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大齡寵妃 第1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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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阿木爾私下想孝敬她些,她還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到底是筆養老金呢。 當然,要是皇帝能多賞些更好了,如今宮里只阿木爾一位沒出嫁的格格,他不對小女兒好點,還能補貼誰去? 乾隆嘆道:“咱們的女兒也十二了,再過兩年,不知哪個有福的小子能得了她去……” 他看阿木爾總還像那個牙牙學語的稚童,蹣跚著到養心殿門口來接他,可等出閣之后,這樣的場景是再不會有了。 郁宛被他說得心里微微發酸,勉強道:“既如此,您便多留她幾載,又算什么大事?!?/br> 乾隆就等她這句話呢,“說得也是,朕看先給永琰定親好了?!?/br> 雖說長幼有序是規矩,可誰叫他視阿木爾如珠如寶,怎肯讓好端端的白菜被豬給拱了去,寧可讓她待字閨中。 郁宛也愿意阿木爾遲些出嫁,一個是不舍得分開,再一個,過早生產對女子傷害巨大,她見了那么多聳人聽聞的事跡,怎么能不提心吊膽?在醫療程度有限的環境下,只有盡可能讓阿木爾發育完善,再去當一位母親,否則,她沒法不牽腸掛肚。 不過聽皇帝的意思,似乎早就打算這么干。郁宛詫道:“十五阿哥的婚事有眉目了么?” 乾隆頷首,“內務府總管、副都統和爾經額家有一女,生得品貌端方,秀外慧中,跟永琰年庚也正匹配,只比永琰大一個月?!?/br> 喜塔臘氏在乾隆六年抬入滿洲正白旗,亦在上三旗中,雖非八大著姓,祖上卻也出過皇后,在太/祖和太宗兩朝頗得倚重,如今雖不比從前,但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配皇子并無不足。 何況乾隆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永琰找太顯赫的岳家,以免令其心懷異志,且外戚過于繁盛,亦容易尾大不掉,如永瑢、永瑆這些早早被排除出繼承人選的倒無妨了。 郁宛道:“陛下思慮甚深,臣妾一介深宮婦人,悉聽尊便就是了?!?/br> 但她估摸著魏佳氏可能有點不滿意,畢竟她那樣憧憬富察家,連永瑢這樣被出繼的都能跟鎮國公府結親,她反而只能選個喜塔臘氏的兒媳婦,是人都會有些不平。 乾隆哂道:“正是為了全她的心愿,朕才打算早早給永琰定親,否則,又何必急在一時?” 魏佳氏這兩年的身體愈發虛虧了,隱隱有油盡燈枯之兆,每日都得用許多脂粉才能出現人前,郁宛瞧著倒替她瘆得慌,這人卻還不知保養,依舊強撐著起來料理宮務,真真是個勞碌命。 魏佳氏也擔心自己有何不測,看不到兒子成家就撒手人寰,這才求到太后跟前,太后又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乾隆方才答允此事——到底太后也已年過八旬,不把兒孫們的后事安排好,如何放心得下? 乾隆躊躇了一下,還是坦誠對郁宛道:“太后亦提起立太子之說?!?