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大齡寵妃 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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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宮本來是大事,該讓內務府統籌規劃再行決定,但是慶嬪卻分外雷厲風行,皇帝前腳剛發完話,后腳她就開始行動了,反正細軟時時備著,專候著這一天。 還請了郁宛前去參詳。 郁宛心說她又不是學土木的,能參詳出個啥?無奈伸手不打笑臉人,慶嬪有意對她表示友善,她自然得受著。 再者,郁宛也想趁機看看同事們的近況——那伊貴人成天抱怨,這會兒只怕更是怒急攻心了罷?不但分到人多的員工宿舍,這會兒還空降了個大領導同吃同住,換做郁宛也是要著急的。 用完早膳,便閑閑帶上新燕春泥出門。 新燕笑道:“奴婢還以為小主喜歡穿青色呢,怎么今兒卻挑了件大粉的?” 郁宛厚著臉皮,“不好看么?” 確實不太合乎年歲,可誰規定上年紀就只能穿些老氣暗淡的顏色?她偏要打扮得嬌艷。 前世的郁宛是個大齡宅女,學生時代尤為靦腆,衣柜里唯獨黑白兩色,后來熬成剩女了,倒是羨慕起公主粉泡泡袖之類的裝飾,奈何也沒機會穿出去。 這輩子干脆放飛自我,反正混吃等死熬日子,那么在意旁人眼光作甚? 至于第一日向中宮請安那是必須打扮低調,可不表示她就愛素的。 春泥忍著唇邊弧度,“很好看,真的?!?/br> 確實不算違和,盡管粉色的織錦緞子上印著大片蛺蝶,可只要不說歲數,誰又知道小主年近三十了? 倒是小主這副明明害臊卻還強撐體面的姿態著實有趣。 郁宛等到了啟祥宮便開始后悔了,哪想到在場竟有若干多人?少說就有四十多個宮娥太監在庭院里。 是她疏忽,遷宮是個大工程,自然得全員出動。 郁宛硬著頭皮上前問好,“慶嬪jiejie?!?/br> 慶嬪只瞟了一眼臉上表情就僵硬了,半晌方擠出絲笑意,“meimei今日打扮得……挺別致的?!?/br> 難為她還能想出個夸人的詞。 幾個貴人常在原本都在宮門口看新鮮,見到郁宛這副裝束雖然吃了一驚,卻還是客氣地上來行禮。 蘭貴人和瑞常在倒罷了,都是教養良好的京城閨秀,心里有什么意見也不會直白表露出來。 伊貴人就掌不住了,“博爾濟吉特jiejie,你可知道何為不合時宜?什么歲數干什么事,難道因為萬歲爺寵了你兩天,你就輕狂得規矩都忘了?” 郁宛還沒說話呢,慶嬪的嘴角先撇下去,“規矩如何,本宮一個主位在此,似乎還輪不到伊貴人你來發號施令。再說多貴人愛怎么穿便怎么穿,有些人成日打扮得花枝招展,萬歲爺照樣不肯多看她一眼?!?/br> 郁宛沒想到慶嬪嘴也挺毒的,難怪能跟忻嬪互掐那么多年,看來溫柔解語也不過是表象——聽聞昔年的慧賢皇貴妃也只是長相柔弱,性子卻像塊爆碳,但凡誰得罪了她必定不依不饒的。 這么看,說慶嬪有慧賢皇貴妃的風范當真不錯。 伊貴人受了這頓排揎,臉腫得像充了血的氣球,她倒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慶嬪娘娘待多貴人如此親厚,處處幫她說話,怎么不干脆搬進永和宮去?反而貴步臨賤地,到咱們這啟祥宮來?” 瑞常在蘭貴人已自覺地后退半步,避免被戰火波及,這伊貴人也是絕了,要找死別連累她們呀! 慶嬪壓根懶得跟蠢貨置氣,“遷宮是皇上的意思,你有何不滿,只管對陛下問去,本宮倒不知伊貴人如此心高氣傲,讓你屈居偏殿當真是委屈你了?!?