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謝幕 (5)
此話一出,在場氣氛突然微妙起來。 更不用說,身為當事之一的穆得莉,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她胸前的吊墜上,畢竟......穆得莉是他們馬戲團里,唯一結過婚,還生了一位女兒的人,最終卻因為詛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丈夫及女兒老去。 只是......目前這位聲稱自己是穆得莉女兒轉世的人,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這人......很明顯就是一個男的,哪里是女生? 這也就難怪......巫師后裔怎么會主動找上他們了。 不管怎么說,至少......對方不是敵人,是吧? 「對了,這是我要給你們的東西?!箍上]時間給他們敘舊了,西奧多拉過他的書包,從中翻找了一會,而穆得莉就站在一旁,一如往常地瞇著眼,但卻能看出,她的眉眼中好像多了幾分沒見過的慈愛。 明明穆得莉現在看起來,也比西奧多沒大幾歲。 最終,西奧多拿起一個沒他手掌大的絨布盒子。 「我......不是沒想過直接去找你們......」西奧多說著說著,聲音也小了下來,「只是這東西,只能在它壞掉的地方組合起來,你們才能見到......」他頓了一下,將盒子打了開來,「你們想見的人?!?/br> 其他團員看了沒什么感覺,原先面上帶笑的亞岱爾,笑容突然淡了下來。 他幾步上前,穿過人群,一把拿起西奧多手中的盒子。 盒子里的東西不是別的,而是一枚玫瑰花造型的徽章,只是裂成一半。早些年,他們也不叫雪利馬戲團,而是隸屬于一名聯合王國貴族旗下的馬戲團,當時,馬戲團的標幟跟隨貴族的家徽,是一朵紅玫瑰。 至于如今,那一枚雪利酒、周圍圍繞扭曲文字的標志,是后來才換上的。 赫瑟爾一直站在后頭,看了眼亞岱爾的神色。 亞岱爾拿著裂成兩半的徽章,試圖要將它合起來,碎裂的兩半才剛要相觸,卻突然有隻手,阻擋即將碰到的兩塊碎片。 「你可要想好了,魔咒啟動后,不管發生什么事,都無法挽回的?!刮鲓W多抬眸看著亞岱爾,他更多的,卻是對他好不容易才見到的母親的擔憂。他一點也不想......好不容易重活一世,眼睜睜看著母親受詛咒之苦。 「我......」只是這次,亞岱爾沒再回答,而是回過頭,看見他的團員們。 顯然,他得到所有馬戲團成員肯定的答案。 「好、好......」亞岱爾像在自言自語似的,一手兩著一塊碎片,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該說團員太相信他,還是兩百年的詛咒,實在太痛苦了...... 亞岱爾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合上了碎片-- * 赫瑟爾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坐在一張圓背椅上,一旁好有幾名女人流利地用英語交談著,讓她一時之間分不清楚她是在馬戲團、還是其他地方。 但很快,她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就是她的手跟腳......明顯比平常小了一號,身上也不是她常穿的連身裙,雖然同樣是方領、腰身就在胸線不多遠的地方,但她整件裙子卻非常素,只有一些網狀紋路做裝飾。 而赫瑟爾對面同樣坐了一名小女孩,像是金發的芭比娃娃。 只是和赫瑟爾對上目光時,小女孩滿眼都是輕視及不屑。 見到這熟悉的視線,赫瑟爾終于想起了這里是哪里。一旁有音樂家在演奏鋼琴,有人在旁邊負責翻譜,衣著華貴、線條卻不顯繁復的貴族們,在這里暢談藝術,這里......正是十八世紀起流行的地方,沙龍。 她抬頭,望著身旁熟悉的女人,儘管這人長得與她母親一模一樣,但她卻很清楚,這只是當年,母親帶她來拜訪這位沙龍女主人的記憶。 她的母親,有著一頭非常漂亮的金發。 但赫瑟爾,繼承父親的血統,留著一頭醒目的紅發。 從小到大,她就因為這頭紅發,在聯合王國各處被歧視,儘管她明白,這是有歷史的原故在里頭,而她也很清楚,她的父親是一名很偉大的航海家,是東印度公司的船員,去過很多很多的國家。 等到沙龍結束,赫瑟爾便要搭出租馬車,與母親一同回莊園。 「在室外,手套可是不能亂拔的?!棺隈R車里,母親正在教訓她方才道別時,她在夫人面前,隨便把袖套脫掉的舉動,「赫瑟爾,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有......」赫瑟爾感嘆,果然二十一世紀生活太久,十八世紀末的規矩都要被她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