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分之想 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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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跟唇緊密相貼,過程只有短短幾秒,不過是一下輕碰。 姜時念覺得這樣在婚禮上足夠用了,她很快放開,跟沈延非保持合適的距離,忍著喘,小聲鼓勵:“……很簡單,貼一下就行了,你肯定能做好?!?/br> “是嗎?!?/br> 姜時念以為自己聽錯,沈延非啞得厲害。 她剛想點頭,他就覆上來,再次把她扣到墻上,按住她可能會亂動的身體,任由頭紗在中間阻隔,低下頭,不容掙扎地壓到她唇上。 “姜老師,教學結束了,你總得讓我練習?!?/br> 姜時念愕然睜大眼,嘴唇燙得起火,說不出話,只感覺到他侵占性極重的那種冰涼霜雪氣把她填滿,她耳中都是紛亂的雜音,抓他的手用不上力。 頭紗夾在中間,他無法更進一步,但就是這樣貼合著磨碾,已經讓她要頂不住了。 他這哪里需要教了?! 姜時念的腰被摟住,脖頸上的手快把她灼傷,沈延非的呼吸節奏根本聽不出任何變化,然而著魔般不肯停止。 樓梯上傳來響動,誰都沒心思注意,直到很清楚了,姜時念才突然聽見,反應過來是有人下樓。 她一凜,慌張地推推沈延非,隨即秦梔身影出現,一把捂住嘴,把驚叫硬是憋了回去,她滿臉漲紅,雙手合十舉過頭頂跟沈老板賠罪,轉身想往回跑。 姜時念錯開頭深深呼吸,緊急叫住秦梔救場:“樓上……樓上婚紗店的人還在嗎?!?/br> 秦梔是不放心姜時念一個人待著才下來,哪想到會撞見這么刺激的畫面,她不敢瞎看,蒙著眼睛說:“在,都等你呢?!?/br> 姜時念嘴唇磨得發紅,抿了抿跟沈延非商量:“婚紗剛改好細節,等著我試,后頭還要試幾個妝面,再不上去……來不及了?!?/br> 沈延非的臉隱在墻邊暗角里,看不清具體的表情,停頓了少許之后,他站直身體,松了手,就像完全沒被擾亂過,聲音里的啞都被隱藏干凈,平穩地答應:“去吧?!?/br> 姜時念從他和墻壁之間蹭出去,那種發酸的顫栗感還如影隨形。 她往前走了兩步,堅硬手臂又從身后攬過來,拉著她轉身。 沈延非沒有什么過分舉動,按著她后腦抵在自己肩膀上,隨意揉了兩下,低聲說:“沈太太,明天早上見?!?/br> 秦梔看得熱血沸騰,本想嘴欠說一聲沈總今晚不適合來這邊,考慮了一下又忍住。 沈延非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些傳統規矩,看來他根本就沒準備守。 他擔心什么……總不會是怕念念跑了? 等陪著姜時念上樓試婚紗化妝,折騰完已經深夜,睡三四個小時就得起床,秦梔確定念念躺下了,才從她房間出來,想聯絡自己姐妹群,把商瑞那狗東西糟心的老底好好掀一掀。 等無意間走到樓梯口,她往下一望,隱約看見地下室還有光線。 秦梔以為是忘了關燈,輕手躡腳靠近兩步,突然聽見沈延非很沉的說話聲,急忙站住。 沈延非居然始終沒走,就一直留在下面,寧可在這個環境里開視頻會?! 他這是不想睡了,打算守念念一整晚…… 位高權重到那個程度的人,怎么會這么瘋。 為了讓姜時念多休息一會兒,接新娘的時間定在早上八點,整個團隊安排的恰當,讓姜時念七點半化完妝,穿好濃紅的精致秀禾坐在臥室床中間等新郎上門。 眼看著時間一分分走,姜時念再怎么做好心理建設,還是免不了有了待嫁的緊張。 