/br>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伊貴人還真就這么想的,她以為憑自個兒的容貌家世,最遲兩年就得封嬪,到時候遷宮搬來搬去多麻煩,若慶嬪不來,她很不必這樣費事。 偏偏計劃都被攪和了,一想到將來沒準還得委屈跟郁宛住一宮,她就覺得渾身難受。 慶嬪余光一瞥就瞧見她不服氣的嘴角,本來是不想難為的,這會子卻非得給個下馬威不可,“旁人也就罷了,伊貴人既是最懂規矩,晨昏定省本宮總不能免了你這項,往后還望你積極表現?!?/br> 其余的貴人常在各自松了口氣,這么說,她們是不必去的? 太好了。 看著對面吞了蒼蠅般的表情,郁宛簡直比豬八戒吃人參果還舒坦,笑容可掬地道:“伊貴人,恭喜你了?!?/br> 伊貴人沉著臉,一言不發轉身進屋,反手就給摔上了門。 慶嬪懶得睬她,要收拾蠢貨以后有的是機會,到底同住屋檐下呢。 郁宛正在得趣,忽覺一只纖纖玉手摸上她衣角,卻是從方才起眼睛就黏著她的郭常在,“jiejie,你這身綢緞從哪領的?還有存貨么?” 郁宛:…… 好吧,看來審美堪憂的不止她一個。 等打發走看熱鬧的閑人,慶嬪方得空留郁宛喝茶。她宮里的茶比起皇后宮里竟也不差多少,倒不一定是乾隆賞的,也可能是家中送的——陸士隆本人就精通茶藝,耳濡目染,女兒的手法也十分精湛。 郁宛看著杯中開出一朵朵旋渦狀的小花,誠心夸贊,“jiejie真厲害?!?/br> “雕蟲小技罷了?!睉c嬪面上懨懨,搬家雖不必親自動手,可到底還是費了許多精神。 她驀地看向郁宛,“本宮知道,若非你從中斡旋,陛下不會這么容易同意此事?!?/br> 否則她跟忻嬪明里暗里較勁這么多年,皇帝并非不知道,怎么一直沒給她想個法子來呢?偏偏多貴人一來就破局了。 郁宛正小口小口地品著茶,聞言只輕輕發出了一聲??? 怎么就變成她的功勞了?從頭到尾她就沒插過嘴呀。 慶嬪只當她謙虛,“你不承認也無妨,不管你是自個兒熱心腸也好,有心對本宮示好也罷,這個情本宮都得承你的,你且安心等著吧,本宮自會報答?!?/br> 郁宛:…… 只見過強行背黑鍋的,還沒見過強行要人領功勞的,她這是踩著狗屎運了么? 不過慶嬪執意如此,那她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郁宛喜滋滋地回了宮,沿途不斷猜測慶嬪會送自己什么作答謝,金子銀子,還是珍珠寶石綢緞首飾?再不濟,點心零食她也是愿意的。 郁宛決定好好犒勞一下自個兒,反正皇帝今日不會過來,正好大快朵頤。 她估摸著昨兒那番話必是將乾隆惹惱了,少不得跟她冷戰一陣,男人們就是這點賤,既要女人賢惠不吃醋,可當人真將他往別處推了,又覺得自個兒的心意被糟蹋,枉付深情。 可見理想中的好女人是不存在的,有的只是虛化的印象。 郁宛呢,反正她是最會自得其樂的,睡男人是生活的一部分,吃東西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哪邊都無須耽誤。 正好她有點饞家鄉rou串了,干脆讓御膳房送來各種炸物,如羊尾羊腰花,雞胗雞翅,烤魚丸烤大蝦等等,來一頓熱量炸彈。要不是怕氣味太大,她真想再叫幾碟臭豆腐。 乾隆進門時,但見她嘴巴紅紅津津有味啃著各種葷食,用來穿rou的竹簽則橫七豎八散落一地。 郁宛猛一抬頭瞧見,瞬間愣住,“您怎么來了?” 乾隆因這不雅的形象皺起眉頭,“朕路上遇見慶嬪,她說你思念朕心切,朕才過來看看?!?/br> 難道因為傷心才暴飲暴食?那倒可以原諒。 郁宛更糊涂了,慶嬪好端端為何跟皇帝說這個,而且看起來是幫她爭寵,可慶嬪為什么要做媒人呢? 想起晌午慶嬪說的那番話,郁宛福至心靈明白過來,原來這便是慶嬪所謂的“報恩”。 她簡直欲哭無淚,比起陪皇帝睡覺,她更樂意收到實在一些的禮物啊——譬如金子寶石之類,她一點都不嫌俗氣,真的。 