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僖貴妃她不想奮斗了/溫僖貴妃在線養老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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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室內靜得仿佛一根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都聽得到,靜兒終于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向書芳:“由我出面,揭露赫舍里家的罪行,索額圖已經遭皇上厭棄,干脆將所有事都推到他頭上,你從中周旋,保太子平安無辜、無事沾身?!?/br> 書芳方才站起來走了一圈,此時正在屋子角落上一張屏風邊輕輕撫摸著屏風上的畫,聞聲扭頭看向靜兒:“如此,于我有何利處?” “保你清白無暇,難道不算利處嗎?……皇后主子在宮里留下些赫舍里家不知道的人手,由我主管,我可以交給你?!膘o兒道:“你休要得寸進尺?!?/br> 書芳微笑頷首,從善如流,“善……成交?!?/br> 她本來打算裝最后一下,結果靜兒沒聽懂,她只能轉口換成白話。 靜兒冷哼一聲,“記住你的保證?!?/br> “我一諾千金。將她們兩個都帶下去吧,找間空屋子捆上,明兒一早去見太皇太后?!?/br> 康熙與皇貴妃都不在宮內,此事報給太皇太后,名正言順。 謝嬤嬤與可陶雙雙應是,又要捂著嘴押靜兒,靜兒起身甩甩手,“我自己會走!” 說著,昂首闊步往出走,在門口回頭看向書芳:“你不要忘了你的承諾,不然我在宮中多年,也不是白做的?!?/br> 書芳本來回身又要往屏風那邊走,聽到她的說話聲轉過頭,道:“我一向重諾,倒是你,你的阿瑪額娘還在赫舍里家,你真想好了?” 靜兒不屑地道:“別拿蒙衣嬤嬤的話蒙我了,你對赫舍里家還是不夠了解。我阿瑪額娘早在皇后主子在世時便由皇后主子特許脫籍,如今已經不是赫舍里家的家下人了。何況……太子殿下才是最重要的,我阿瑪額娘亦如此想?!?/br> 書芳揚眉一笑,抬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靜兒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謝嬤嬤與可陶拉著她的胳膊跟著她。屋里,書芳拉開屏風,看向一直靜靜坐在屏風里頭的人,“還好嗎?可有哪里不舒坦的?” “很好,看了一大場熱鬧,心里頭可興奮呢?!痹瓉碜诶镱^的人正是敏若。今日宮門下鑰前,書芳忽然悄悄使可陶去找敏若,將她喚來,帶進了衣嬤嬤的房間,讓她在屏風后坐好。 蘭芳一直陪侍左右,如果衣嬤嬤發覺不對,那她就會先按住衣嬤嬤,保證敏若的安全,然后再用第二種方法逼問衣嬤嬤。 但今晚事情的進展十分順利,書芳展顏沖敏若笑:“我今晚做得如何?” “有我三分風采?!泵羧艄室獯蛉さ?,書芳嗔怪地看她一眼,又笑道:“還得多謝您夸了?!?/br> 敏若也笑著,旋即卻又鄭重神情,提醒道:“靜兒想法與常人不同,怕不可控,與她合作便相當于與虎謀皮,要格外當心?!?/br> 這位元后留下在宮內的舊人,就是一把只有元后能掌握刀柄的刀。 其他任何人妄想掌控這把刀,都會被她反噬。 書芳對此十分清楚,鎮定地點點頭,“您放心吧,我省得?!?