秦梔對昨天半夜看到的事守口如瓶,湊過來笑瞇瞇跟她咬耳朵,讓她放松:“告訴你個八卦,聽說姜家今天人仰馬翻了,因為商瑞之前去姜家跟喬思月提過婚事嘛,他最早做的請柬,又寫的是姜小姐,姜家自然就把這事認定了?!?/br> “商家這段時間反應冷淡,就商璇經常去,商瑞面都不露,姜家也沒管,以為至少兩家不會撕破臉,最后婚肯定會結的,就忍著不滿自己置辦了喬思月的婚紗首飾,經過昨天的事,還以為能踩你一腳,讓喬思月占著話題度出嫁,估計各種捧喬思月的軟文都寫好了,結果——” 秦梔賣關子的拖長聲。 “被沈總打臉了不說,今天商璇跟姜家訂的是七點接新娘,商瑞壓根兒就沒出現,姜家已經快氣瘋,據說喬思月在父母面前哭的那叫一個可憐,提著裙子下床,不管誰阻止,硬是去找商瑞討說法,姜家最愛面子,今天臉面是徹底丟夠了?!?/br> 這一家人生意都岌岌可危了,還在抱著不切實際的希望,想讓自己親生女兒跟姜時念爭一爭,從來就沒考慮過,今天也是姜時念的婚禮。 七點五十,樓下車聲就連續不斷,姜時念攥緊了手里的捧花,簡直要默念清心咒讓自己鎮定下來。 望月灣跟澄園就隔一個過道,他來這么早干嘛…… 秦梔就沒敢說,什么來得早啊,沈老板昨天就沒走,估計一大早才回去換衣服整理自己,作為迎親的新郎重新出門。 七點五十八,外面開關車門的聲音隱隱響起,隨后一道腳步快速沉穩的逼近,把別人落下很遠,逐漸有笑聲尖叫聲傳來,蜂擁著到了姜時念耳朵里,都像蓋上一層罩子,既遠又近。 只有房門被推開,沈延非邁進來的一刻,那個罩子才突然炸開,所有聲音都變得無比清晰,轟轟震著。 姜時念被藏起來的鞋,沈延非輕松找到。 四面八方的呼聲里,姜時念紅唇彎著,被沈延非從床上抱起。 她頭上繁復華麗的金飾碰撞著發出叮當脆響,眼前是細珠串成的流蘇,半遮半掩著她的視線,也讓沈延非過分英俊的臉顯得不夠真實。 她雙手勾著他脖頸,隨著他走動略微顛簸著,大紅裙子跟他的禮服纏在一起。 姜時念恍然有種做夢的錯覺,忍不住輕輕叫了一聲:“沈延非……” 沈延非低頭朝她笑:“不愛聽這個,你數數昨天叫了幾聲,還沒跟你算賬?!?/br> 說完,他把她往上抬,讓她紅唇隔著珠簾靠近他耳邊。 姜時念樂意配合:“三哥?!?/br> 沈延非卻抬了抬眉,目光掃過她極艷的眉眼,好整以暇說:“今天特殊,三哥也不對,再想想?!?/br> 姜時念意識到他要聽什么,她下意識默念了一下那個稱呼,羞恥度爆表,實在太親密,叫不出口,她沒他那么坦然大方。 沈延非也不急,抱著她放慢速度,甚至眼看著就要停在門口不走了。 他壓低聲音,慢條斯理:“老婆,婚禮限定都不行么?要是不叫,我停下來,他們追問,我就只能如實回答,是我老婆說什么也不肯叫我——” “……老公!這樣……行了吧!” 一句午夜夢回都沒奢想過的稱呼,終于從她唇間略顯羞憤地叫了出來。 正好她面前流蘇搖晃,露出微微發紅的鼻尖。 沈延非毫不猶豫,蜻蜓點水地在上面親了親,冷靜說:“姜老師的嗓子,確實好聽?!?/br> 姜時念頭腦發脹,都來不及回他一句,就被抱上車,短短幾分鐘開回了望月灣的婚房,到處是鋪天蓋地的搶眼大紅。 好像她這一場夢幻泡影的婚姻,對他來說有多么值得慶賀。 正式的婚禮是上午十一點,十點不到,沈延非就陪姜時念一起去婚宴現場提前準備,畢竟新娘要換婚紗換妝,時間很緊。 下車之前,沈延非忽然問:“頭紗是昨晚那條嗎?!?/br> 姜時念一瞬間回憶起隔著紗吻他的觸感,耳垂顏色隱隱加深,難免不懷疑沈老板就是存心問的,她感覺到被他逗弄,莫名攢起一些對他的膽量,很小聲說:“是吧,怕換了紗,接吻環節三哥會不熟練?!?/br> 沈延非意外地抬眼,劃過笑意。 她敢回敬他了。 他把人摟過來,不打商量地直接抱著下車,從容彎了彎唇:“希望婚禮上交的作業,能讓姜老師滿意?!?/br> 地下車庫直通樓上的主宴廳和化妝間內部,不需要另外繞路從宴廳正門口走,但沈延非抱著人,不嫌麻煩地改了路線。 