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分之想 第19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的眼里只有你、清穿之康熙家的小寵妃、這你都能被威脅到、小機器人把自己上交了、九零新婚日常、[綜武俠]帶著游戲系統穿武俠、位面餐館通古今[美食]、論如何攻略一只悲慘反派、大師姐手握爽文劇本、溫僖貴妃她不想奮斗了/溫僖貴妃在線養老躺平
沈灼心里再多小九九,也沒膽子當著三哥的面表現,他深吸口氣,露出沈家唯一善人該有的笑臉,聲音明朗道:“嫂子你跟我走,不用擔心,很快就到?!?/br> 姜時念暗自觀察了其他人的神色,沒有因為她躲那一下表現出異常,這才松了口氣,一步三回頭地跟著沈灼離開餐廳。 等她最后一次回頭時,意外撞上了沈延非同樣回頭望過來的目光。 她跟他之間的距離已經很遠,沈家老宅雕梁畫棟,屋脊長廊都沉淀著累累歲月,這一下幾秒鐘的對視,像格外厚重,凝著讓她不解的濃稠,她莫名怔忪,好一會兒回不來神。 “嫂子?” 姜時念聽到有人叫她,睫毛一動,收起那些沒道理的錯覺。 她認真一看,喊她的人不是沈灼,竟然是后面跟過來的meimei沈惜,一句稱呼里帶著少女的惡意和嘲諷。 沈惜冷淡繃著臉,不耐煩似的丟給她一盒包裝上滿是英文的牛奶,也不說話,眼神挑釁。 姜時念伸手接住,當時就覺得抓到隱形炸彈了。 沈惜不就是那個小小年紀,心思最毒的meimei?現在給她牛奶,就算不是往里面下了藥,也絕對沒什么好意……吧? 姜時念不想再給沈延非找麻煩,客客氣氣還回去,謹慎說:“不用了謝謝,你三哥會給我準備?!?/br> 等姜時念走遠,沈惜才抓著自己最愛喝的牛奶欲哭無淚。 她是趁三哥沒發現,忍不住追過來想多看看嫂子,可是話也不能多說,怕人設不穩。 不過嫂子身上好香,說話聲音那么好聽,不愧是主持人,近看五官美到窒息,她懷疑三哥是不是就防著她亂親熱,所以故意讓她做反派的?! 姜時念跟著沈灼跨過幾道門廊,進了沈延非住的院子,院里空間大得離譜,草木雅致,三層高的老建筑保養得當,很有古韻。 燈已經提前開好了,院門到里面,一路光線通明。 姜時念正要道謝,沈灼就實在有點憋不下去了。 他年紀小,心思不深,看這會兒三哥不在,也沒旁人,強撐的笑容不自覺一垮,表情涼了下來,淡淡說:“嫁進沈家的門可不容易,嫂子還是好自為之一點?!?/br> 沈灼特地在“嫂子”的稱呼上加了重音,說完他低哼了聲,轉身出去。 姜時念站在原地,難得地揚了揚眉。 好家伙,整個沈家,唯一一個看起來很乖的弟弟,居然也怨氣暗藏。 這是全員惡人啊,無一幸免。 她事先了解過的資料里都寫得很明白,沈家人血脈里就帶著野心,單拎誰出去都算得上梟雄,互不相讓,這么大的家業,怎么可能不爭不算計,沈延非能成為家主,絕對不輕松。 現在她親身驗證了,事實確鑿。 她剛才還慶幸好歹沈延非有一個弟弟不錯,這下可好,也崩了。 姜時念酸澀地搖搖頭。 沈老板真是…… 在這家里孑然一身,只有她這個協議婚姻的假妻子。 前院沈濟川的書房里,老爺子收起臉上的怒意,眉眼溫和下來,饒有興致問身后的沈延非。 “怎么樣,效果還行吧?我下午專門把他們都叫回來,按你說的熟悉設定,記好自己身份,不準當場出紕漏,你放心,都是生意場老油條了,各個演技派,時念必定看不出什么?!?/br> “不過你怎么會決定這么做?”沈濟川手杖點了點地,又問,“人都娶回來了,不跟她直說嗎?進了沈家,家里人都歡迎不是更好?” 