/br> 郁宛很平靜,該來的總要來,乾隆再如何雄心勃勃躊躇滿懷,可對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而言,死亡的陰影總會在頭上揮之不去——當然對這位爺還太早,可畢竟他預料不到今后呀。 郁宛點頭,“原是應該的,萬歲爺想必取中十五阿哥?” 實在是矮子里拔高個,沒啥可挑之處,老四老六都成了別人家的孩子,老八先天殘疾,老十一是個腐儒,老十二才智平庸,且終究顧念著他生母的緣故,乾隆早先最為看好的永琪,卻偏偏讓一場附骨疽推翻了他全盤計劃,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乾隆嘆道:“可惜你沒給朕生個皇子,否則朕何須如此煩惱?!?/br> 郁宛笑道:“您又來為難臣妾了,難道臣妾給您生了阿木爾還不夠?真真貪得無厭?!?/br> 其實她哪怕生了阿哥又能怎樣,她身上的蒙古血統就足以讓太后和朝臣舉反對旗,就算皇帝力排眾議立這個孩子為太子吧,這孩子往后的路也會走得分外艱難——作為母親,郁宛只想讓她的血脈過得好好的。 阿木爾懂事又聽話,還曾給她帶來無邊的快樂,這便夠了。 第213章 乾隆三十八年冬至, 繼端慧太子之后,乾隆再一次秘密建儲,以十五皇子永琰為儲君。 他沒告訴任何人, 亦未召集諸位大臣商議,而是仿照先帝生前的做法, 將圣旨藏在乾清宮正大光明牌匾之后, 如此,既可防止諸皇子過早生出野心, 也能避免手足相殘之禍。 他只對郁宛提了一嘴此事, 并頗為鄭重地對她說:“朕適才到奉先殿中禱告, 如其人賢,能承國家洪業, 則祈佑以有成;若其不賢,亦愿潛奪其算, 毋使他日貽誤, 予亦得以另擇元良?!薄?】 直白點說就是,若永琰還行,就請列祖列宗保佑,助他光耀基業;要是不行,就請讓他早死,皇帝好及時選個賢能的出來。 郁宛:……這妥妥的是詛咒嘛。 皇帝對親兒子也夠不客氣的。 她訕訕道:“您也不必發此毒誓,盡人事聽天命不好么?” 乾隆面上十分冷酷,“朕蒙皇瑪法親自教導, 故而戰戰兢兢, 于朝政不敢有絲毫怠慢, 永琰即使不能達到朕的成就, 至少不能差得太遠, 否則豈非愧對祖宗?” 郁宛扶額,又來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其實康熙就請他到宮里住了幾個月而已,哪怕有過教導吧,也不能算多么親力親為,至于因為乾隆而決定傳位給四爺——這個么,郁宛覺得要人相信也太困難了些。 除非弘歷身上真有龍氣環繞,叫人一眼看出他是紫微星轉世,這就頗具神話色彩了。 不管怎么說,乾隆處處以他爺爺跟老爹為表率,哪怕立儲之事也不例外,郁宛自然只好跟他體同一心,其實誰當皇帝她倒不甚在意,長在紅旗下,她心里只有美好的新中國,看這些人也不過如滾滾泥沙罷了。 當然立儲是個大事,哪怕乾隆沒要求她保密,郁宛很自覺地閉上嘴,發誓不會透露半分,怕在魏佳氏跟前走了口風,她連永壽宮都不怎么去了。 乾隆三十九年二月,皇帝親賜喜塔臘氏為永琰嫡福晉,冊封禮定在四月二十七。 消息傳出,眾人自然是有些詫異的,實在十五阿哥還能娶得更好些,若說是礙于生母出身的緣故,純惠皇貴妃的幾個孩子岳家可都不差呢。 郁宛自然知曉皇帝這是故意低調的緣故,不想被人看出他在立太子事上的偏向,可魏佳氏卻有些心如刀割,難道皇帝還在懷疑她害死那拉皇后,因此才故意懲罰? 但卻是她去求太后早早給永琰議婚的,故而魏佳氏也不敢置喙半句,只當和敬公主來冷嘲熱諷一番后,魏佳氏的氣色更壞了下去。 和敬公主是既慶幸魏佳氏竹籃打水一場空,又對她恨鐵不成鋼。傅恒雖然辭世,但如今少年英雄的??