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僖貴妃她不想奮斗了/溫僖貴妃在線養老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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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收到消息時,對外的布置敏若也已經安排下了。 既然是從粵??诹魅?、并迅速在粵地流傳起來的,趁著如今在粵地正有合適能用的人選,先把事情攤到康熙案頭來是正經。 不過虞云的嗅覺比她想象得要敏銳許多。 這邊瑞初的信剛送出去未過多久,虞云與此次辦差他的上司也就是正都統篙祝的聯名奏章已經送到了康熙案前。 康熙身邊的事敏若輕易不打聽,打聽多了容易出事,康熙也不是喜歡將前朝事務在后宮中說出來的皇帝,他從來將前朝后宮的關系看得很清、又將事務分得很清。 將前朝后宮的利益共同體綁在一起褒貶賞罰,與他不允許宮妃沾涉前朝事并不沖突。 所以康熙那邊的信,敏若得到的還要慢一些。她正翻閱蘭齊親自動過來的書信,信中各種關節梳理明白,整件事清清楚楚地攤在了敏若的眼前。 給“福壽膏”開綠燈的人,是一個敏若極為熟悉、預料之外又似乎在情理之中的人。 ——索額圖。 這家伙上鉤的經歷也頗為怨種。 英吉利商人通過傳教士將福壽膏進給索額圖,號稱能夠強身健體——索額圖那點“秘密”雖然瞞得嚴實,但在京里其實也不算什么秘密。那些傳教士在京師深耕多年,各方面的關系都能搭上一點,能知道索額圖這點私密事也不足為奇。 英吉利商人在福壽膏里加了點“料”,哪國還沒點自家能用的偏方呢?英吉利商人對自己的“偏方”大約是極有信心的,想著索額圖見到了好處,自然勤著用福壽膏,等福壽膏用上癮了,主動權就不在索額圖手里。 而是在他們手里了。 屆時再通過索額圖這個跳板,向整個大清的核心政權所在的圈子輻射發展。他們規劃得倒是挺好的,卻漏算了一點——索額圖在京師里,也是有幾個同病相憐的好友的。 對與自己同一派系、或者用得上需要交好拉攏的人,索額圖實在是“掏心掏肺”的好。福壽膏的好處很快被傳播出來,一時那尚只在粵地流傳的煙土竟成了京師里的搶手貨,也因此才被蘭齊覺察出端倪來,并及時抓住,順著那一根線挖到了根源。 看完了信,敏若引火來燒,面色一時有些復雜。 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索額圖所謂的“用福壽膏后,舊疾大有好轉”,并不是英吉利人的偏方多厲害,而是她上次給他下的藥到期了呢? 本來那藥效也不過十幾年,敏若掐著手指頭算,索額圖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根本不值得她再大費周章地給他下一回藥,干脆就沒再動手。 而且到索額圖這歲數,他竟還沒認命,敏若覺著也是怪罕見的。 查出此事最終落在索額圖頭上,前因后果明明白白地擺在面前,不再是一團迷霧籠罩,敏若心內稍定,也有了計較。 福壽膏價格頗昂貴,目前在京中只是小范圍流傳?;浀貍鞑サ脧V些,但也只是在部分官員、富商間流傳,尚未禍害到百姓,不到街市遍地是煙館、人人掛煙袋的地步。 