/br> 似乎是旁聽容慈她們的課聽多了的緣故,她對敏若的稱呼也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您”。 敏若凝神細細看著她,她有些疑惑,又很快鎮定下來,落落大方地任敏若瞧她。等敏若瞧了許久,她的臉才悄悄紅了,低下頭道:“您這樣瞧我做什么?!?/br> “瞧我們書芳長大了?!泵羧粜σ饕髡f了一句,又鄭重起神情,正色莊容的道:“在我心里,你、容慈、繡瑩與靜彤都沒什么兩樣的,你放心,好嗎?” 書芳笑著搖頭,方才那樣冷然桀驁的人此時瞧著分外的乖巧,“我知道您對我好的,也知道您疼我。我從沒多想過?!?/br> 敏若笑了,想了想,又道:“你若是不想喚我貴妃或者如阿娜日那般喚我的名字,可以喊我jiejie。你與容慈她們輩分不同,不然你也可以與她們一樣喚我?!?/br> 書芳聽了眼睛一亮,連忙點頭。 到底宮門已經落鑰,敏若沒在儲秀宮多停留,書芳知道她的習慣,也不曾挽留,只在出去的時候忍不住伸手扶她,敏若好笑道:“我沒那么脆弱……這才剛懷上!” “還是要小心的……jiejie!”書芳笑得分外燦爛,敏若瞧她這樣子,只得聽她的,書芳便連著喊了好幾聲“jiejie”,出屋子邁門檻要喊,回廊外頭遇到臺階要喊,一路送她到儲秀門內。 她道:“明天jiejie就不要摻和到這里頭了,您只管當什么都不知道便是?!?/br> 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案,敏若若非要在后續再摻和進來,只會給自己平添麻煩事,不如裝作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做一個徹底的“受害者”。 書芳這里也更好運作,不然就是她與敏若聯手坑娘家一把,甭管怎么說,鬧出來不好聽。 這一點敏若與書芳都很清楚,所以書芳才會有這一句叮囑。 儲秀宮鑰匙沒有完全上鎖,永壽宮亦然,沿途都是敏若的人,足夠敏若順利回去了。 敏若一路回到永壽宮,云嬤嬤早早候著,見蘭芳扶著她回來,忙迎上來,擺擺手,冬葵將永壽宮門落鎖,等回到殿內,云嬤嬤才問:“怎么樣?” “明日,元后留下的靜兒會出面,狀告赫舍里家意圖謀害皇嗣?!泵羧舻?。 云嬤嬤聽了,松一口氣,又迫不及待地問:“那這一回,可能給他家一個教訓?” “也只有一個教訓了。太子還用得到赫舍里家,索額圖只能吃教訓、不能倒?!泵羧舻溃骸暗弁鯔嘈g,制衡之心,他不會叫咱們家一家獨大的。赫舍里家、佟家、鈕祜祿家,甚至納蘭明珠,都是他的棋子,用慣了的刀,隨時也都可以換。舍哪個、保哪個,都只是他一時的抉擇罷了?!?/br> 敏若說著,神情卻沒有什么變化波動,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我困了,睡吧?!?/br> 見她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云嬤嬤心里莫名地也有了底,輕輕應聲。 敏若沐浴更了衣,躺到床上,陷入夢想前的一刻還在想——她應該怎么養出一個品質上佳的紈绔快樂小傻逼呢? 皇帝的兒子,還是別把聰明用正道上了。 混日子挺好的,或者鉆研些奇yin技巧,也能讓人放心。 至于讓兒子當皇帝……敏若是一點沒往那邊想。 先不說康熙會不會容許下一任的帝王是帶有八大姓直系血統的——萬一新上去的一個腦抽,是親近舊勛貴族的,再被舊貴宗室忽悠瘸了,搞個真“共治天下”,順治康熙父子兩代為了維護拔高皇權所做的經營可就都打了水漂。 再說她還等著康熙死了,溜出去到嶺南吃荔枝呢。 這清宮里荔枝怎么就那么珍貴難得?! 還不如架空小說了,好歹什么水果都能吃到。 