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分之想 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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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檔跟她是大學同學,兩個人很熟,配合多次了,稱呼也比別人親近一些。 姜時念習慣了,不覺得有什么,但聽筒里卻傳來男人清冷的聲音:“晚一點打給誰?” 姜時念愣住,立即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她腳步停下來,平復呼吸,輕聲說:“打給你,老公?!?/br> 等姜時念忙完,看到時間已經是夜里十點,大家吵著要聚餐,她沒心思去,猜測沈延非是不是睡了,就只給他發了一條晚安,沒想到他立即打過來,像在當場討債。 姜時念快步走到電梯口,電話持續不停,她說不清的冒出緊張,指節收了收,轉頭看到窗邊沒人,就走過去,背靠著墻接起來。 今天陰天,北城還很冷,十點鐘天色漆黑,路燈亮成長河。 姜時念身影浸在外面的昏沉中,溫緩問:“現在不忙?” 聽筒里沒有立刻傳出聲音,靜了一會兒,沈延非才說:“姜穗穗,我不打給你,你是不是已經忘了你有個老公?!?/br> 姜時念愕然,緩了幾秒,沈延非語氣平穩,低低淡淡挑剔:“我出發,你不在意,我到港三天,你一個電話沒有,微信比我幾個特助還要簡練,答應給我回電話,結果一個晚安敷衍,如果我不回,你仍然不會記起我,是不是?!?/br> 句句都是事實,卻也不是事實。 姜時念百口莫辯。 她指尖按著發燙的手機,嗓子有點干癢,長睫落下,遮住眼瞼:“我怕打擾你,不是有意不聯系的?!?/br> “那現在,你有沒有話跟我說?!?/br> 姜時念唇動了動。 沈延非繼續不緊不迫地要求:“想不想和我說話?” 不等她承認或否定,他微微沉下聲,壓迫和誘引并濟,替她作答:“穗穗,說你想?!?/br> 姜時念不知怎么鼻尖有點泛酸,掩飾地看向窗外,笑了一下,清楚說:“嗯,我想,想和你說話?!?/br> 一時又莫名心慌,不確定說什么合適,她忽然聽到沈延非那邊并不安靜,周圍有不少聲音,都是流暢粵語。 她想象著他現在身處的環境,有些失神,不禁問:“你好像經常需要去香港,會講粵語嗎,我只在電影里聽過很正宗的?!?/br> 聽筒中細微的電流聲摩擦耳骨,有些酸麻發熱,沈延非似乎笑了笑,聲音震蕩得人漸漸發燙。 他慢條斯理說:“講得少,有一句還算地道?!?/br> 姜時念問:“是哪句?” 她回憶著港片里看到過的那些經典臺詞,日常用語,或者專業言辭,想象不到沈延非少有地道的會是什么。 短暫沉寂,空氣膨脹,有什么在沙沙搖動,撥過心口。 然后,姜時念隔著聽筒和山巒海面,蔓延幾千公里的月色清輝,聽他講粵語的嗓音輕而慢,夾一絲笑,磁性磨耳,溫雅莊重。 “也沒什么?!?/br> “不過就是——” “我好中意你?!?/br> 第33章 姜時念愛看電影, 尤其年代老的經典港片,很多部翻來覆去記憶猶新,白襯衫上染血的英俊男主角一生都在飛蛾撲火, 站在九龍半島深夜的風里,對舍命愛護的女人說過這句話, 往往得不到他想要的回應。 她回想那些各有不同的聲線,忽然都印象模糊,耳中腦中,只剩下沈延非一個人磁沉的吐字發音,震著心口, 酸麻感清晰四溢, 不為人知地涌向全身。 這是她聽過的最動聽告白, 雖然本意上, 只不過是一句他用來回答她問題的陳述。 姜時念指節發緊,不敢再跟他聊下去了。 這時候彩排結束的眾人也基本都收拾好出來, 吵鬧地往這邊電梯靠近, 環境和心態都已經不適合對沈延非多說, 姜時念就找理由掛了這通電話,背過身, 朝著窗外深深呼吸幾次, 表情盡量恢復正常。 姜時念沒跟大家一起走,等人群散得差不多了,心緒也差不多穩下來, 才進電梯下樓。 