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修)謝姝
荷笠跟了柳辭主仆兩人一路,嘰嘰喳喳地說起廟外世界的好玩處。 他說自己很小時便被家人送到普陀寺,寺里的師兄師父都少言寡語,連眾人參拜的佛像都只是描眉畫眼的大銅墩子。 于是他只好跟寺里會發出“疵疵”響聲的大掃帚說話。如果大掃帚被師兄拿去掃地,那他只好遇見鳥兒跟鳥兒說話,遇見小貓小狗便咕咕噥噥地跟小貓小狗說話。 話及此,他又說起山下的妙處。 山下好啊,山下有糖葫蘆和棗泥兒饅頭?;?!還有精瘦大漢搞什么胸口碎大石,比他自小習武的師兄都厲害…… 柳辭和翠兒被他逗得笑了一陣又一陣,一行人直走到不得不分離的岔口才道別。 柳辭看著這帶發小和尚,玩笑般地跟他說道:“寂空小師父,你如果真的那么寂寞,不如多下山來城東謝國府玩兒,到時只管報上名號,謝家一定不短你香火錢?!?/br> 荷笠應了幾聲,看著柳辭和翠兒戀戀不舍地點頭。 * 最近謝萊在悶頭忙些什么,聽他說謝姝與裴鶴之的婚事敲定了。 苑里的婆子嚼舌根說道,謝萊與謝父鬧了好大一場,但是最后不知道怎么還是不了了之,據說是謝小姐以自裁來威脅謝小爺才罷休的。 柳辭身在謝府卻宛若局外人,她對謝家人的爭吵或忙碌一概不問。 畢竟謝母還在,輪不到自己這個新媳婦管家。 只是偶爾會遇到千嬌百寵的淚美人謝姝。 她還是那么天真嬌憨,日日與謝萊湊在一起頑。 上輩子也是如此。 謝姝好像十分依賴謝萊,依賴到一種病態的程度。 柳辭記得,她在苑子碰見謝萊給謝姝捏腳穿鞋都是常態。 很奇怪。 謝姝知道謝萊對她的圖謀嗎?她在雕喜山事件中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容韁列、傅珍,謝萊,裴鶴之真的會僅因為美色成為謝姝的裙下之臣嗎? 經過與裴鶴之相處的這段時日,柳辭對他的評價只有五個字:扮豬吃老虎。 而謝萊更不用提,他這個人有一顆冰做的心。 容韁列、傅珍二人柳辭不甚熟悉,但想必也不是什么好種。 這樣四個人,心甘情愿地為一個女人鞍前馬后,謝萊還將柳家獨女送出去做人質,甘愿與柳家為敵……總不會都是戀愛腦吧? 柳辭近來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情。 她想接近謝姝,卻又忍不住回避謝姝。畢竟情緒是不帶理性的東西,柳辭怕自己忍耐失敗,連謝姝也一起收拾。 但趕巧了,今天要去赴裴鶴之的約,恰巧碰到謝姝穿著煙粉色掐腰長裙,還持一柄玉骨圓扇作配,風姿裊娜地依偎在謝萊懷里。 三人迎面碰見,謝姝眼中也毫無別種情緒,甚至作出笑臉給柳辭打了個招呼。 而謝萊長身玉立,沉默地守在謝姝身后。 這出情景任誰看了都不會覺得柳辭和謝萊是一對兒。 照慣常一樣,柳辭給這兩人福了身子便托詞要離開。 卻沒想到謝姝叫住了她。 “柳兒”,這是謝姝從小到大喚她的稱呼。 “你能不能別再接近鶴之了?” 周圍婢子婆子像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都亟亟低頭走人。 柳辭則心慌地折回身子,不可置信地看著謝家姐弟。 謝姝好像根本沒有察覺自己說的東西有何不妥,反而隱隱垂淚,“阿萊跟我說了你們的事,我愿意既往不咎,好嗎?我真的很喜歡鶴之?!?/br> 柳辭看著周圍低頭快步離開事發現場的婆子丫鬟,冷下面孔。 “那你不如去求你的好鶴之離開我吧,糾纏的人可不是我?!?/br> “還有,你能不能別再接近我丈夫了?” 說罷,柳辭一把拉過了謝萊。 但很可惜……沒拉動,謝萊根本不鳥自己,甚至對自己擺出了臭臉。 “柳辭,阿姊說的有不對的地方嗎?你何必要這樣說她?” 謝萊的聲音倒是壓低了,可惜柳辭此時已氣的頭發乍起。 她不再糾纏,冷哼一聲就走向了折磨裴鶴之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