活著的。 那她希望,他們的女兒能夠像他一樣。 在繁花錦簇的世界里好好活著。 所以她才給女兒取名叫小繁的。 …… 這天,奚言臨睡之前,收到一條跨境短信。 只有簡單的兩個字。 【平安】 忍在眼眶里的淚水一下子失了控,心頭壓著的大石落地了,眼淚也隨之流出來,落在了地上。 他沒事就好。 沒事就好。 為了讓孟琳也能踏實的睡上一晚,奚言平復了心情之后,給孟琳發了條微信,告訴她這件事情。 孟琳的別墅離這兒遠,她這幾天住在樓上,奚言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原來,許澤南在剛知道奚言住這兒的時候,就讓他的秘書打聽買下了樓上的房產。 但他一直都沒告訴她,大概也是臉皮厚的想蹭她的床睡。 奚言想,有錢挺好的,有錢想在哪里買房子,就在哪里買房子。 她實現了和父母一起住,哥哥住在樓下,愛人住在樓上這樣理想的距離。如果……如果,她的愛人不用背負那些社會責任就好了,她愿意讓他蹭一輩子的床睡。 孟琳收到她的微信,回復她,沒事就好。 他沒事就好。 奚言還想跟許澤南再說幾句話,她回復那條跨境短信:【你怎么樣了?處境難不難?】 但許澤南沒再回復。 想到他如今的處境不能夠及時回復,只要他能收到她的消息,回不回復不重要,奚言又發了一條。 算是她對他的囑托。 【你要平安回來?!?/br> 【我會等?!?/br> 她收起手機,難得睡了個安穩覺。說是安穩,和她以前的睡眠質量肯定不能比,睡一會兒就突然醒來,繼續睡又繼續醒。但,確實在這樣的背景下,能擁有這樣的睡眠質量,已經是很難得了。 令奚言意外的是,她以為不會有回復的那條短信,三個小時前,還有一條回復。 【嗯?!?/br> 陷于險境和危難之中的人,他的承諾無疑是給險境之外在等他回來的人,注了一針強效的鎮定劑。 因為有了他的承諾,奚言的日子漸漸開始恢復正常。 她繼續上課,繼續和孩子的奶奶一起照顧孩子,她父母打了視頻來看孩子,她給他們也是一樣的說辭,她說孩子爸爸出國視察工作了。 母親于是悄悄問她,她和孩子爸爸兩個人的感情如何了,奚言回答說,如果他想跟她結婚的話,她不會拒絕的。 母親于是心里有了數,奚言發現母親不知何時已經和許澤南的母親加上了微信,在某一回她們視頻的時候,奚言意外聽見,她們已經聊起來什么時候正式見面吃個飯了。 奚言聽了臉紅,私聊母親。 【我跟您說的心里話,您怎么還給我泄密了?!?/br> 【您怎么還上趕著,許澤南會覺得我不值錢的?!?/br> 【結婚這種事情肯定要他主動的?!?/br> 母親回復。 【你想太多?!?/br> 【我們只是老姐妹覺得投緣,想一起吃飯而已?!?/br> 奚言忙關了手機。 手機還沒換,碎了屏的手機屏幕手感不太好,有些割手。 壞掉的手機用了快半個月了,他也該快回來了吧? - 周五下午,六年級六班,上完最后一節課。 下課鈴聲響起,奚言剛好在黑板上寫完最后的板書。她拍拍手上的粉筆屑:“好了,同學們。今天的課就上到這里吧。周末愉快?!?/br> “同學們再見?!?/br> “老師再見?!?/br> 奚言走到教室里的水池邊沖洗手指,打算洗干凈粉筆的筆灰再下班。 手一不小心被水龍頭上的金屬凹凸處劃了一下,她從小嬌生慣養的日子過慣了,皮膚嫩得很,這一劃就劃了道口子,鮮血汩汩而流了。 她不是怕疼,她只是被眼前這一幕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她也不是迷信,但這樣的生活背景下,她需要一些精神信念來支撐她日子是向好的,而流血無疑是不太好的兆頭。 果不其然,奚言甚至沒等手上的粉筆屑被沖掉,兩步重新走回講臺上,低頭看自己已經靜了音的手機。 她的手撐在講臺邊沿上,手指尖往下滴著水。 也流著血。 血與水混著往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