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手握爽文劇本 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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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旁的少女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多說。 幾人不管心中作何想,見了陸云柯,還是抬手行禮道:“見過陸師兄?!?/br> 周圍人的目光都忍不住看向了這一處,那不是前日因為贏了賭斗被趕出丹房的師弟嗎?陸云柯這是干什么,難道覺得這樣還不夠?、 若真是如此,那他的氣量未免也太小了! 陸云柯看向神情晦暗的少年,停在他面前,將懷中玉牌遞給他。 少年一怔,抬頭看向陸云柯:“陸師兄這是什么意思?” “這是丹房弟子的令牌,”陸云柯解釋道,“師弟,這本就是你的?!?/br> “賭斗輸了是我本事不濟,絕沒有理由記恨師弟,還請師弟不要誤會?!标懺瓶抡嬲\道。 說罷,他躬身一禮,便轉身離開了。 少女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歡喜地對握著玉牌的少年道:“師兄,太好了,你可以回丹房了!看來之前都是一場誤會!” 少年臉上晦暗之色散去,點了點頭,心中感激。之前自己被趕出丹房,應該不是陸師兄做的,否則今日他怎么會親自將丹房弟子的令牌還給自己。 “誰知道他是不是因為趕了師兄走,被大家瞧不起,這才來做好人的……”方才看陸云柯很是不順眼的少年再度開口。 少女皺著眉:“你怎么總是將人向壞處想?” 少年撇了撇嘴,不再說什么。 而周圍許多人心中訕訕,他們好像也是誤會了陸云柯的人,他們中大多是普通弟子,自然也更能共情因為贏了陸云柯后被打壓的丹房弟子。 也有人覺得陸云柯這是在惺惺作態,之前將人趕出丹房的,除了他,還能有誰。 宋括遠遠看著這一幕,面上笑意不由淡去一瞬。他畢竟年紀有限,還沒有修煉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吳師兄就在他身邊,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隨即如常地收回目光。 同樣看到了事情始末的太上葳蕤坐在演武場上那棵有幾百年樹齡的松樹上,微微挑眉。茂密枝葉遮蔽住她的身影,青色衣袂垂落,絲毫不顯突兀。 四周都是松溪劍派的弟子,卻沒有一個人能發現她的存在。 隨著日上中天,一眾松溪劍派的弟子齊聚此處,人聲嘈雜。 懸掛在高臺上的銅鐘發出一聲悶響,場中不由為之一靜,幾道劍光就在此時自天邊飛掠而過,落在高臺上方。 “掌門到了!” “今日來了好多長老,幾位不理俗務的太上長老竟然也出關了……” “聽說只要能在大比中奪了前十,就能得掌門和眾位長老親自指點修行!” …… 下方響起興奮的議論聲,陸云柯臉上也隱隱露出激動之色。 陸佑之正在宣讀大比的規則,太上葳蕤沒有聽見他在說什么,她的目光死死盯著陸佑之身旁的人,緩緩收緊了手。 中年男人發根灰白,相貌威嚴,神情也是一片嚴肅,正是陸佑之的師兄,松溪劍派大長老。 太上葳蕤認得他。 她當然認得他。 他是朱厭失去了意識,只剩一縷神魂,也要殺的人。 第13章 太上葳蕤認識朱厭時,她剛剛轉生為妖,下半身化為蛇尾,臉上覆滿幽紫鱗片,半人半蛇,看上去猙獰可怖。 而朱厭為南明離火寄生,容貌盡毀,時時受烈焰焚身之苦,不得解脫。 太上葳蕤并不喜歡他,那時候她大約是恨著所有人的,好在,朱厭也不喜歡她。 北域荒蕪,弱rou強食,太上葳蕤與朱厭修為有限,兩個人即便相看兩相厭,也必須相互扶持才能活下去。 后來,太上葳蕤覺得,其實做妖也不錯。她做人時不曾擁有過真心相待的人,當妖時卻有了。 她只想活下去,作為自己活下去,哪怕當一只妖也無所謂。 可世上之事,從來都不會如人所愿。 那日,鏡明宗聯手東域各大宗門,征討北域,往日在北域橫行無忌的大妖,一個接一個死在這些正道修士手中。 夜色濃稠,血腥味飄出很遠,好像連天幕上高懸的彎月,也被染成血紅。 有人提著劍,一步步向她逼近。 蛇尾被長戟穿透,死死釘在地面,遠處廝殺聲不絕于耳,那些人族修士的面孔在她眼前扭曲,熟悉的,陌生的,都化作北域凜冽的寒風,叫她連血液也冰冷下來。 不,她如今是蛇妖,血本就是冷的,太上葳蕤忽又想起。 可她又做錯了什么? 原來這世上,弱者注定為人魚rou,哪怕只是一時安寧,也不可得。 眼前忽然被火光照亮,那一片灼熱的火光中,有人高聲對她說:“走!” 一道人形沒入火光之中,在他身后,赤色的土地上燃起無邊烈焰。 “走??!” 他的聲音消散在火焰中,太上葳蕤嘶吼一聲,斷開長尾,向外逃去。 