蛋矃s在平定大小金川戰役中居功不淺,頗得皇阿瑪重用,因此富察一族的威望不減反增,門庭一如從前煊赫。 和敬公主自然與有榮焉,奈何如今當家的是福隆安,在舅舅手底下討生活,跟腆著臉去求表兄弟救助,那是截然不同的兩碼事,和敬公主明顯感覺母家的人有些膩煩她,以前她仗著皇阿瑪疼寵,沒少在府里作威作福,可如今與她關系最親密的額娘與舅舅都已不在了,她自然成了不識眼色的外姓人,遭那起子刁奴嫌棄。 雖然她沒少給魏佳氏使絆子,但好在魏佳氏不敢公然得罪她,和敬原想著讓永琰也娶個富察氏的姑娘,如此她跟魏佳氏同氣連枝,也能恢復從前的太平盛世,怎料魏佳氏當了皇貴妃還恁不中用,娶回來的兒媳婦叫人瞧不上,真真是個窩囊廢。 和敬公主怒急之下跑來砸場子,把魏佳氏氣得半死便揚長離開,又來永和宮找豫貴妃。 她的來意也很簡單,魏佳氏眼看著不中用了,往后郁宛便是這宮里的當家人,她要是怕女兒撫蒙,何不早早給阿木爾定下親事呢? 眼下她就有一門合適的,便是鎮國公傅恒膝下的第三子??蛋?,她這位當表姐的,很愿意幫忙做媒——正好年庚也相稱,??蛋材攴饺豕?,比阿木爾只大六歲,這么一表人才的郎君還能往哪里尋? 郁宛早看穿和敬的品性,原以為她要把阿木爾許給她那個好酒濫賭的花花公子額爾克,沒想到和敬還挺有底線——當然年歲也差得太多,何況又是給人作續弦,皇帝斷不會同意。 至于她所提出的??蛋?,郁宛雖然欣賞有加,但同樣不覺得是門好親事,何況??蛋矘I已定親,對方還是總督之女伊爾根覺羅氏,這要是鬧開事情便大了。 和敬公主殷切道:“只是訂婚而已,又未成婚,豫娘娘若有意,兒臣自當為十meimei安排?!?/br> 反正??蛋策€在戰場上,音信斷絕,大不了來個先斬后奏,她就不信尚公主還能有人不滿意。 郁宛委實嘆為觀止,這位公主殿下坑起人來倒是大公無私,連母家都不放過,有這份精力,何必當公主,去當媒婆拉皮條不是更好? 郁宛謝過她好心,但還是婉拒了,和敬公主也不氣餒,兀自興興頭頭離開。她相信自個兒的說辭很能打動人,豫貴妃一定是故作矜持,這么好的女婿沒人會不想要的。 郁宛忽然后悔自己將阿木爾留下是否錯誤?若早早訂了親,就沒這些破事了,但為了逃避和敬sao擾就趕騾子上馬催女兒出嫁,想想又太不值當。 郁宛來到啟祥宮里,慶貴妃躺床上已經有數月之久了,依舊貫徹她的愛好,看那些小眾書籍看得面色潮紅亦不肯放下,間或發出一兩聲嘈雜的咳嗽。 郁宛給她倒了杯羅漢果泡的茶,嘆息道:“jiejie真是好興致,人家生病氣若游絲,你倒好,還津津有味?!?/br> 自從三年前東巡泰山回來,慶貴妃的咳喘就沒停過,聽太醫說是肺熱,郁宛起初很是擔心,她記得孝賢皇后就是在東巡時候出事的,像是個不祥之兆。 但這么久過去了,慶貴妃除了消瘦無力之外,好像并無其他異常,精神頭依舊很足,這讓她覺得是不是自己多慮了? 慶貴妃喝完熱騰騰的茶飲,覺得喉嚨里舒坦了些,覷著她道:“想是有人找你麻煩?” 郁宛失笑,“真是麻煩倒罷了,可偏偏這人的好意叫我禁受不起?!?/br> 因把和敬提親的事說了。 慶貴妃不以為意,“她向來自視甚高,以為誰都得聽她的,不用管她,我看富察府那邊未必知道?!?/br> 郁宛一想也是,似富察氏這種底蘊深厚的大族,斷做不出悔婚又結親的惡行,豈非叫天下人恥笑他攀龍附鳳?和敬公主這般汲汲營營,只怕未能引來富察府的感激,反而會招致嫌棄。 “我看她才從永壽宮出來,怕是皇貴妃也對她不勝其煩?!?/br> 慶貴妃放下書冊,嘆道:“皇貴妃這個人就是太擰巴了,既要得名聲,又要得實惠,哪有這么兩全其美的事,我若是她,拼著跟和敬撕破臉也不能叫對方好過?!?