沈延非手里把玩著一個舊銀的火機,指尖偶爾磨過砂輪,發出細微響聲,他笑了笑:“我哄人結婚的時候,說法就是要跟家里的逼婚對抗,請她跟我裝成恩愛夫妻,對家里示威,如果剛領證見家長,情況就變了,她不是要逃?” “所以戲必須做,”火機燃起一簇火苗,又熄滅,他聲音和緩,“也就只有做戲的時候,她自愿離我這么近,再說,沈家人要是不壞,有什么理由讓她心疼我?!?/br> 書房里點著檀香,薄煙裊裊,半攏住沈延非的側臉,虛化掉一切波瀾。 沈濟川沉默了幾秒,從他三言兩語里了解了小夫妻倆的感情現狀,臉色漸漸凝重,轉移話題問他:“最近傷怎么樣,還有沒有反復?!?/br> 沈延非利落說:“沒有,早好了?!?/br> 沈濟川不滿地皺眉:“好沒好徹底我會不知道?瞞我有什么用?” 他忍了忍,還是說出來:“你當年為了她,大好的年紀差點把自己全搭進去,結果她一無所知,這么些年只把你當成陌生人,要不是姜家突然出事,下個月她就是別人明媒正娶的太太了!你真受得了看她結婚?要我說,你回國時候就應該搶,以你的性格,有什么可怕的?” 沈延非抬手拿灰押把檀香蓋住,指腹被燙了一下,沒躲。 “怎么沒有怕的,”他低聲說,“最怕她哭?!?/br> 結果讓她哭的是那些人,他寧愿忍住所有渴求和占有欲,遠看著她開心,跟她見面不相識,到最后擁有她的人,卻從頭至尾都把她當成可以隨便欺辱戲弄的對象。 他不敢去碰的珍寶,被人丟進泥潭里踐踏。 看到她生活真相的時候,他好像失去理智,無論用什么不入流的手段,只要能把人搶過來據為己有。 至于從前,傷也好時間也好,都不值得一提,永遠不需要她知道。 沈濟川無奈地嘆口氣,不用再多問,也明白沈延非這么多年從來沒變過的想法,而且話說回來,延非經歷過的那些苦,他也難辭其咎。 沈濟川考慮了半晌,忍不住問:“現在沈家完全是你掌權,你讓他們演戲,哪個敢不拼命,這倒是可以放心,但是以后呢?萬一時念到最后也不對你動感情,要走,你怎么辦?” 沈延非的煙到底沒有點燃,他折斷,扔進垃圾桶里,霧靄深重的眼底浮出一抹笑:“爺爺,您能不能別盼著我死?” 趁沈延非跟老爺子談話的時間,姜時念把住的這棟小樓大致熟悉了一遍,沒亂碰,就是到處走走看看,最后站在三樓主臥套房里面的小露臺上,推開雕花大窗往下張望。 她敏感發現院子門外好像有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還來不及緊張,就看到沈延非進來,根本沒注意到那邊有人似的。 姜時念馬上想轉身下樓去迎他,沈延非抬起頭,叫她:“念念?!?/br> 姜時念又回到窗邊,探出一點身體詢問看他。 沈延非風平浪靜地彎了一下唇:“在那等著,不用動?!?/br> 姜時念只好聽話,心底有不知名的小錘在一下下敲,耳朵突然變得敏銳,聽著沈延非的腳步走上木質樓梯,朝她過來。 沈延非一進門,就把大衣脫下來搭在手臂上,直接走到姜時念旁邊,不打商量地往她身上一蒙,淺淡問:“不冷?” 姜時念很不長臉地打了個小噴嚏。 她掩飾地揉了下鼻尖,先問她最關心的:“爺爺找你談什么了?我們今天表現過關嗎?沒有什么露餡的地方吧?” 沈延非故意不答,輕輕慢慢打量她的反應。 姜時念拿他沒辦法,又換個問題:“今天家里這么多人,怎么沒見到你父母?不在國內嗎?” 沈延非背靠窗口,窗沿頂在腰線上,無所謂說:“我爸確實在國外養病,不回來,至于我媽,很小就沒見過了?!?/br> 姜時念一窒,驚覺自己又碰到了他的私密話題,而且比她預想的還要糟,別的兄弟姐妹,好歹都有父母在身邊幫襯,沈延非是真的只有自己一個人。 沈延非接著回答她之前的問題:“爺爺那邊——” 他不說了。 姜時念簡直要急死,不禁抓了抓他袖口,他垂眸看了一眼,才悠然繼續:“老爺子眼睛毒,說我跟你聯合起來騙他,根本就不是真感情,他絕對不承認,還威脅我,要幫襯著二叔他們,跟我作對?!?