她所在的是北城目前五星級酒店中各方面標準最高的一個, 晚宴正式地點就在酒店一樓, 因為布景還沒弄好, 所以今天初次的彩排走位就臨時安排在了十二樓會客廳, 現在她下樓過程里,自然會途徑下面的客房層。 電梯在九樓停下,門打開,外面站著兩個正神采飛揚聊私話的年輕女人,都一身奢牌,珠光寶氣,顯然要去玩夜場。 兩人一見到姜時念,當即愣住,表情全收斂起來,局促地客客氣氣打了招呼,本想等下一趟,姜時念順手按了按開門鍵,讓她們同乘,兩人才神色復雜地邁進來。 姜時念站在電梯門附近,兩個女人靠在后面,聲音很輕地竊竊私語。 對她們,姜時念不陌生,北城所謂的豪門千金圈里有名的高調,以前她還是姜家大小姐時,給她拋過橄欖枝,她不愛玩,就拒絕了,從那以后她們處處看她不順眼,她跟姜家鬧翻,商瑞全網傳緋聞的時候,她們沒少在圈子里說難聽話。 現在這么誠惶誠恐,必然是因為她背后的沈家家主。 姜時念不想多理,等電梯在一樓停下,她準備出去時,偶然聽清了兩個人在后面低聲聊的幾句小話。 ——“協議婚姻啊?!?/br> ——“但是看起來挺真,那位對她那么……” ——“這種事你還少見?誰不會,逢場作戲嘛——” 姜時念皺皺眉,略回眸掃了一眼,看她們目光并不在她身上,應該在說不與她相干的話題,就沒再多停留,走出酒店,返回望月灣的家里。 最近電視臺工作集中在一起,錄制節奏密集,姜時念接近十二點還沒睡,換了睡裙靠在主臥床頭上,翻明天要用的臺本,不想承認自己的注意力不夠集中。 在家里,這房間避免不了到處都是沈延非影子,連床榻都是他身上清冽的霜雪氣,忽略不了。 姜時念有點煩躁,下床準備換去書房,剛起身,手機就震動了一下,屏幕跳出微信:“該說晚安的時候,又不知道要說了?” 這么晚了,他居然還沒休息。 姜時念又坐回床沿上,想了想給他回復:“晚安?!?/br> 她唇邊無意識地淺淺揚起,意識到自己表情,忙想壓下去,沈延非直接打斷:“姜穗穗,覺得離我夠遠,所以翅膀都硬了是嗎?!?/br> 姜時念的笑意止不住更明顯了些,本想盡到妻子責任,問問他今天情況,沈延非卻轉了話題:“北城天氣好么?!?/br> 她猜,沈老板可能只是隨口找話題,否則天氣這種事,抽幾秒看一看手機就知道,她順著回:“陰天,現在下一點小雪?!?/br> “口說無憑,”他文字簡潔,“拍一張我看看?!?/br> 姜時念沒多想,就坐在床沿,舉起手機朝前面只拉了一半簾子的落地窗拍了張照,外面碎雪紛紛,意境很美,她隨手給他發過去。 等了片刻,沈延非竟然回了一句語音,她抿抿唇,垂眸放在耳邊點開,他低緩口吻似笑非笑,慢慢蕩過她耳骨:“老婆,你是不是怕我這一晚上過得太安寧?!?/br> 姜時念沒懂,又把照片點出來仔細看看,起初沒發現異常,等無意中放大一些,才突然怔住,把手機拿近到眼前,錯愕看著窗口玻璃上隱約映出來的一道影子。 女人搭床沿坐著,赤足垂在地板上,后面被子凌亂,身上只穿一條極短的薄睡裙,覆蓋面積小到發指,大片皮膚露著,幾乎跟窗外雪花相融。 姜時念一把捂住額頭,臉上飛速升溫,她就是因為沈延非不在家,沒那么顧忌,為了睡的舒服,才在柜子里拿了件布料最少的穿上睡覺! 剛才拍照完全忘記這茬,發之前也沒細看,結果沈老板慧眼,給看得干干凈凈。 姜時念沒法解釋,轉而想到夫妻倆什么都做過了,因為這個難為情未免顯得矯情,她放棄掙扎,往后栽倒進被子里:“我真不是成心的……” “嗯,”沈延非鼻腔中略帶重音,“我不在,你回家這么穿,倒是成心的?!?/br> 不給她撇清的余地,他繼續徐徐開口,音質在遙遠夜色里混著電流,浮出一點啞意:“既然成心,該負的責任就不能逃避?!?/br> “要負什么責?”姜時念翻身把臉擠進被子里,悶悶應著,猜測著他的心思,試圖閃躲,“你不是都說我翅膀硬了嗎,那我現在也有馬上失聯的勇氣?!?/br> 沈延非低聲笑,里面隱含的某些意味更濃,這次不再是語音,他把電話打了過來,姜時念也不能不接,干脆閉眼開了外放。 他在被子籠罩出來的私密空間里,語氣沉靜,爾雅說:“你翅膀硬或者不硬,我現在摸不到,我能確定的,是其他地方?!?