/br> 這回皇帝給琰哥兒指的福晉是不夠出挑,她估摸著魏佳氏心里也有氣,可誰叫魏佳氏一言不發的?你要給永琰選福晉,自個兒倒是拿出點狠勁呀,不能全指望皇帝發慈悲,如今倒好,塵埃落地,已是再不能改的了。 因了這般,慶貴妃也懶得去參加婚典,橫豎賓主不能盡歡,索性借抱恙之身推脫過去,她跟魏佳氏畢竟不同。她是喜怒形于色從不藏著掖著,魏佳氏盡管吃了虧,人前怕還是得虛情假意表示她對皇帝多么感激呢——事事如此,未免太累了些。 郁宛詫道:“以前你從不會背后說皇貴妃娘娘?!?/br> 甚至于可說有種盲目的信任,隨著時間過去,到底都不一樣了。 慶貴妃輕哂,“我是想開了?!?/br> 什么榮華富貴,什么大仇得報,都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是非成敗轉頭空,她看這宮里的女人,不管有心機還是沒心機,到底逃不過落紅委地,都是做了場夢罷了。 郁宛沉默下來?;畹锰逍巡皇呛檬?,她是糊涂慣了,被慶貴妃這么點破,倒有種隱隱的難堪。 慶貴妃戳了戳她胳膊肘,輕聲道:“你給我念念這段罷?!?/br> 她這會子累了,連翻書的力氣都懶得使,干脆仰躺在床上,做出洗耳恭聽的架勢。 郁宛撿起來一瞧,居然還是《風箏誤》,這人都看幾遍了,總不見膩。 郁宛沒奈何,只得輕聲念給她聽,慶貴妃也沒嫌棄她缺乏抑揚頓挫,反而很有興趣地亮著眼睛:“再后來呢?” 意外地有種小女孩般天真明媚的神氣。 郁宛只得繼續往下念,再過半刻鐘后,就見慶貴妃已然闔上眼,安靜地睡去。 作者有話說: 【1】乾隆詛咒嘉慶那段話出自《清實錄》。 ps.在乾隆三十七年原設定有一段女主帶著阿木爾回蒙古探親,但考慮到文章的整體結構,作者菌決定放到番外,大家可以到時候再來看。 第214章 人去 十五阿哥成婚之后, 慶貴妃的身子每況愈下,郁宛隔三差五前去探視,卻也總不見好, 時而昏迷時而清醒,讓她憂心如焚。 當著慶貴妃的面她卻也不好多說什么, 實在這人從來不在她跟前抱怨半句, 還笑盈盈對她說,她今年想去秋狝——三年都沒出去過了, 老待在這啟祥宮里, 總是拘得慌。 郁宛頷首, “你若喜歡,我幫你安排?!?/br> 這些年乾隆待她倒是越來越溫厚了, 雖然不再如年輕時那般動不動來個通宵大戰啥的,可只要翻牌子, 基本都是來永和宮里, 郁宛覺得是個好信號,表示他在漸漸將她當家人看待,至少是他女兒的母親。 大概也是嫌舟車勞頓,皇帝不再如以前那般年年出去,可這人天性喜動不喜靜,到時候郁宛提上一嘴,想必他還是樂得再去趟熱河的。 慶貴妃笑道:“麻煩你啦,我這把老骨頭, 到時候還得你馱著走?!?/br> 郁宛眼皮微酸, 用力眨了眨, 將那點濕意憋回去, “少來, 我可不慣給人當仆役,你要是走不動,隨便往路上一扔就是,誰理你!” 兩人笑了一回,郁宛看她面露疲態,小心地扶她到床上,蓋好被角,又叫綠萼多多留神,有什么消息就來通稟。 這廂起身回永和宮,思來想去,到底喚了杜子騰來,“貴妃娘娘的癥候,依你看到底如何?” 杜子騰訕訕道:“慶貴妃所患消渴之癥,若護理得好,拖上十年八年也是有的,但若病者自個兒灰心失意,那就非藥石所能挽回了?!?/br> 言下之意,慶貴妃是自己不想活,她又不像旁人有子嗣傍身,素來無牽無掛慣了,從前還有點長輩對晚輩的寄托,如今孩子們一個個成家立業,自然也就不需要她了。 郁宛嘆道:“你只管盡你醫家的本分,其他的,聽天由命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