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里只有你 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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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他很感謝,他只是沒耐心,不能允許高慎無休止地為情所困,工作至上的他,這段時間不擇手段地想把伙伴拉回正軌,糖衣炮彈、美人攻略都沒用,反而愈發證明情比金堅。無形中像是為何繁檢驗了一遍高慎的忠誠度。 不知何繁什么感受,遠在別墅區的高慎覺得比較欣慰,暫時可以緩一緩了。 何繁這晚輾轉難眠,半夜兩點起來,搬了小板凳,去夠放進櫥柜頂端的情侶水杯。 兩只水杯,依偎著躺在包裝盒里,上面那八個字源于高慎。當時下單后,商家私信她提什么字,高慎正好在旁邊,她就問他愛情最好的樣子應該是什么樣,他隨口便說:“始于心動終于白首!” 多么美好的一句話,何繁情不自禁地取出來,貼在臉頰上,那冰涼的觸感讓她鉆心鉆肺地難過……眼淚潸然而下。 江曲催高慎到公司拍素材,再推拖說不過去了,能拿下跟蘭志中的合作,是事業邁進新世界的一把鑰匙,團隊嚴陣以待,他也不能繼續掉鏈子了。 正要出門,看到趙學勤發朋友圈,國土資源整頓會議的照片,多數參會人員面前都是普通水,只有趙學勤的杯子里是高慎熟悉的滋補茶。 高慎走不動了,返回客廳,給尤霖打電話。 尤霖剛下課,正在往宿舍樓走,看到高慎來電,遲疑了半晌才接通。 高慎有話說,其實尤霖也有話說,只是想到自己可能跟高慎以后通話的機會也不多了,于是少有耐心地做了一回聽眾。 高慎有一番話需要尤霖去跟何繁剖析,已經在紙上寫清楚了,他說稍后拍照發給尤霖。 尤霖實在不能繼續沉默了,他說:“高慎,算了,你倆……你再找吧?!?/br> 高慎:“是有什么變故嗎?” 尤霖糾結一時,簡單說:“我姐跟趙學勤已經定了,差不多春節后就結婚?!?/br> 高慎:“你姐說的?” “是?!?/br> 對面死一般的沉默,尤霖過意不去,靜等著,想著看高慎還有什么話要他帶說,不料對方卻默默掛機了。 尤霖吐口氣,坐到枯樹下的椅子上,男人之間的惺惺相惜啊。 那天回家撞見趙學勤穿衣服,還看到補腎藥物,姐和趙學勤的關系已經發展到哪一步顯而易見。尤其jiejie說春節后就要退租,理由是可以省點錢,說明并非退租重租,而是打算結婚或搬到趙學勤那里了。 · 房間闃然無聲,高慎安靜的有點反常,他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寫滿字的 a4 紙,在沙發上靜默了兩分鐘,然后慢慢地折疊起紙張,妥帖地放進西褲口袋里,起身看了看四周,覺得找不到事情做,像是無所事事了一輩子那么空虛。 看到茶幾上的車鑰匙,才想起自己是個老板,自己還有多重要多重要的事情要做,還有江曲和導演和攝影師在公司等著他過去拍素材。 他發動引擎時手滑,兩次都開了又關掉,到達公司后竟然平心靜氣,甚至主動跟門口的保安點了個頭打招呼。 江曲見他進來,問他是不是毛衣穿上癮了,大臘月的,再次這幅打扮就出門了,而且還是薄絨開司米,堪比襯衫那么薄的 v 領毛衣。 高慎忽略不答,問腳本寫好了嗎,說:“我去辦公室喝杯茶就進棚?!?/br> 自從內蒙回來,他還沒有來過辦公室,坐到辦公桌前找茶葉,忽然發現水杯不見了。 “江曲!” 張知雨跑進來:“江總進棚取腳本了,要去叫一下嗎?” “水杯呢?” 高慎打開柜門,打開抽屜,打開所有可打開的地方。 “誰拿了我的水杯!” “沒,沒誰拿吧應該!” “誰進來過?” 