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手握爽文劇本 第2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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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貪圖原不屬于自己的聲名,他又如何會落到如此地步。 讓他身敗名裂的,正是他自己。 看著這一幕,戚老拈須而嘆,忍不住搖了搖頭。 比起資質,修行更重要的,其實是心性啊。 喻寧目光沉沉,神情很難說得上高興,做出這等丑事的,乃是她門下跟隨多年的弟子。她眼底掠過一抹痛惜,為師者,又何嘗愿意看見自己的弟子走到如此地步。 開口想說什么,但余光窺見喻夢丘,喻寧又止住了將要出口的話。 若是給了張風眠改過的機會,又將喻夢丘置于何地? 他如此行事,便是有意讓喻夢丘背負上污名,居心險惡。 指責聲迭起,尤其是方才為張風眠說話的白月宗弟子,此時更是義憤填膺,他竟然是這樣的小人! 自始至終,喻夢丘都未發一言。 他只是沉默地看著張風眠,像是看著一個從未認識過的陌生人。 張風眠整張臉漲得通紅,他沉重地喘著粗氣,幾息之后,竟是瘋魔一般向喻夢丘撲了過去。 就在喻夢丘身后的裴行昭上前一步,刀鞘翻轉,輕易便把撲將上來的張風眠逼退。 他如今已是洞虛巔峰的境界,要對付初入化神的張風眠,實在再簡單不過。 青年倒飛而出,如同一灘爛泥一般摔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身來。 他這般模樣看起來頗有些可憐,但在此時,卻鮮少有人能對張風眠升起同情之意來。眼前一切,不過是他咎由自取罷了。 幾名白月宗長老嘆息一聲,移開了目光。 太上葳蕤冷淡地覷了地上的張風眠一眼,看向喻寧:“此事,喻掌門理應給我小孤山一個交代?!?/br> 喻夢丘是她的兒子,但也是小孤山弟子,云篆峰峰主,此事當然不能輕易被揭過。 太上葳蕤容張風眠演出這一場鬧劇,也是為了光明正大地處置了他。 喻寧默然一瞬,目光看向張風眠。 張風眠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畏懼地望著太上葳蕤,隨即爬起身來,向喻寧跪下:“師尊,我知道錯了,我只是一時為心魔所惑,還請您看在往日種種,原諒我這一遭……” 他說著,連連叩首,像是十分真心。 喻寧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痛哭流涕地哭求,心下復雜。 但這并不能動搖她的決定。 如果喻夢丘做錯了事,喻寧不會偏私自己的兒子,同樣,張風眠如此行事,她也不會就此揭過。 她沉聲開口道:“白月宗弟子張風眠,妄圖竊取他人道果,依照門規逐出門中!從今往后,不可再以白月宗弟子自居,生死榮辱,皆與我宗無關!” 話音落下,白月宗一眾長老與弟子齊齊抬手:“謹遵掌門諭令!” 張風眠像是失了所有力道一般癱軟在地。他天資并不算出眾,也非出身仙門世家,意外拜入喻寧門下才有今日。 而如今離了白月宗,他便什么都不是了。 咎由自取,在場無數修士于這一刻升起相同念頭。 第267章 番外五 天元十年, 東域,方禹州,晉國, 都城絳京。 城郊之外,墳塋重重, 柳樹的枯枝上冒出一點新芽, 正是春日悄然而至的痕跡。 一架看上去平平無奇的青帷馬車停在諸多墳塋前,但若是看得仔細些, 便會發現車廂角落處鐫刻了晉國王室的徽記,足以昭示車內人的身份。 此時不見有人來往, 數名護衛肅立一旁, 身上氣勢非常人可比。 婢女扶著女子緩緩走下車駕, 她著一身素衣, 氣度雍容端莊, 面上幾條細紋泄露了年紀,卻無損她的美貌。 她便是晉國如今的王后,原武威將軍府徐沖之女, 徐元珍。 立在墳塋前,徐元珍抬眸望去, 神情中帶著幾分溫和。 這里葬的,多是昔日因勸諫先晉王而遭貶謫身死的朝臣及其家人。 如今的晉王鐘離燁上位后, 在王后徐元珍的力請之下,將他們的罪名赦免。那些沒于流徙途中,未有后嗣還在世者, 將其墳冢遷至此處,清明寒食可受一祭。 今日并非清明,也非寒食, 只是徐元珍與自己的夫君,當今晉王鐘離燁在政務上意見相左,離了晉王宮,想散散心,恰好到了這里,便來拜祭一二。 來得突然,便也未曾提前備上祭禮,車上不過幾壇薄酒。 徐元珍接過斟滿酒的酒盞,緩緩傾倒在墓碑前,又躬身一禮。 