敏若在夢里與她久違的荔枝、山竹、榴蓮……重逢,夢里把哈喇子流了滿地。 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下意識去看枕頭,見沒有什么可疑的陰影,才長長松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1:《康熙朝實錄》記載,康熙二十二年三月庚戌日,康熙“諭議政王大臣等、心裕、素行懶惰、屢次空班、朕交與伊親兄索額圖議處、乃止議罰俸一年。又法保、系懶惰革職、隨旗行走之人、并不思效力贖罪、在外校射為樂、索額圖亦不教訓。且索額圖巨富、通國莫及、朕以其驕縱、時加戒飭、并不悛改、在朝諸大臣、無不懼之者。索額圖、心裕、法保、科爾琨、著嚴加議處具奏。議政王大臣等議覆、索額圖、應革去議政大臣、太子太傅、內大臣、佐領。伯爵、與應襲之人承襲。法保、應革去太子太保、公爵。不準承襲??茽栫?、應鞭一百、不準折贖。得上八九日、索額圖、著仍留佐領。心裕、著留伯爵、罰俸一年。余依議?!?/br> 有意思的是,當天其實是清明節,康熙才“譴官祭永陵、福陵、昭陵、孝陵、仁孝皇后、孝昭皇后陵”,轉眼就收拾了赫舍里家哥幾個,所以說這哥幾個是啃小啃到頭了啊。 第四十八章 次日書芳果帶著靜兒、衣嬤嬤去了慈寧宮,太皇太后也在她們意料之中地將這事按住不提,只遣了心腹太醫來給敏若診脈,聽了回稟沉吟半晌,未曾言語。 蘇麻喇輕聲道:“那姓衣的困在小佛堂后的偏房里,靜兒也按住了。也遣人去給皇上送了信了?!?/br> “那你說這赫舍里氏,她是怎么想的?”太皇太后道:“貴妃對她就那么好,值得她為了貴妃把自己娘家都賣了?” 蘇麻喇忖度著道:“許是于心不忍,況且赫舍里格格入宮這些年一直規規矩矩的,這種事情怕是也沒有那個膽子?!?/br> 太皇太后嗤笑一聲,“能在不知不覺中將這個儲秀宮歸攏到手里,你覺得她是弱了心智還是缺了手段?現在的年輕人啊,我是越來越看不準了,還有那個靜兒……” “靜兒好說,為了太子,她什么事干不出來?對貴妃動手是為了太子,反水咬赫舍里家,也是為了保得太子干干凈凈罷了?!碧K麻喇柔聲道。 太皇太后向憑幾上靠了靠,長吐出一口氣,“罷了,罷了,這攤子渾水我是再不想管的,皇帝的后宮,就讓皇帝回來管吧。這事,既然貴妃‘不知道’,就也不要‘叫她知道了’。平惹波折?;噬喜粫芬庖姾丈崂锛液外o祜祿家真刀真槍明火執仗地干起來,也不會真就一把捏死了索額圖——為了太子,他還得留著索額圖?!?/br> 蘇麻喇輕輕點了點頭。 敏若其實也知道這件事大概是不會有什么結果了,但她覺著康熙之所以留著索額圖,太子的原因占一部分,平衡朝局也是一部分。 納蘭明珠與索額圖的平衡已經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法喀的加入或許會打破或者改變這種平衡,但法喀成長到那二人的程度還需要一段時間——即便是她一手教出來的,敏若也不得不承認在政治敏感度上面,法喀還是比不過這兩根官場老油條。 年歲與經驗差在那里呢。 而且這二人一直以來相互制衡,未必認法喀這個后起之秀??滴跻参幢卦敢庾尫尤脒@個平衡當中。 索額圖被削官,是康熙在敲打赫舍里家,同時其實也是在隱隱地敲打納蘭明珠??上н@倆人走十步笑百步,大哥不笑二哥,跟頭都是一樣的摔,摔得滿臉血也不認疼。 在原身的記憶里,康熙在幾年之后會再度起復索額圖,這一世她預感應該也不會有什么變化。 前世索額圖指使人對原身動手,難道康熙會不知道嗎? 敏若自認連她都能知道的事,對后宮掌控欲極高、尤其是幾個出身高門的嬪妃宮里都安插了人手的康熙絕對不會不知道。 還是不重要罷了。 