/br> 姜時念驚呆:“為什么???哪穿幫了?” 沈延非視線描摹著她的臉,一本正經地危言聳聽:“你不知道嗎?你最后躲我的那一下,可是被全家人看光了,幾乎前功盡棄?!?/br> 姜時念咬住唇,她當然知道自己當時的反應做錯了,但沒想到這么大的影響,而且沈延非已經處境很難了,全家和他作對,要從他手中奪權,他唯一找她幫忙,她居然還起了反作用。 她下意識握上他的手腕,心急問:“那怎么能補救?還有沒有辦法?” “辦法有,不然你以為,他們是來做什么的?”沈延非小幅度偏了偏頭,讓姜時念往院門外看,朝那邊兩個冷到瑟瑟發抖的黑影示意了一下,“那不就是來盯梢的嗎,專門想看你和我私下里怎么相處,到底是不是真夫妻?!?/br> 姜時念這才想通,為什么沈延非進來的時候徹底無視他們,原來是沈家的眼線,就算現在攆走了,估計還會再來,到時候躲得更隱蔽,她跟沈延非反而不劃算了。 她催他:“需要我做什么?你盡管說?!?/br> 姜時念一心要彌補,沒法容忍自己在職責范圍之內出錯。 她耳邊有柔和的風響,夾著沈延非碎冰似的微涼聲音:“沈太太自己想想,在你公然躲我之后,最好的補救是什么?” 姜時念立刻在心里作答。 是主動。 只有主動熱情的表現親密,才能洗掉嫌疑,讓沈家人相信,她真是深愛沈延非的妻子,沈延非不可能娶他們挑選的人。 那個在心臟上敲擊的小錘,突然之間加快頻率。 姜時念攥住手,臉快埋進他大衣的衣領里。 沈延非一動不動,就那樣沉靜盯著她,他猜測,最好的結果,應該就是念念突破第一層心防,主動來抱他一次,哪怕就稍縱即逝一下,也足夠了。 姜時念感覺得到自己呼吸的升溫。 她努力平復心情,把指縫里薄薄的汗意揉掉,手指攪在一起,又放開。 有什么可慌的,她份內責任而已,那天晚上她都答應陪他演練婚禮上的接吻了,怎么現在這么點小事還扭扭捏捏。 欠的情不還了?咬人家一口不心虛???有機會彌補就不錯了,還不趕緊行動。 姜時念給自己催眠半分鐘,忽然抬了抬眼,用攢起的全部勇氣,略踮起腳,抬頭,飛快把發涼的嘴唇貼在沈延非臉頰邊。 蜻蜓點水,她卻熱鍋烹油。 沈延非怔住,在她馬上要移開的時候,一把掌住她的腰,猛的把她往里扣緊。 姜時念反應不及,撞在他身上,而他同時轉過了頭,她帶顫的試探淺吻,就難以停止的,順勢壓上了他微斂的唇角。 風聲凝固,院子里搖動的樹影都成為黑白靜止,院子外負責過來當眼線的沈家兄長險些被凍哭。 姜時念腦中一陣一陣起伏的轟鳴聲,她錯開嘴唇,屏著氣。 下一刻,她偏開的臉就被沈延非轉了回來,他在夜色里深深看她,喉結盡量克制地往下壓,低沉要求。 “親歪了?!?/br> “重來一次?!?/br> 第14章 姜時念幾乎能聽到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 從身體各處,急涌到嘴唇耳朵上,再“嘩”的蓋上發燙眼簾, 導致她這么近看著沈延非的瞳仁,有種極不真實的微微眩暈感。 不久之前, 她連跟他簡單的說話對視都要提前做準備,才能鎮定自然,現在她因為歉意,擅作主張去吻他臉頰,結果意外升級到碰上了嘴角, 這種境況已經夠她不知所措了, 他竟然還覺得不合格嗎?! 那親哪里才是不歪的, 要……在這里接吻? 怎么可能, 沈延非作風清正,潔身自好, 錯過白月光后, 也不會隨意去沾其他人, 沈老板這樣的行事,必然把正式的吻看得很重要, 就算是要應對家里, 應該也不屑于用第一次的吻來換。 所以他那兩句話是在說……她的膽子太大了?是帶著點嘲弄味道的“你既然這么勇,那怎么不干脆親正了直接接吻”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