張知雨支吾,老板的架勢哪像丟了水杯,是丟了文物,張知雨不由地撇清:“我進來過,但我沒拿,我就是取材料……何小姐可以作證?!?/br> “哪個何小姐?” “國土局的何……” 話沒說完,老板已經抓起車鑰匙走了。 何繁因為昨夜沒睡著,今天請假休班,中午程英打來電話說上午去單位沒見她,問她忙什么,五道口有個材料想讓她幫忙看看。 她說在家,如果著急可以拍照發來瀏覽一遍,程英說:“不用了,現在離你家不遠,過去接你,順便一起吃個午飯?!?/br> 何繁本來要拒絕吃飯,但忽然心生一念,爽快答應了。 茶幾上的那兩只水杯仍舊依偎在一起,是時候跟人們攤牌了,難道真的要一輩子把自己和高慎的那段關系藏在暗處嗎? 她簡單洗了把臉,這時門鈴響了。 不會是程英,程英來送過她,但沒有上過樓,不知道具體房號。 她無來由心中一跳,別是高慎。 打開門,怎么不是他!只要給她一中午的時間,她就解脫了,全世界的人撞見她和高慎都無所謂了…… 高慎雙目赤紅:“何繁,你可以分手?可以跟別人結婚,如果你覺得這樣確實是最好的選擇,我尊重!但請你不要做得這么徹底!” 他跨到茶幾前,拿起水杯:“把這個偷走,一點念想不留。我們那么久的感情算什么!我算什么!” “高慎你聽我說!” 何繁以為高慎要帶走水杯,那樣被程英撞見更難堪,她下意識就去把水杯拿回自己手中,不料一個沒拿穩,‘夸嚓’一聲,水杯落地,碎了。 空間靜得可怕,倆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地玻璃。 何繁忽然哭了,蹲下身去徒勞地、發瘋地拼湊那只瓶,奔潰一般大哭,手指滲出血珠。 高慎心碎,一把將她抱到懷里。 他第一次落下男兒淚,當年那么苦那么難都沒有掉過眼淚。 “何繁,明明你不舍得,為什么非要這么犟!” 她在他懷里哭得傷心欲絕,想不起程英、也想不起分不分手,杯子碎了,心跟著碎了。 “何繁,我承認,我是一個被慣壞的人,二十歲的時候,容不得一點否定,但其實直到現在,我依然很敏感,如果過去是被嫌棄了,現在并不保證不會被比較,比起仕途通達的趙學勤,你的父母肯定會否定花拳繡腿的網紅,可能講出來的話會比當年那句尖刻很多,我不是沒有心理準備,但我沒有退出為什么,因為我想和你在一起?!?/br> 其實何繁母親在朋友圈轉發快手或抖音時經常都會捎帶幾句尖酸刻薄之語,雖然罵的不是他,但物傷其類…… “生活不同有什么關系,最早的時候我也不適應你,但我沒說,你太嚴謹,你怕東西不規整,電腦放到床上你不高興,但我兵荒馬亂地創業,在西藏的雪地上打地鋪睡過七天七夜,到家也忙得焦頭爛額,我怎么能時刻做到那么規整?那時候我真的也覺得很不適應……但不適應不等于不愛,難道后來你沒有發現這些我都改了嗎?我真的能改!” 在九寨溝受傷那次,起初不認為有大礙,回家后疼的要命,怕弄臟床單惹何繁不開心,掙扎著去清理,在浴室疼得眼睛發暈仍舊堅持清理完才上床,半夜昏迷不醒送到醫院才知道是斷了兩根肋骨。 不應該說自己在這段感情中的努力,比起過錯,這些不值一提。 “但我想變好!也能變好?!?/br> 第41章 最近有沒有房事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何繁意識到程英來了,理智回籠,她推開高慎,轉身進了浴室。 還好鏡子里只是眼睛紅腫,程英已經知道她今天身體不適請假的,可以敷衍過去。 她讓高慎先在家里等一會,等她和程英離開后再走,高慎沒答應,這種遮遮掩掩的事情他不喜歡,說:“沒必要繼續隱瞞,就算你不肯復合,也不能抹殺存在過的事實?!?/br> 他拿起車鑰匙,何繁知道不是爭執的時候,說:“去取笤帚,打掃了玻璃渣子再走?!?/br> 高慎不疑有他,何繁的習慣他是知道的。 他前腳進了浴室,后腳何繁開門出去,把鑰匙轉了三圈。 高慎拿著笤帚出來,才發現自己被鎖在屋里了。 