便是原身當時真的中招沒了孩子,康熙也不可能直接砍了索額圖,壓他兩年過后仍舊會起復。 在康熙眼里,鈕祜祿氏出身的貴妃和沒出生的兒子捆一起,也比不過他一手養大、出生開始就成為了他平衡人心朝局工具的太子與前朝的安和穩固。 今生,敏若也不覺著會有什么不一樣的。 因而在康熙回來之后,見到臉上略有慍容與隱約可見的后怕的康熙時,敏若心中是有一瞬的愣怔與訝然的。 所以說,無論怎樣權衡清楚、指有短長,在有人把手伸到自己的領域里要傷害自己的孩子時,這位至尊帝王還是會因此動怒對嗎? 這屬于什么?人類本能? 敏若一面想著,一面起身向康熙請安,“您怎么忽然從玉泉山回來了?皇貴妃怎么樣,可好些了?我該去瞧瞧她的?!?/br> “……朝中有些事,朕先回來。她的馬車走的慢,得明兒個才能到。老祖宗叫人給朕傳信,說你有身子了?”康熙笑起來,走近兩步扶起敏若,道:“有了身子就好生注意著,這些都是虛禮,無妨的。太醫怎么說?” 敏若抬手與他斟了茶,道:“太醫說月份尚淺,但能摸出一些來,我本來體健,孩子自然安穩?!?/br> “那就好,朕原本怕剛有他的時候,你一路五臺山、宮里折騰著來去……”康熙話音一頓,咽下后頭的話,總結道:“孩子好就好。你好生養著,改日朕叫法喀入宮來,你們姐弟兩個見一面?!?/br> 外臣輕易是不許入內宮的,敏若忙要起身謝恩,被康熙按住了,他道:“別折騰了?!?/br> 一路奔波回宮,他面上有些疲容,敏若想了想,道:“您不如去后頭躺下歇歇?等會容慈她們過來,今兒上午她們得學一節課?!?/br> 敏若保證這會康熙心里一定會有一點點動容——她都懷了娃了!懷了他的娃了還得給他女兒們上課,康熙這要是半點不動容,那他的心可以直接取出來煉劍了。 康熙目光果然更為柔和,對她道:“若是身子不適,就把容慈她們的課先聽了吧。左右大約都學出門道來了,旁的且停停,書籍上的課叫她們自己用心鉆研著,也不妨礙什么。還是你的身子緊要?!?/br> “您也說了,旁的課都學出門道了,用不上我花什么心思。也不過講些書吧了,她們自個看得淺,還是得有個人引著,好在幾個孩子都聰明,費不了多少心力。日常反而是容慈盯著我多些,不許吃冰的、果子不許多吃,小小年紀絮叨得很?!泵羧艨此剖青凉?,其實眉眼含笑,康熙看出來了,也不禁笑了,“那孩子是比她meimei們知事?!?/br> 于是也不再提聽課的事,只道:“還是你的身子緊要?!?/br> 便不再說什么了。 敏若溫溫吞吞地笑著,康熙凝視著她平和淺笑的模樣,一時神飛,思緒不知飛到哪里去了。 康熙陪敏若用過晚膳才走,云嬤嬤等他走后才喜滋滋地走進來,悄聲與敏若道:“可見皇上還是疼您呢,進來時那樣的臉色神情,想必真是著急了??梢娺@日久天長,人心都是rou長的?!?/br> “嬤嬤,您身歷兩代宮廷,什么時候也這么天真了?”敏若淡笑著看向云嬤嬤,神情溫和平靜,眼里還帶著笑意,卻叫云嬤嬤心無端地沉了下去。 跟帝王講真心、求真愛,一向是最可笑的事情。 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殿外的云雀婉轉的鳴叫聲傳入暖閣里,云嬤嬤久久怔愣著僵在原地,敏若方笑著拍了拍她的肩,“好了,嬤嬤,你的意思我知道,皇上待我好,我也知道。我如今只求腹中這孩兒能平安落地、長大,有他、有皇上,我也心滿意足了?!?/br> 她回頭間似不經意往殿外瞥了一眼,蘭芳在窗邊向她微微點頭,敏若眼中才真正染上幾分笑意。 康熙到今日都沒發現,在不知不覺間,他派來永壽宮監視敏若與鈕祜祿家的棋子,已經變成了敏若刷他好感度與間接利用他的樞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