她回過頭,平日總是與她互相看不上的朱厭沒入火焰之中,連神魂一起,一點點湮滅。 他燃燒神魂,喚醒寄生于自己體內的南明離火,為的不過是在這一次屠殺中,為太上葳蕤求一條生路。 望著那片赤紅火焰,太上葳蕤腦中只剩一片無聲的空白。直到很多年后,她都還將那一夜的事情記得清清楚楚。 數日之后,東域眾修士終于離開已經淪為死地的荒原。他們當然不會留在這里,北域乃是荒蕪之地,靈氣稀薄,煞氣卻終年不散,于修煉毫無益處。 太上葳蕤回到那片被鮮血染紅的戰場,只見尸骸遍野,白骨千里。她一寸寸地找過去,終于在焦土中,發現一抹朱厭殘留神魂。 神魂破碎至此,便是連轉世的機會也沒有了。 她捧著那抹殘魂,跪在荒野之中,哭聲在風中回蕩,天地之間一片沉寂。 東域修士大概怎么也不會想到,那只修為低微,只能從他們手中斷尾而逃的蛇妖,有朝一日會成為率軍踏破東域,讓他們只能匍匐以迎的妖尊。 后來,太上葳蕤以天火煉制傀儡,將那抹殘留的神魂置于其中,他便成了妖尊座下只知殺戮的護法朱厭。 她用了無數辦法溫養這抹神魂,但一年,十年,百年過去,傀儡始終只是一具傀儡。 直到很多年后,妖尊發兵東域,只剩一縷神魂的朱厭在見到白發蒼蒼的老者時,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 這是他第一次不經太上葳蕤命令要殺一個人。 哪怕他只剩下一抹殘魂,也要殺了他。 而七百年前的老者,就是如今正站在陸佑之身旁的人。 太上葳蕤將手覆在眼上,到了這一刻,她終于可以肯定,自己在丹楓林隨手救下的陸云柯,就是后來的朱厭。 他竟然真的是朱厭…… 七百年前,所有事情都還沒有發生,她還是鏡明宗弟子,而朱厭也沒有被南明離火寄生,淪落北域。 演武場上方,陸佑之講清規則,又鼓勵眾弟子幾句,便不再多言。他抬手落下一道靈力,銅鐘發出沉重錚鳴,三聲鐘響之后,松溪劍派門內大比便正式開始了。 演武場早已搭起數十個比武臺,負責比試秩序的執法弟子高聲念著號牌,陸佑之和眾長老轉身準備離開。 大比要持續七日,他們當然不可能一直在場,不過每日都會有幾位長老在此看顧弟子,以免在比試中發生什么意外,造成無法恢復的傷勢。 形容威嚴的大長老抬頭掃過四周,眼神幽深。演武場喧鬧無比,無數道氣息混雜在一起,讓他一時無法確定窺探的目光來自何方。 “師兄,請?!标懹又_口,打斷了大長老的思緒。 大長老看向他,點了點頭,眾人一道向外走去。 “下一場,一百七十三號原武,對戰九百四十六號陸云柯——”比武臺上的執法弟子高聲喚道。 陸云柯連忙看向自己手中號牌,竟然這么快就輪到他了?他第一場要對戰的,竟然是原武師弟…… 陸云柯深吸一口氣,握著劍走向比武臺。 膚色黝黑的少年著一身月白色的弟子服,身形挺拔,背著一把劍刃寬厚的重劍,聞言也跳上了比武臺。 “陸師兄,請多指教?!彼庀卤澈箪`劍,向陸云柯一禮。 少年雖然喚陸云柯一聲師兄,修為卻比陸云柯高出了一個小境界。 陸云柯回以一禮,緩緩拔出了手中長劍。在握住劍的那一刻,他的心忽然平靜下來,一切喧嘩在他耳邊淡去,陸云柯眼中,只剩下要與他比試的少年。 隨著執法弟子令下,原武執劍而起。沉重的寬劍在他手中好像輕若無物,隨著他的動作,帶起一陣勁風。 若是叫這一劍落在身上,陸云柯只怕當場就要被打趴下。 他腳下步伐變幻,側身躲過這一擊,手腕翻轉,劍尖寒芒破空,逼退了原武。 這是陸云柯已經練過無數次的松溪劍法起手式。 原武不打算給他喘息的機會,反手又劈下一劍,陸云柯連忙出劍相擋,劍身相撞,發出金石碰撞之聲。 經脈靈力流轉,陸云柯手中用力,逼退了原武。他連連后退幾步,才穩住身形。 不過一段時日不見,陸師兄的劍法竟然已經純熟至此,原武臉上難掩驚訝。 不過他并不覺得自己會輸,無論如何,他比陸師兄高出的一整個小境界,并非輕易就能彌補。 此時,陸云柯轉守為攻,手中用出第一重松溪劍法,攻向原武,不過片刻,兩人已經交手數招,讓人只覺目不暇接。 “陸師兄原來這么厲害嗎……”圍觀這場比試的少年喃喃道。 他身旁眾人也是一臉不敢相信,怎么會這樣?! 眾所周知,陸云柯前些日子才輸給和他一樣境界的師弟,而且是大敗。而今日與他比試的原武足有煉氣七重的修為,在比試開始之前,他們都以為大約只需一時半刻,這場比試就能結束。 可現在,陸云柯看上去竟然和比自己修為更高的原武勢均力敵。 松溪劍派的弟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比武臺上,兩道身影不斷碰撞在一處,周遭靈氣為劍鋒攪動,一片混亂。 就連在演武場中巡視的幾位長老也不由被這場比試吸引了目光。他們的修為都在金丹之上,煉氣弟子的比試再精妙,也難得能叫他們感興趣。此時看著陸云柯的劍法,幾位長老眼中都現出幾分興味。 以他們的境界,竟然都很難從劍法中找出破綻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