見她陷入沉思,周圍侍女與護衛并無一人敢出聲攪擾。 不過片刻,不遠處忽有腳步聲響起。 少年身后背著一把長刀,初春的天氣還帶著幾分凜冽寒氣,他身上衣袍卻可稱單薄。 眾多護衛臉上俱是露出戒備之色,徐元珍身份貴重,容不得他們不小心。 “你是何人,來此作甚?!”青年張口發問,語氣很是不客氣。 少年冷聲開口:“來拜祭長輩?!?/br> “我家主母在此,你另尋他日再來吧!”青年聞言只道,眉目間帶著揮之不去的倨傲神色。 徐元珍此番出行帶的,都是宮中禁衛,而宮中禁衛,多是家世背景頗為不凡的世家子弟,性情高傲些也不奇怪。 少年沒有動,見此,青年臉上不免多了幾分不耐煩。 “你若是再不離開,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在氣氛有些緊張之際,身為禁衛統領的?;⒌昧诵煸涫谝?,向這方趕來。 目光落在少年身上,他神情忽而一滯,良久才喃喃道:“裴哥哥……” ?;⒛杲?,大約是因習武風吹日曬之故,看上去比實際年紀更加老成持重。如此一來,他這么喚一個看上去年紀還未及弱冠的少年,實在有些奇怪。 周圍眾多禁衛不免都露出古怪之色,但礙于?;⑹亲约旱捻旑^上司,卻是不敢胡亂說些什么。 裴行昭費了些功夫,才認出眼前人是誰。 畢竟?;⒑彤斈甑幕⒆?,差別實在太大。 當年裴行昭前來絳京,為徐府打斷腿扔出門,好在被三個乞兒撿回破廟,才留下一條命來。 那三個乞兒之一便是如今的?;?,不過那時,他還叫虎子。 乍見故人,即便是裴行昭,神色也微有些動容:“這么多年,你們過得如何?” 當年他隨太上葳蕤離開時,將三個乞兒托付給了還是晉國太子的鐘離燁,時如逝水,轉眼已是近二十載歲月。 “諸事順遂,裴大哥不必擔心?!背;⒑Φ?,面上再不見平日面對麾下的冷酷,看得眾多禁衛心中暗自訝然。 三個乞兒中,虎子做了如今晉國王宮的禁衛統領,狗蛋沒有什么大志向,最喜歡的便是吃,如今正在絳京中開著一家頗為有名的酒樓。 至于二丫,在徐元珍身邊做了許多年女官,很得她倚重。后來遇上歡喜的兒郎,由晉王親自指婚,嫁與其為妻,得封誥命。 直到現在,她也任著徐元珍身邊女官之職,為她籌謀。 見?;⒕镁梦礆w,徐元珍心中奇怪,便領著侍女行來。 目光與裴行昭對上,徐元珍眸中有一瞬失神。 她沒想到,自己會于此時此地再見裴行昭。 故人再見,他仍是舊時樣貌,她卻已經暗暗生了幾根白發,即便是徐元珍,此時也不免覺得唏噓。 她雖有靈根,資質卻是有限,花了許多年境界也不過堪堪筑基,又如何抵擋得住歲月消磨。 “世兄?!毙煸溥€如許多年前那般,向裴行昭抬手一拜,禮數周全。 裴行昭抬手回禮,看著面前女子,恍然也有物是人非之感。 徐元珍知道裴行昭為何會出現在這里,城郊墳塋里,葬的便有他的父母。念及當年,晉王鐘離燁還令人在此為他祖父也立下一座衣冠冢。 裴行昭既然來了晉國,理應來祭拜他們。 徐元珍領著裴行昭來到裴氏幾人墳前,他看著墓碑上鐫刻的名姓,掀袍跪下,深深叩首。 見他沒有起身的打算,徐元珍便也沒有出言攪擾,示意一眾侍女與禁衛退去。 坐上青帷馬車,不知為何,她忍不住挑起車簾,最后望了一眼裴行昭。 他做了仙道求索的修者,她做了手握實權的晉國王后,這大約也算得一個好結局吧。 徐元珍唇邊漾起一點柔和笑意,這些年來,她這個王后,應當也是做了一些事的。 車輪滾動,馬蹄聲陣陣,逐漸遠去。 天地間好像只剩下了還跪坐在墳塋前的裴行昭,他將刀橫在膝上,怔怔出神,全然忘卻了時間。 日升月落,不知何時,空中竟紛紛揚揚飄起了細雪。 在晉國初春的最后一場雪中,裴行昭順利突破了渡劫。 遠處高樹之上,太上葳蕤收起指尖,任這場突如其來的雪落在自己肩頭。 一旁,燕愁余緩緩飲下一口酒,含笑道:“聽聞晉國街市很是熱鬧,不知君上可愿與在下同游?” 太上葳蕤揚眉看著他:“倘若我說不好呢?” “那在下便只好行偷香竊玉之事了?!毖喑钣嗌酚薪槭碌?。 隨即他干脆地伸手攬住她纖細腰肢,飛身而起。 寬大的袍袖在風中獵獵作響,兩人足尖掠過冰雪初融的湖面,落向紅塵萬丈。 北域,小孤山,明光殿內。 “喻師兄的事可是解決了?”濮陽鸞走進殿內,口中問道。 長陵手中握著玉簡,點頭道:“放心吧,師姐和燕師兄都親自去了,一個張風眠還能掀起什么風浪?!?/br> 若不是為了讓丘丘看清他的真面目,也不必特意布下這樣一個局。 “對了,師姐在方禹州多留了幾日,寄回來不少東西,都在內殿,師妹你快去看看有沒有什么喜歡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