悲傷過度的郁宛半點沒察覺乾隆的臉色越來越黑,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到最后更是大手一揮,直接將她攔腰抱起。 郁宛驚得連掙扎都忘了,“爺,快放臣妾下來,妾嘴唇還是腫的?!?/br> 吃了那么多辣子,想想也不好看。 “沒事,待會兒更腫?!?/br> 郁宛:…… 宮里人都這么會開車嗎?她純潔的耳朵都聽不懂呢。 簾帳內傳來潺潺水聲。 守在窗下的李玉不禁嘆了口氣,還以為多貴人膽大妄為,萬歲爺多少會冷落幾日,如今瞧著,到底英雄難過美人關。 罰依舊是罰了,只是這處罰的方式么…… 鼻尖忽然嗅到一股刺激又開胃的香氣,李玉躡手躡腳走去,只見桌上還攤著沒吃完的rou串。 rou雖然是京城買來的rou,可底料似乎是多貴人自個兒調配的,色澤紅亮,氣息也格外獨特,難道是勒扎特部的秘方?瞧多貴人吃得津津有味,必定不差。 他就嘗一口,只一口——李玉小心翼翼拿起竹簽放進嘴里,烤得火候正好的rou汁在口中爆開,恨不得連舌頭都一齊吞下去。 忍不住就把那簽上的一串都給嘗完了。 新燕隔著屏風看了一眼,便默默地退出來,裝作什么都沒瞧見。 大的“偷吃”,小的也偷吃,這主仆倆真是上行下效。 第7章 稱呼 萬歲爺連著三日召幸多貴人兩次,到底成了后宮一樁新聞。 倘說頭回翻牌子是為了照顧勒扎特部族的顏面,可能吸引圣上再度駕臨就全憑個人本事了。 看著又一次姍姍來遲的多貴人,晨會上眾妃神色各異。 令妃沉迷安胎,無暇她顧;舒妃則只顧喝茶,可茶面上的浮沫半分也沒減少,一雙眼睛牢牢盯著晚至的郁宛,實在不解這女人有何魅力,能勾得萬歲爺流連忘返——難不成萬歲爺眼睛瞎了,喜歡起粗俗鄙陋的風味? 慶嬪則是最自在,本就是她勸得皇帝去永和宮的,自然無須因這個吃醋;至于忻嬪,因著前兒丟了那么大的臉,這會兒說什么都得夾著尾巴做人,便只冷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伊貴人倒是有心說話,可實在有氣無力——她昨兒被慶嬪無故發難,還被罰抄了半宿的女誡,這會子實在沒精神,誰知道慶嬪從哪翻出的典籍,厚厚一本大部頭,跟她素日所習完全不同,怕是抄一輩子都未必抄的完呢。 場上鴉雀無聲,叫郁宛這當事人倒有些尷尬,訕訕道:“臣妾來遲,還望皇后娘娘恕罪?!?/br> 其實時間上并未延誤,只宮中規矩向來喜歡提早,似她這般掐著點至的,便顯得格外矚目了。 不過也是沒法子,她總得伺候皇帝出了門,自己才好方便梳洗,在這宮中,君才是天,其他的都得往后稍稍。 那拉氏知道情由,自然不會怪罪,只輕輕點了點頭命她平身,郁宛便尋了座位坐下。 慣例的閑聊環節,舒妃又開口了,“我聽說昨日是慶嬪請陛下過去的?怎么才剛到京城,慶嬪就跟多貴人這樣投緣?” 言下之意,倆人很有結黨營私的嫌疑。宮中得寵不稀奇,可拉幫結派意圖獨占皇恩就實在可惡。 郁宛心說你自己不也是這么干的?真是嚴于律人寬以待己。 可舒妃到底是妃位,資歷深厚,郁宛作為根基淺薄的后進者,不便與其頂撞。 慶嬪閑閑撫摸衣袖上的流蘇,“舒妃jiejie這話也太抬舉我了,陛下圣心豈是我能左右?若果真如此,jiejie的儲秀宮怎么一年還接駕不到十回呢?分明我在陛下跟前提jiejie的次數也不少呢?!?/br> 不得不說,有文化的懟起人真可怕,兩人都是才女,慶嬪這頓夾槍帶棒,舒妃不但聽懂了,還怒發沖冠。 之后便是新一輪的互掐。 郁宛眼觀鼻鼻觀心,實在不知該露出何種表情,事情的起因雖在于她,看起來舒妃慶嬪根本不在意她得不得寵,只想借題發揮打擊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