何繁剛出樓道便迎上一股冷風,嗆得連連打了幾個噴嚏,這也省了一番解釋,一上車程英便道:“感冒了?瞧把眼睛都抽紅了?!?/br> 何繁打著噴嚏支應兩聲,倆人往附近一家日料店去。 程英說:“有時候我挺羨慕你們體制內的,感冒請個假,就可以萬事不cao心安身休養。我也重感冒,卻連盹兒都不敢打,你知道的,賬號出師不利,才上線一周就攤上了假貨糾紛,我三天沒睡四個鐘頭?!?/br> “程英,你最近瘦了不少?!痹陲埖曷渥?,何繁端詳程英。她剛才在家那場慟哭,損傷很大,以至于氣兒不夠,說話都吃力。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這場會晤盡可能地簡短。 程英大概是創業太累了,不吐不快。團隊不順,選品失誤,高價簽進來的主播也沒有帶動力,她正計劃自己出鏡做主播。本來家人不同意她拋頭露面,但這個時代還講什么身份不身份。 “再說了,有什么身份呢?父母離婚了,外公馬上退居二線,現在創業都算遲的?!?/br> 她的心累寫在臉上,一點不像何繁印象里那個明艷自信的天之嬌女,她凝視著這樣的程英,該說的話題說不出口。 想是程英也發現氣氛凝重,轉移了話題:“別提我這點破事了,你呢?李雯說的那位‘得意高’到底什么人?值得你藏得這么深?” 何繁默然放下茶盞,過半晌抬頭說:“程英,其實這些年,我跟高慎在一起?!?/br> 程英險些被水嗆到,抬起頭看著她,一句話說不上來。 不知道程英在想什么,何繁只看到她的表情瞬息萬變,里面似乎包含了意外、懊惱、不甘、無奈、認栽……如此種種一言難盡。 終于,程英苦笑了,自己當年先在形式上劈的腿,何繁跟高慎并沒有對不起她。她只能自己在心里不痛快,但沒有任何立場對人家不滿。 你為什么現在才告訴我? 還好這個問題只是在心里徘徊了一下,因為程英立馬就意識到這是個傻問題,何繁這些年一直在顧慮她的感受和受困于道德壓力,要不是自己那天在朋友圈里道出當年的真相,只怕何繁至今也不見得有勇氣坦白。 “原來他就是‘得意高’?!背逃⒄f道,有些語無倫次,但克制地笑著,“就,挺意外的,也挺好的?!?/br> 何繁明白,程英能維持表面的平靜就已經很得體了。但程英緊接著說的話又讓何繁心底顫了一下。 “看得出來,他愛極了你?!?/br> 可不是么,他愛極了她。自從看到高慎在微博上的那段“只要是你,一切都是對的,我的眼里只有你”的時候,程英就已經灰心了。之后的不甘,于她而言其實是想要一個答案,想知道那個‘你’究竟是誰,是怎樣的一個人。如今望著眼前的何繁,程英心里還是服氣的。 “何繁,幸好是你,要是換作別人,我會不甘心?!?/br> 最后程英這樣說道,不過違心與否就很難評判了。她拿出一支煙點燃,那種煙細細的、長長的,配上她水紅色的蔻丹,是一種寂寥的形狀。 “程英,我們還是朋友,對吧?”何繁靜靜地看著她。 沉吟數秒,程英說:“當然?!?/br> …… 飯后分別,何繁心情一點都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直到上樓時才回神,把高慎鎖在屋里兩個鐘頭,以她對他的了解,必定是氣不打一處來。 正愁怎樣應付,不想打開門后,迎面便是一股洗衣粉的香氣。 地也拖了,花也澆了,她的絲襪也洗了。 她不禁有點別扭,昨天江曲那番話,有沒有讓她受觸動,有。但是不至于讓她決定復合。成年人的話術,真誠與目的性摻半,哪些發自肺腑,哪些用于洗腦,她一清二楚。她和高慎的情況復雜,不是旁人來說合幾句就能改觀的。 所以眼下高慎營造的這種氣氛,不該是分手的人之間有的。 她換下鞋,看見高慎和小貓睡在沙發上,小貓枕著他的胳膊,他的下巴抵著貓的腦袋,兩只睡得黑甜,小貓的呼呼聲掩蓋,使得他的氣息安靜而綿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