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梅 第75節
知道她羞恥不敢開口,陳西澤一并都給她遞過來了。 所以即使他總有手段對付她,但薛梨就是心甘情愿被他制服,因為他對她好。 所以所以,就算今晚會有點什么,她也不覺得有什么反感的,就…順其自然吧。 薛梨心臟噗通噗通地狂跳著,越想越躁動,看著鏡子里那張白皙的臉蛋。 淡眉毛,單眼皮,櫻桃嘴,短頭發,頸子長長的… 沈南星說她稍微化點妝還是蠻有高級感。 薛梨嘗試著抬起下頜,眼神迷離地在鏡子前,做出沈南星直播時的嫵媚狀,讓自己稍稍顯出些女人味兒。 但……不管怎么模仿,都很搞笑。 薛梨幾度笑場,想到她要是去陳西澤面前表演這一套,可能也會把他笑死。 算了算了,神經啊。 她不再多想,抓起吹風機,胡亂地吹干了頭發。 推開洗手間的門,小姑娘三步并做兩步、宛如兔子似的蹦到自己床上,用被單將自己嚴嚴實實地裹了起來。 陳西澤正蹲在行李箱之前,分門別類地替她整理著行李箱。 經過他那雙靈活漂亮的手、化腐朽為神奇,原本爆棚的行李箱,瞬間變成了一格一格規矩的小豆腐塊形狀,箱子也終于順利地扣上了。 床上的薛梨對他伸出了大拇指:“陳西澤,牛逼?!?/br> 陳西澤懶得搭理,重新躺回自己的床上,拿起厚厚的英語書閱讀著。 薛梨則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玩手機,以不變應萬變。 過了會兒,陳西澤視線掃向她,見她一整個裹成了北極熊,喃了聲:“你很冷?” “啊,不是?!?/br> “那是…怕我?!?/br> 薛梨覺得這樣子,似乎太小人之心了些,于是將被子推開了:“不怕!” “那我來了?!?/br> 他作勢要跨到她床上,小姑娘“啊”地尖叫了一聲,趕緊重新鉆回被子里:“你真的要??!” “你腦子里不是已經排練了幾百遍了?” “可是,名不正言不順,你這樣我我我我…我會很easy?!?/br> 這句話,似乎的確有點作用,陳西澤看著面前這團圓滾滾的被單,不再行動,只是伸手過去,將小姑娘凌亂的發絲挽到耳后。 這個動作,溫柔到了極點,薛梨的心都要揪緊了。 “傻瓜?!?/br> 他回了自己床上,不再胡亂逗她了。 薛梨放松下來,玩了會兒手機消消樂,回想著他剛剛叫她“傻瓜”的樣子。 其實,的確是她被室友們影響、反應過激,陳西澤不可能這么輕而易舉就和她發生什么。 她所認識的陳西澤,就不是這種人。 薛梨又偏頭望向對面床,柔和的燈光下,他桀驁不馴的五官也變得溫柔了許多,黑眸不再有壓迫感,而變得無比寧靜。 旅游途中,他居然還在學習?。?! 拜托,要不要這么卷??! 薛梨決定打斷他,好奇地問:“陳西澤,你在看什么?” “英語閱讀?!?/br> “你對英語很感興趣嗎?你們醫學生也要學英語嗎?”薛梨一旦打開話匣子,幾乎就收不住了,“我還以為只有我們外國語學院要每天英語本不離手呢?!?/br> “……” “你在看什么英語啊,專八專四還是四六級?還是課外讀本?” 陳西澤終于淡淡吐了一個字:“gre?!?/br> 薛梨不太懂那是什么,于是默默地摸出手機,百度搜索這三個單詞。 gre,graduate record examination,國外留學研究生入學考試。 薛梨的心忽然刺了刺。 留學,在薛梨看來是多么遙遠的一件事啊,幾乎和她的生活完全不會發生聯系。 她對她的大學生活,最長遠的規劃就是…兩周之后。 絕對不超過三周。 陳西澤已經在為將來的研究生考試做準備了,而且,他還要考國外的研究生。 