英吉利人軟刀子割rou的圖謀未成,局勢暫且可控。 索額圖染上毒癮,對敏若來說,行事反而便宜了。 因為刀如果不割在自己身上,就只有割到身邊熟悉之人身上,才會有幾分深刻些的感觸。 高高端坐在明堂之中,看著奏章里寫的福壽膏之害,又怎比得上親眼見識到往日熟悉之人用了煙土之后只要一口煙六親不認的樣子認識更深切呢? 她要所謂的福壽膏在中華大地上徹底絕跡,能做出這樣的決定的,只有集天下權柄于一身的當今皇帝。 索額圖是個好引子。 敏若心里頭一次無比真摯地感謝索額圖,一面沉思起來。 怎么不著痕跡地,或者說將自己一方完全洗白,讓整件事情看起來跟己方毫無干系地將索額圖染上煙土之事搬到臺面上來,這件事做起來頗有難度。不過學會充分調動現有資源,無論己方敵方,能用則用、借力打力,保證自己清清白白干干凈凈地達成目的,這是宮廷生活必須要學會的技能。 如果這是一門課程,敏若修的一定是滿分。 她這邊命令一條一條地布置下去,心里也有幾分懊惱。 法喀離京之后,她對京中有些方面的掌控到底有所松懈。對京師貴眷言論風向的控制尚可以通過仙客來達成,仙客來酒樓部加上蘭齊暗中開的幾家茶館、酒館打探消息、掌控輿論風向也算方便。 但要往人家里插人手的事,譬如索額圖那邊,為圖省事方便,她干脆便全用法喀那邊的消息。 這次的事情給她敲響了一聲警鐘。旁人也罷,索額圖與她舊怨頗深,不能因為這幾年索額圖老老實實地沒折騰什么針對她的動作,她便放松了警惕,乃至于在法喀離京之后,竟然疏忽了對索額圖的監視。 幸而如今及時發現錯誤,敏若立刻開始查缺補漏。 事務復雜,最好還是面對面交流比較容方便,然而行宮管理嚴密,敏若送信出去容易,想見蘭齊一面卻難。 幸而蘭齊如今就在近邊,文字交流也算方便直接,省去許多周折。敏若吩咐之事雖多而冗雜,能夠及時溝通,蘭齊也很快弄明白了敏若的意思,踏上回京的路程,開始京中的一系列布置。 那邊康熙收到篙祝和虞云聯名奏章之后,便召隨行大臣開議此事。在沒有威脅到切身利益的情況下,大清最高行政機構大多數時候的工作效率只能說是非常一般。 而福壽膏的害處,他們也并沒有最直接的感受。一群人對著一封奏折空談,能說出什么好笑的話來都不會令人意外。 對于奏折中說,軍中將士有染此煙、行狀頗駭人,眾人議論紛紛,認為值得關注的有之,覺得恐怕是篙祝與虞云大驚小怪沒見過世面的也有之。 前朝時便有藩屬國進貢福壽膏的舊例,傳言萬歷皇帝當年也常用福壽膏,也未見所謂“駭人”之處。 這是反方所持最有力的論點,不過到底是前朝的皇帝,他們也不敢多提,十分克制地注意著分寸。 康熙被他們吵得頭疼。這群人從路上直吵到熱河,每每議事,康熙跟前都熱鬧極了,其中反對福壽膏害處之人,便有與索額圖“頗投契”的臣子。 隨著更多的端倪被發現,京里的最新消息一條條地被遞來,康熙心里其實已有了定奪,雖還未徹底拿定主意,目前卻也已做下安排。 車隊剛剛停駐熱河,眾人駐蹕行宮,霍騰卷著包袱策馬離隊,向相反方向狂奔了。 康熙命篙祝與虞云暫緩回京,霍騰趕赴粵地調查此事。福壽膏之害是否嚴重,比起聽人在帳中互相撕扯攻訐,康熙還是更傾向于自己的“眼”見為實。 前頭的消息傳到后面,哪怕如今這座行宮中沒人比敏若更清楚一切緣由,她還是得在康熙說起派霍騰出去時裝傻充愣,抱怨道:“蓁蓁還懷著身子呢,您倒好,把霍騰給派出去了?!?/br> “太后已抱怨過朕了?!