/br> 姜時念一開始都沒有聽懂,眨了下眼的功夫,突然醒悟,被他聲音撲過的耳廓頓時沖上熱血。 翅膀是引子而已,硬或者不硬的重點是別處。 她為什么要聽明白! 姜時念一時都搞不清是心跳過熱還是有點自責,畢竟是她照片引發的問題,她腦子里有個小人無措狂叫,眼淚巴巴,她卻跑不了,嗓子快起火了,跟他商量:“那你……先忍忍,或者……自己處理?!?/br> 沈延非說話間聽不出任何的異樣波動,仍然風平浪靜到像是在存心逗弄她。 然而姜時念知道不是,聽筒背景音里,有他腳步聲,打開類似浴室門的聲音,花灑水聲,以及非常細微的濁重呼吸,她眼前不受控制開始出現畫面,騰沖酒店的一幕幕無比清楚地回到腦海。 她膝蓋緊并了一下,羞憤扣著手機,卻沒有掛斷,水流均勻灑落的悶聲里,她好像也感覺到熱氣蒸騰,鬢發漸漸出了些汗,直到他終于張口,在沖刷中稍稍模糊,反而平添性感。 “穗穗,叫我一聲?!?/br> 姜時念耳朵要被燙麻了,一出聲才發現自己沙?。骸吧蜓臃恰?/br> “換一個?!?/br> 姜時念明明沒受任何脅迫,跟他也相隔千里,但他存在感已經填滿整個主臥,她攥著被角,合眼叫:“學長?!?/br> 這稱呼說不清怎么蹦出來的,卻讓聽筒里的氣息凝寂一瞬,她以為他還是不滿,躲進被窩里繼續叫三哥和老公,不確定究竟哪個合他意。 到最后她雙膝碾著被子,把自己說出一抹顫聲來,他才在始終穩定的花灑水流聲中,靠近話筒收音處,沁著笑,低沉夸贊:“穗穗好厲害?!?/br> 姜時念不想面對自己的這種“厲害”,她一晚睡得起起伏伏,都是難以直視的畫面,早上醒來的時候頭還發昏,屏幕上沈老板的“早安”,卻是清晨五點多就發了過來。 姜時念讓自己收心,抓緊時間把昨晚沒背完的臺本補完整,決心這兩天不要再給沈老板多回復了,她惹不起。 她在電視臺這邊的工作量本來就偏重,身上節目多采訪多,因為婚假積壓一批,就基本是連續加班的狀態。 何況周日晚上就是那場慈善晚宴的正日子,周六當天要正式帶妝彩排,有些參加舞臺表演的流量明星和歌手也會到場。 周六上午,姜時念準時抵達酒店,跟搭檔和同事們熟練走流程,明面上看著一切如常,大家態度也依舊,但她心思敏感,對外界訊息容易感應,莫名就是覺得有些異樣氣氛。 姜時念沒多問,專心在彩排里,等下午整場順利結束,明星們都回后臺換裝休息,她的任務才算完成。 她摘了麥剛走出現場人群,就遠遠看到好幾天不見的秦梔出現在大廳最外圍,腳步踟躕,眼睛通紅,沒有馬上朝她走近。 今天這個場合,秦梔作為攝影記者出現并不奇怪,但她狀態顯然不對,姜時念快步過去,把她拉到一邊問:“出什么事了?” 秦梔搖了下頭,帶她往更清靜的墻角走了走,向來直爽干脆的姑娘抿著嘴,眼淚接連往下掉。 姜時念從沒見過她這樣,擔心得撫她后背。 秦梔抹了一把眼,吸口氣終于抬頭說:“念念,我跟你道歉,等沈老板回來,我再去跟他當面請罪,我到今天才知道,在騰沖住溫泉酒店的第一天,商瑞去堵你了?!?/br> 她幾經忍耐才繼續說下去:“當時我跟你打電話,告訴你徐清越出去接朋友,你記得嗎?那個朋友,就他媽是商瑞,商狗是被他帶進去的!” 姜時念沒想過這一茬,震驚看她,秦梔氣短說:“徐清越本身就跟商瑞是朋友,只是不在一塊兒玩,圈里沒人知道,當初在你跟沈老板的婚禮上,他有意過來接近我,就是受了商瑞的托付,想找機會幫他的忙?!?/br> 秦梔說到這里,憤恨得咬牙切齒:“他到處追我走,去云南,底子里都是為了幫商瑞尋機會見縫插針,結果跟我裝得情深,要不是沈老板盯得緊,商瑞錄節目的時候就出現了!算姑奶奶膚淺,瞎了眼看上他,就他媽當玩鴨子了!反正我也爽了!” 姜時念顧不得自己的事,第一時間攬住秦梔安慰。 秦梔把眼淚胡亂擦掉,哽了哽壓低聲,攥住她手:“沈老板應該是知道的,因為這幾天徐清越身邊已經有人盯上了,唉過去的先不提,現在主要問題是……” 她強壓住破口大罵的沖動:“我自己都沒印象,我有一次跟他在家喝酒,醉了被他故意套話,我跟他說,你和沈老板是……協議婚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