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之十、等我回來
電視新聞正播放著某海運公司ceo涉嫌走私違禁品、私購軍火、雇兇殺人等多起重罪,畫面里鎂光燈閃個不停,當事人身旁跟著數名律師,這些律師都是熟面孔,去法庭作證時姚棠經常見到他們,都是國內數一數二頂尖的刑事律師,不愧是大公司的ceo,這些人的收費可都不便宜,請一個的就夠嗆了,更何況請一群。 此時姚棠正和蕭澄在病房內下著西洋棋──比數一勝三敗,蕭澄沒有要對姚棠放水的意思,下棋下得十分認真,甚至開始預測姚棠下一步的走向。 「將軍?!乖谝μ亩⒅娨曌呱竦钠陂g,黑色的棋子再次把白色的王推倒,姚棠抱頭慘叫,倒回床上,「蕭澄你真的不是人?!顾梦男⊙凵癯蛑挸?,蕭澄修長的手指支著下巴,看著姚棠莞爾,「我這次讓你贏?!?/br> 「不要?!闺m然不能忍受失敗,但姚棠更不能忍受這種故意放水的行為,她癟嘴,「不玩了不玩了,玩不過你?!?/br> ──她從來都玩不過他,就各種意義上來說。 一早姚棠說她無聊,一隻手半殘,連玩手游都有點困難,蕭澄見狀便回家給她找了些桌上型的游戲過來──要不是打麻將太吵,姚棠其實滿想打麻將的,叫上甄穎之、唐展熙正好四人,后來又想了想,和蕭澄打麻將絕對不是個好主意,但凡需要動腦的游戲蕭澄都很擅長,和蕭澄玩游戲就得玩運氣成分高的游戲才有些贏面。 姚棠翻了翻蕭澄帶來的東西,正好看見一盒撲克牌,她一愣,突然想起公寓拋尸現場的黑桃k,她打開撲克牌的盒子,翻出其中的黑桃k,蕭澄看著她的眼神有些不明所以,「你要玩牌嗎?」 姚棠搖了搖頭,把黑桃k放在蕭澄面前,「看到這張牌你會想到什么?隨便什么都行?!?/br> ──黑桃k是案件中讓她最困擾的一點,左思右想都無法理解這張牌的意義。她最怕的是黑桃k只是牌組中的其中之一,過去便有類似的案件,不同的牌面代表不同的受害者,要真是如此,那么接下來還會有更多死者。 問蕭澄純粹是因為需要一些局外人的想法,不在其中,有時候反而能看得更清楚。 蕭澄依舊挑著眉,「這是什么陷阱題嗎?」 「你問那么多干嘛?說就是了?!挂μ牡幕卮鹩行M,蕭澄也沒惱,只是順著她的意,「黑桃k……花色最大、數字也最大的牌,國王、鏟子、大衛王?!?/br> 前幾個答案都是姚棠想過的方向,不過,「大衛王?」 「嗯,」蕭澄一手撐頭,另一手點了點牌面上的國王,「黑桃k上的國王是大衛王?!?/br> 聞言,姚棠似乎有個隱約的猜想,但方向太過朦朧,她還看不清,「每一張k的國王不同嗎?」 「撲克牌上的每個人頭都不同,q和j也各自代表不同的人物?!故挸握f:「黑桃k是大衛王、紅心k是查理曼、方塊k是凱撒、梅花k是亞歷山大?!乖趪饬魧W少不了各種晚餐聚會,一次聚會打牌時,一名法國人侃侃而談,說起撲克牌的歷史以及上頭的人物,蕭澄便隨意記下了。 「唔……說不定是這樣?!挂μ某烈髦?,她把手機解鎖,在瀏覽器搜尋「大衛王」。 她總覺得似乎摸到一些線索了。 見姚棠安靜下來不再言語,她的表情像是突然意識到什么重要的事實,專注的看著手機上的頁面,蕭澄便也不打擾她,自顧自的到一旁去整理下午開會要用的資料。 下午蕭澄去進行研討會,他說的那個題目拆開來每一個詞姚棠都懂,但合起來以后她完全不瞭解那串句子想表達什么,反正就是跟杏仁核相關的某些東西──姚棠只會在研究犯罪的學術論文里頭看見這個名詞,日常生活中基本上用不到。 昨晚對著蕭澄一哭一鬧,姚棠已經拋棄所謂矜持,反正她一直都喜歡蕭澄的,破罐破摔還怕什么「先動心了就輸了」,她老早就輸得精光了,于是送蕭澄離開前,她拉著蕭澄的袖子對他說:「結束后回來陪我?!?/br> 蕭澄笑著應「好」,姚棠癟嘴說:「你除了『好』還會說別的嗎?」 于是蕭澄便說:「等我回來?!?/br> 姚棠的臉一瞬間有些燙,蕭澄總用那張清冷的臉孔無意識地說著撩動人心的話語,她覺得這根本是犯規。 姚棠的手機響起,拉回她的意識,來電顯示是云中仙女,姚棠嘴角一抽,接起電話,對方不等她回應便連珠炮似的講個不停,「姚棠,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個我老公他們公司的經理啊,幫你約明天好不好?我剛好找到你們工作的地方有個間還不錯的餐廳,你中午休息時間是多久?一個小時還是一個半?我訂位訂十二點十分吧?姚棠,你說呢?你在聽嗎?」 「在呢?!挂μ纳晕言捦策h離自己的耳朵,溫云蕓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送有些尖銳。 「那你干嘛都不說話?」 「……」你給我時間說話了嗎?姚棠嘆氣,「我沒辦法去,我人在醫院,住院?!?/br> 「住院?」溫云蕓的聲音在原本的基礎上拔高了八度,姚棠遠遠拉開自己的手機并別開臉,即使這樣都能聽見溫云蕓的聲音,「你為什么住院?」 「這位太太,我的耳朵還沒聾,但你再繼續這樣講話,我的耳膜總有一天會被你喊破,真的?!?/br> 「姚棠!」 聽見溫云蕓的怒吼,姚棠收起嘻皮笑臉,「好啦,我前幾天追嫌犯的時候把手弄斷了?!拐f完她聳了聳左邊的肩膀,右邊的肩膀還不太能動。 「你說什么?」溫云蕓繼續尖叫,姚棠很想問她這樣講話嗓子不疼嗎? 溫云蕓沒有繼續和姚棠廢話,問了姚棠所在的醫院和病房號便掛了電話,掛電話前落下一句「你給我等著,我馬上過去」,姚棠看著被掛斷的手機畫面有些無奈的笑了,為什么偏偏是這種像是來和她尋仇的臺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