笨滴醯溃骸俺盟贻p,正好多歷練,若做成幾件好差事,何愁前途?好男兒志在四方!” 敏若道:“您這些大道理我們倒是都懂,可蓁蓁這邊懷著身子受著苦,也正是需要夫婿陪伴之時,我們哪有不心疼的?” 康熙道:“德妃說她會好生安慰蓁蓁的,你也安撫安撫她。她的身子好時,叫她們姊妹隨意出去逛逛散心,帶足了侍衛便可?!?/br> “她們姊妹”。 包括的就不僅僅是已經成婚的蓁蓁,還有尚未出閣,還受宮中規矩舊俗約束的公主們。 甘棠她們平常想要出行宮溜達,少不得自己額娘、太后、康熙一層層地請示,這會康熙如此吩咐下來,她們可有得快活了。 康熙親口允了的,太后自然不會多做阻攔。 敏若聽了,笑道:“孩子們聽了就該歡喜了。出去走走也好,蓁蓁的身體底子本就好,若如一般婦人一樣困著養胎,反而對身子無益?!?/br> 康熙懶得聽這些產育經,只是又想起一件事來,看了敏若一眼,見她神情溫和平緩,旁敲側擊道:“法喀近日可來信了?” “可不來信了?還送了幾匹好絲綿來……怪了,他那些書信禮物都是一起送來的,您還得了兩柄好扇子呢,怎么這會卻問起妾來了?”敏若似有幾分疑惑。 康熙道:“是朕忙忘了……他信里同朕說江南秋景甚美,看得朕還怪艷羨他?!?/br> 他明顯是要含混過去,敏若嗔怪地看他一眼,“他給我的信里倒是也說秋景甚美,還說有人竟然獻給他一種煙,號稱用過了便能鎮痛健體,療愈舊疾。您說可笑不可笑?” 她似乎只是隨口一句,然康熙聽者卻有心。 給敏若的信中也說了,便說明法喀確實只當那所謂神煙是個笑話。 若知道那煙土的害處,為免敏若擔心,法喀在給敏若的信中絕對是一個字都不肯提的。 康熙隨意想著,心底某個略提著的地方不禁一松。 見敏若神情輕松的樣子,康熙想了想,道:“那煙土有個別名叫‘福壽膏’,太醫們各執一端說不出個一二來,但前段日子虞云上的折子里,卻言此物危害極大,易令人服用成癮?!?/br> 敏若一下坐直了身子,康熙拍了拍她的手,囑咐道:“法喀一時雖對此無意,然他七尺男兒如今深受病痛所苦,有jian人連進讒言,也怕他心動。朕已在信中與他說明此事,但思來想去,還是得你再囑咐他和他媳婦一回才穩妥。尤其要讓他媳婦注意他日常飲用之物,免得他遭了有些jian邪小人有心之算?!?/br> 見敏若面色登時嚴肅起來,又似憂慮不安的模樣,康熙還安撫道:“法喀心里是有成算的,你只管放心。朕不過是cao著個閑心,忍不住讓你再叮囑一回罷了?!?/br> 法喀是他的心腹重臣,在軍中威望頗深,雖然如今負傷,卻也任兩江總督,手掌兵權乃是大清之重臣。無論特地獻上福壽膏之人的謀算是大是小,如今都得先提高警惕。 他已在信中囑咐了法喀,但思來想去,日常生活中事,與其再三叮囑法喀,不如叫法喀媳婦多上些心。 敏若沉了口氣,一副強定住心神的模樣,“我便給海藿娜去信,讓她日常生活中多注意些?!倭R法喀一頓!如此嚴重厲害之物,他竟還不以為意,當個笑話寫在信中,不知提高警惕,真是安逸日子過久了!” “法喀原本并不知道福壽膏或許有危害?!笨滴跞滩蛔√娣Φ懒司湓?,但見敏若難掩擔憂焦急的模樣,心中暗對法喀道:朕就幫你到這了。 “好了,法喀多大人了,他心里有數,你就放心吧?!边^了一會,康熙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道:“靜彤今日已至喀爾喀蒙古,在恬雅府中修整,明日再帶著孩子與恬雅一同過來?!?