薛梨想著…其實也是,他不是學醫的嗎,出國深造,了解領域內最前沿的技術當然好啊。 她想起mama在暑假就每天叨叨著、讓她入校就開始準備考研的事情。 難道大學生都必須要考研嗎? 薛梨不知道,但她想著,她的同聲傳譯專業,好像也是可以出國進修的。 “陳西澤,你看的那個什么…gre,難不難???” “不難?!?/br> “那你是不是就要出國了呀?” “不出?!?/br> “哎?那你看這個做什么?” “看著玩?!?/br> “我才不信,你肯定有這方面的規劃?!?/br> 陳西澤放下書,眼神有些復雜,很久之后,才道:“出國需要很多錢,我沒有?!?/br> 一句話,就堵得薛梨無話可說了。 她其實一直以為陳西澤哭窮是在開玩笑來著,她真的不覺得他會缺錢。 開什么玩笑啊,國際賽事上破紀錄的氣步槍選手,怎么會缺錢。 而且就算兼職修手機,他在鋪子里坐一下午,就能有好多的收入了,他還是學醫的,眼科醫生哎,怎么可能缺錢用! “陳西澤,你到底欠了多少外債?幾百萬?”薛梨坐起身,好奇地問,“還是幾千萬?” 陳西澤看著gre的書面封皮,就像遠方的風景,遙不可及。 良久,他回答道—— “那是個無底洞?!?/br> 薛梨不敢再追問下去。 她對他唯一的了解,就是他自小住在隔壁姑媽家,寄人籬下,過得不太快樂。 至于他的父母,陳西澤從來不對她談及。 薛梨聽父母吃飯的時候料及過,他mama很早就去世了,陳西澤一直跟著父親生活,但他父親后來發生了一些意外,導致陳西澤一直寄住在姑媽家里。 有時候薛梨順嘴問到他父母,也被他插科打諢地挪到其他話題上,像不可觸碰的禁忌。 薛梨心里有點難受:“那…那以后我不叫你請吃飯了,我再也不花你的錢了?!?/br> “你真善良?!?/br> “以后你想吃雞腿,就給我發短信,我給你買?!毖婧苡辛x氣地保證道,“隨時都行,不用跟我客氣?!?/br> “我不會給你發短信,這種事全靠自覺?!标愇鳚芍匦履闷鹆薵re復習書,“每周單數天,值班的時候,記得給領導帶雞腿就行。對了,不要甜辣醬,你每次都加錯?!?/br> “……” 薛梨忽然很想收回剛剛的話。 有種被套路的感覺。 她不再搭理他,背過身去,默默地掏出手機,給mama趙美萍發了一條微信消息—— 冰糖雪梨:“媽,我決定準備考研了?!?/br> 趙美萍:? 冰糖雪梨:“我會努力的!【奮斗】” 趙美萍:“如果是為了騙生活費,我勸你死了這條心,這招你哥已經用了兩百三十一遍了?!?/br> 冰糖雪梨:“我才不是他呢,我認真的,你不給生活費算了!讓我去懸梁刺股吧!” 趙美萍:“為什么忽然想明白?” 薛梨回頭看了眼燈下專注閱讀的少年。 冰糖雪梨:“我想變優秀?!?/br> 過了大概五分鐘之久,趙美萍女士發來兩行加粗感嘆句—— “狗東西是不是談戀愛了?” “考上研究生之前,不!許!談!戀!愛!” 薛梨:…… 薛梨默默搜索了一會兒gre考試的相關情況,倦意上涌,打了幾個沉沉的呵欠。 陳西澤放下書,關掉了壁燈。 房間里陷入黑暗中,只有窗外路燈,斜斜地在墻上映下一片光斑。 周遭很安靜,彼此間起伏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孤男寡女睡在同一個房間里,好像沒什么問題,因為是陳西澤,薛梨對他的信任感幾乎超越了任何人,包括她哥。 而事實證明,陳西澤的確很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