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價值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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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實在,他深知綏城客流量少,并沒有跑網約車為生的司機,何況他們爆缸的地方偏僻,出租車一年半載都不會過來一次,一聽后面薛老師說天氣冷,他直接招呼著哈月拜托她道:“姐,你看我們這車壞了,拖車還要半小時才來,我能等,但貴客不能等,你幫我帶幾個人先回城里行嗎?” 哈月回頭看了看自己的電動車,后面兩只半大的小豬緊緊靠在一起,正在哼唧,但她旁邊的長條座位上還有余量,立刻答應下來,“當然行,但我后面拉了豬,估計也就能帶一位,而且車跑了一下午,電也不滿,要走的話就抓緊時間吧?” “行行行,不用太遠,就到能打到車的拐角樓就成。這邊實在沒有車?!?/br> 金子和哈月說得熱火朝天,三兩句就決定了這群人的處理辦法。 傳到聲音的空氣越來越稀薄,也就意味著背著身的薛京用耳朵把他們之間的對話聽得也就越來越清楚,如若兩分鐘前,他對類似哈月的聲線有種本能的排斥反應,那么現在,他已經完全確定了,這不是電影內的恐怖預警,這是真實發生的驚悚橋段:他身后正在跟司機聊天的女性,就是他前女友本人。 他那個化成灰也能被他認出來的前女友,哈月。 薛京剛才那點上頭的酒氣已經徹底醒了,仇人相見本該分外眼紅,但好在他多年來已經在各種訪談中練就出了一副撲克臉,愣是對著身邊的車窗變換了幾種臉色使自己平靜下來。 后面幾位還在商量大家的去留。 最終決意將這個與豬同行的珍貴名額讓給薛京。 “趙主任,您看,要不讓薛老師先走?他穿這么少,可能受不了冷?!?/br> “嗯?!壁w主任長吟一聲,剛才被薛京親切地握了一回手,再叫了一聲學長,心里已經受用不少,對司機的每句話都表示贊同,回過頭很是熟絡地拍一拍薛京的肩膀,將尊稱換成了你。 真有種把他當做自己后輩的照顧。 “小薛啊,那你就先走吧,回酒店休息休息,明天咱們局里還安排了上山采風。你可得保存體力。后天廣電旅游那兒還有藝術創作指導專題會議,與會人員可不少,有來頭的,你不能缺席,必須參加?!?/br> 哈月在一米外,聽到薛老師這三個字時,眉頭跳了一下,她稍稍瞇起眼睫,再次專注地細細查看起了這位“薛老師”的背影,突然,后背刮過一股冷風,豬仔被凍得大叫幾聲,她竟然發現面前這位“薛老師”的形態竟然處處都透著些熟悉。 那幾根袖管中露出的半截冷白的手指很熟悉,那顆尺寸偏小的長滿濃密黑發后腦很熟悉,就連那人的看起來很美觀的耳朵都令她覺得很熟悉。 熟悉到,如果不是她還有理智尚存,幾乎要認為她那個經常出現在網絡流量號上的前男友如命運版赫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腦中一旦冒出這種念頭,哈月就迅速將這種熟悉感通通否定。 拜托,人家薛京是什么成分? 是個會上網的人都看過那些年火爆全網的營銷通稿。 “百萬冊暢銷書作家”,“薊城小胡適”,“受到人民網贊賞的青年男作者”,“成功打破嚴肅文學和青春文學壁壘的先驅者”,這些專屬薛京的名頭真真假假,眼花繚亂,只多不少。 昔日和她擠在一張床上,頭貼著頭研究西餐廳團購券怎樣才能迭加優惠的薛同學現在已經今非昔比,先不說他長得有多好,家里條件怎樣,數數手指去年他碩士畢業,遠到了可以和異性領證的法定年齡。 新中國于1949年取締包辦婚姻制,自由戀愛勢必帶來市場效益,他這種有學識有長相又有錢的類型在七十三年來一直都是婚戀市場上的硬通貨,無論他的性別是什么,都沒有不被異性瘋搶的道理。 不用想,再加上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藝術家濾鏡,肯定有大把崇拜他的女孩子愿意做他的終身伴侶。 即便他真的像報道中寫的那樣:獨愛文學,孑然一身,不考慮個人感情,那這個時間點也一定早就啟程去到遙遠的國外,攻讀文學博士項目了。 赴美項目對他來說很容易,但是歐洲國家也不錯,總之,薛京手里的選擇可太多了,每一樣都是最優的,她老家這種鳥不拉屎的破地方絕對不在備選。 綏城不是文學氣息濃厚的地方,這些年子弟學校相繼并入市內的正規軍,但學校少了,市中心內的兩所小學和一所中學卻仍然保持著下跌式的入學率。 高年級師資嚴重流失,她聽金子八卦過,今年初升高的升學率還不到百分之五十。 綏城唯一一家新華書店也只有半個店面大小,主營輔導教材和推薦讀物。 脈絡類似于神只會降臨在信徒眾多的地方。 這里沒人讀小說,經典文學還勉強在書架上落灰,暢銷書更加不會被上架,沒有讀者追捧,自然也不會出現作家這種玩意兒。 哈月像被雨水濕了耳朵的小土狗,晃了晃頭,將沒有效用價值的浪漫全部從頭發中甩出去。 這人不是薛京,也不可能是薛京。 四年前提出分手時,哈月就已經充分覺悟過。 他們二人門不當戶不對,本來就是兩條不會相交的平行線,畢業前長達768天的戀愛也完全是始于一場見色起意,分手才是命中注定。 直到現在還在時不時懷念起薛京實屬是她的過錯。 她真的需要改正這個喜歡把初戀當做青春分泌物一同回憶的缺點。 就在她努力對著這位貴客的后腦勺擠出一個無害的笑容時,薛京把臉扭過來了。 顯然,老天爺決定在今天跟她開一個不那么友善的玩笑。 對面這位“薛老師”就是她的那個“薛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