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七零] 第2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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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夢……他的眼眶紅了,甭管咋說,這個女人給他生了一個兒子,一個閨女。 是他媳婦,和他做了這么多年的伴。 “疙瘩娘啊,你……你……” 楊老爹捂著臉,哽咽的哭了起來。 他是人,也有感情。 現在人走了,才后悔平時不該那樣打她。 這一家子,出了這種事,周文和宋清河也不好再呆在這里。 “等等,你們來俺家,是不是找東西嘞?” 楊苞谷擦掉了臉上的淚,叫住了這倆人。 周文轉身看向她,她像是知道什么似的。 “恁等著?!?/br> 楊苞谷從身上脫下來了她娘的棉襖,用牙咬開了襖里子,從里面拿出一個用手絹包起來的東西。 她打開了手絹,只見是一張從報紙上剪掉的碎塊,上面是暗黃的顏色。 一看就是很有年頭了。 周文拿過來一看,只見上面登的是一則找孩子的公告。 丟孩子的人家姓崔……女孩……胸口處有顆紅痣……在醫院被偷……有線索者,必有重謝。 周文情不自禁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她那里也有顆紅痣。 “這是俺娘讓俺給恁的,恁拿到東西就走吧?!?/br> 當時,她二姨慌張的不行,端著盆子,去外面給她娘打水去了。 她把她娘攙扶起來,這是她娘貼在她耳邊,一邊吐血一邊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旁的啥話也沒說,只說襖子里的東西給那個曾欺負過她們的周文。 還說千萬別讓她二姨知道。 剛說完這兩句話的時候,她二姨就端著半盆水過來了,給她娘灌水,可一點用都沒有,她娘還是死了。 她不傻,知道她娘不會平白無故死的,她二姨還說她娘是犯病。 她是她娘生的,她娘有沒有病,她這個做閨女的能不知道嗎? 再說了,哪有犯病的人吐血的? “再給她們點錢?!?/br> 周文把那張紙收了起來。 宋清河把皮夾里剩下的錢,都給她們留了下來。 他們離開了楊家,快走出村子的時候,楊苞谷追了上來。 “俺娘是不是因為剛剛那張紙死咧?” 她紅著眼,聲音很啞,直視著周文的眼睛。 她對周文的感情很復雜,這人以前那樣欺負她,回來的路上,她想過不把這張紙給她。 可這是她娘臨死的時候交代給她的,她不能讓她娘走的不安心。 “應該是,你娘用這張紙,威脅了趙玉蘭二十多年,趙玉蘭以前很聽你娘的話吧?” 聽到周文這樣說,楊苞谷忍不住點了點頭, “俺娘讓她干啥,她就干啥,并且這些年,從她家拿了不少的錢,二姨很怕俺娘?!?/br> 楊苞谷心里有數了,她娘就是被她二姨給害死的。 她想起來屋里那瓶只剩下幾塊黃桃的罐頭,以及那雙帶血的筷子。 …… 這張從報紙上裁下來的紙,趙水芹臨死前,讓閨女把它給她,這是對周文的贖罪。 她是一個信佛,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人。 她想用這樣的行為,來減輕自己的罪孽。 在趙玉蘭說讓周文給她兒子楊疙瘩換親的時候,她沒有拒絕。 她昧著良心,同意了,甚至帶著夏家人去榕城要媳婦。 當年,她和那家被偷了孩子的夫妻,擦肩而過,那個時候,她是知道,她meimei趙玉蘭偷的就是她們的孩子。 她幫趙玉蘭瞞了這么多年,用這事從她那里得了很多的好處。 她在某種意義上,沒有作惡,但也不是那么的清白。 你不能要求,一個人是善良的,道德高尚的。 她只是恰好知道了這事,恰好用它為自己謀私利。 泯滅了自己的良心。 她遭受著良心對她的譴責,這種譴責是在菩薩面前燒了多少柱香都無法減輕的。 上輩子,趙玉蘭一家發達后,成為了海城的首富,趙水芹拿捏著這件事,也跟著過上了榮華富貴的日子。 但她知道,這種日子是不干凈的,繁花似錦下,是臟污,是血。 每逢清明節那幾天,她都會背著所有人,來到周文的墓前,祭奠她,懇求她。 墓碑上,周文穿著旗袍的照片,是灰白色的,永遠定格在了那個時候。 她是那樣的年輕,那樣的溫婉,只是趙水芹每次都不敢直視照片上周文的眼睛。 有次,她還碰到過一個奇怪的男人,是在天快黑的時候來的。 他撐著一把黑傘,手里拿著一束梔子花,沒看清臉。 但看著那修長的背影,和那渾身的氣質,人肯定差不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誰在天黑的時候來墓地的。 她走了很遠,扭頭看了一眼,見他站在了周文的墓前。 當時天上正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她沒有多看,就走了。 拿到報紙的周文,并不開心,她的心此時很亂。 上輩子,她懷疑過趙玉蘭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可沒有確鑿的證據。 當時對她來說,趙玉蘭是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已經不重要了。 爺爺,奶奶,二爸,二媽,他們都死了。 現在她知道自己是被偷的,她不知道這件事,要怎么和二爸他們說。 他們把她養大,對她視如己出,還有爺爺,奶奶。 如果他們知道,她并不是他們的親侄女,親孫女…… 周文不知道該怎么做。 第164章 榕城那邊,周向南收到了一封信,一封來自雙水村的信。 他大哥,周向北,被趙玉蘭那個女人,給逼的投井了。 “爸,爸……” 周狗蛋走的還有些不太穩,搖搖晃晃的扶著門框,邁進了屋。 周向南回過了神來,連忙把手中的信紙,折了折,放進了口袋里。 雖然很多年前,他,爹娘,和這個大哥斷了來往。 但人都死了,還是被逼死的……以前他即使有再多的不是,可始終是他大哥。 周向南不準備把這事告訴他爹娘,他要去雙水村一趟,去看看是咋回事。 把他從井里撈起來,安葬,算是他這個兄弟,念的最后一點情。 趙玉蘭那個女人,他是不會放過她的。 之前背著他們,把小文和一個傻子訂婚,現在又逼死了大哥周向北。 這個女人…… 周向南不知道要怎么說她,這個世上咋會有這種人。 …… “你要趕你娘,你兄弟走?” 趙玉蘭站在客廳里,拉著臉,質問著坐在沙發上的閨女衛紅。 “娘,我這不是趕你們走,爹一個人在家,這么長時間了,你們也該回去看看了?!?/br> “二姐,俺們來的時候,不都和你說了,俺和俺娘來了你這,就不準備走了。 爹一個人在家沒事,你這剛結婚沒幾天,就趕俺走,你還是俺親姐嗎?” 周衛東才不走,城里的生活這樣好,在這住著城里的樓房,吃的也都是好東西,還能有大彩電看。 他說啥都不回去。 “你這屋子這么大,讓俺在這住咋了,俺可是你親娘,咱住在一塊,娘能照顧你,等你孩子生下來,還能伺候你坐月子?!?/br> 趙玉蘭對閨女忘恩負義的做法,感到心寒和憤怒。 她為了她,連大姐趙水芹都用老鼠藥給毒死了。 她手上沾了血,這都是為了她能順利的嫁到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