姜時念掙不過他,索性由著他抱,猜測今天這場應該帶著商業目的的婚禮上,沈延非既然這么高調的做,肯定有賓客是需要他秀恩愛給人看的。 這個婚禮場地,是整個北城室內婚禮的天花板了,也是姜時念最偏愛的一個,當初商瑞不愿意定,她還以為會錯過。 正廳大門現在開著,門外迎賓的偌大前廳里,除了試婚紗時候抓拍的婚紗照之外,居然還立著一副巨型放大的結婚證,以及整面墻的高清屏幕,實時直播著里面主廳的情景,接下來的婚禮,必然也會在這里全程細致地播放。 姜時念不知道,沈延非剛抱著她走過,進入里面,酒店大門就被商瑞闖入,他眼角通紅,盯著兩人背影,徹夜不睡的疲憊把他顯得猙獰憔悴。 前廳里早有人準備著攔他,商瑞正要反抗,突然整個人僵住,愣愣盯著那副不可能忽略的,比他還高出一頭的結婚證放大復刻本。 紅底照片上,姜時念和沈延非親昵靠在一起,而時間明晃晃印著,就是姜時念跟他分手的第二天。 商瑞腳步晃了一下,臉色最后那點血色徹底空了,搖搖欲墜的心理防線完全崩塌。 她真的領證了? 沈延非就什么都不顧?! 時間是分手第二天…… 是他賭氣去姜家跟喬思月提婚事,姜時念突然回來上樓收拾東西的那天?! 她當時是回來取戶口本的?! 如果那天……他不是態度強硬地對她冷嘲熱諷,如果他肯低一下頭哄她!姜時念是不是根本就不會去跟沈延非領證?! 是不是今天這個時候,她也不可能在這兒被沈延非抱走,她會在他的結婚場地里,做他的老婆! 不久后外面更多吵雜聲傳來,喬思月身上穿著拖尾婚紗,盛裝打扮,但雪白裙擺已經染臟,她從七零八落的另一個婚禮現場趕過來,被整個姜家人圍著沖進前廳,拉住商瑞的手臂。 商瑞幾乎摔倒,他強行站住,甩開喬思月的拉扯。 到這時候他才意識到,酒店整個正門和前廳,一直沒有別的賓客,而正在直播的巨大屏幕上,清楚顯示著正廳里已經坐滿。 沈延非單開了別的通道!這個正門,以及直播的大屏,就是單獨給他準備的! 沈延非是要讓他親眼看,他的未婚妻,是怎么讓他據為己有。 姜時念換好婚紗的時候,離婚禮正式開場還有十分鐘,她知道接下來婚禮具體的流程,但細節還不清楚,沈延非只告訴她,讓她什么都不用想,只要給夫妻接吻環節做個準備就好。 昨天都試驗過了,隔著頭紗的輕吻,她相信自己還不至于出錯。 離開化妝間之前的最后一步,造型師把頭紗撐開,蓋在姜時念的頭上,輕柔散落。 姜時念手拿捧花,被一群人簇擁,提著裙擺,停在婚禮現場長長的花道之外。 頭頂的燈還沒亮起,她站在陰影中,抬眼看向周圍,不禁長時間發怔,這哪里是一場協議婚姻的婚禮,根本是窮奢極欲在嫁公主。 前面主廳快望不到頭,正前方的臺上,隱約出現沈延非的身影。 同一時間,所有燈光熄滅,只有姜時念頭上亮起,追光把她從上至下包裹,是所有漆黑里唯一灼目的光源。 姜時念邁上花道,這條路太長,她一步一步小心地往前走,四周太多呼聲,反而變得模糊,一直有羽毛和碎金片從上方緩緩飄落,落雪般擦過她的婚紗裙角。 然后那道本該在臺上等著她走近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另外一道追光里,風平浪靜地朝她過來。 姜時念一怔,沈延非怎么會—— 她來不及多想,他實在比她快很多,在她稍稍邁出一段路以后,被今天在坐這些北城權貴豪門們仰望奉承不及的沈家家主,已經踩著光走到她的面前。 姜時念隔著白紗和滿目耀眼的光,幾乎看不清他的臉。 她捧花的手腕被他握住。 沈延非的聲音夾在太多雜聲中,偏偏自帶著屏蔽一般,往姜時念耳膜上砸:“有個環節,應該忍不住要提前了?!?/br> 姜時念睫毛顫抖,心在某一刻倏然縮緊,震出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