/br> 他這話題轉移得多少有些拙劣,看在是頂頭上司的份上,敏若勉強配合,先嘆了口氣表達對法喀的不放心之后,才配合康熙的言語做思索狀,“如此算下來,最遲廿五之前,便可見到靜彤啊?!?/br> 康熙笑著點點頭,敏若感慨:“一轉眼,也有快要十年沒見過靜彤了,也不知那孩子如今怎樣?!€有弘恪的雙胞胎meimei,聽說那孩子生得眉目極像靜彤,又聰明伶俐。靜彤這一雙兒女也真是會生,一個像阿瑪,一個像額娘?!?/br> 康熙點點頭,又惋惜地道:“可惜弘恪只有眉頭神采間略像靜彤一些,別處像了那個沒福的?!?/br> 那個沒福的,代指策妄阿拉布坦。 在康熙心里,死在靜彤生產當日,險些斷絕了外孫繼承準噶爾部汗王位之路的策妄阿拉布坦就是沒福又晦氣的象征。 敏若心里忍笑,面上表情稍微僵了一下,低聲道:“如此說,叫弘恪知道了怕是不好?!?/br> 康熙哼了一聲,敏若溫順垂頭斟茶,不再言語。 靜彤真正到的日子比敏若算的還要早上兩日。 上次見靜彤,還是靜彤出嫁分別之時,彼時靜彤一身大清公主冠服拜別父母親人。 今日她一襲蒙古袍服,亦是在拜父母親人,卻更多了一種不怒自威的威嚴與利落強干的颯爽。 按當下的年齡說法算已有四歲的小卓瑯穿著一身紅色的袍子,亦步亦趨地跟在母親身后,也隨著靜彤的動作拜下。 康熙頗為慈愛地招呼女兒近前細細打量一會,然后滿懷慈父情懷地感慨道:“比之在宮中時消瘦不少,可還適應蒙古的水土?” 靜彤目露激動之色,“多謝皇父關懷,女兒一切都好,蒙古水土粗糲,卻也逐漸適應,每日掛懷牽念放心不下者唯皇父與額娘身體,只能日叩佛前,祈愿皇父身體康健,今日見皇父神采奕奕,風采猶勝往昔,才稍可放心一二?!?/br> 康熙面露感動之色,拍了拍女兒的肩,“晚晌賜宴,先見你額娘去?!?/br> 靜彤端正應是,然后連忙起身,目光看向康熙身后,錦妃已撲了過來,緊緊抱住女兒,用力拍拍她的背,“我的兒!” 弘恪本來怯生生地在她身后打量著額娘,忽然沒了遮蔽物,他正有些茫然無措時,忽與靜彤身后的卓瑯四目相對。 兩個孩子的身量相差不多,都是跟在大人身后的小蘿卜頭,弘恪眼中不禁流露出幾分好奇探究之色,卓瑯眨眨眼,沖他一笑,露出一口雪白小牙。 那邊靜彤想起女兒來,忙道:“快,卓瑯,快見過你郭羅瑪法——” 卓瑯乖乖走上前,康熙慈愛地看了看外孫女,笑道:“來,這是你哥哥?!?/br> 說著,招手叫弘恪上前:“日日念著要額娘,今日見了你額娘,怎么反而不知怎么招呼了?” 他話里就透著對弘恪的親近,錦妃忙叫外孫來見額娘,又忍不住悄悄外孫,看起來倒是這場上最忙的人了。 不過她再忙,也沒有康熙和靜彤腦子轉得飛快的忙。 敏若在一旁站著看了半晌,心里“嘖”一聲,好一出大戲啊。 第一百四十八章 靜彤以準噶爾部東汗王身份前來,晚上的夜宴熱鬧得很,幾位公主紛紛盛裝列席,其中容慈最為年長,待meimei們格外有一番慈愛情懷,又兼膝下已有子女,再看多年未見的meimei時,心中感慨萬分,目光格外柔和。 不過再是柔和,也掩不住她在科爾沁說一不二大權獨攬十余年蘊養出的威勢,她與靜彤并肩站在一處低聲交談時,只觀氣度榮光,真似穩坐劍鋒之上的并蒂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