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七零] 第1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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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我的命咋恁苦啊……我為啥要被這個男人這樣折磨啊?!?/br> 趙玉蘭嚎啕大哭了起來。 住在她家隔壁的人家,都在貼著墻根,聽熱鬧。 周向北在村子里和其他人也說話,甚至還幫人家的忙,就偏偏不和趙玉蘭說話,趙玉蘭在他面前,挑水摔倒了,他都不在看的。 也和周衛紅她們說話,只是說的少,更多的時候是沉默。 …… 知青處, 自打周文來了這插隊后,每天還是依舊會做夢,有好幾次甚至半夜被噩夢驚醒了,伴隨而來的是頭疼。 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的睡過踏實的覺了。 半夜的時候,躺在炕上的她,額頭上出的都是汗,手無意識的緊緊的攢著被褥一角,眉頭緊鎖。 嘴里還說著什么,在地上打地鋪的宋清河被驚醒了。 他坐了起來,猶豫再三,還是點燃煤油燈,走了進去。 把煤油燈放在炕臺上,站在了床邊想把她從噩夢中叫醒, “周文,周文……” 周文在夢里夢到了上輩子的事,她睜開朦朧的眼睛,看著眼前的宋清河,已經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了。 她的思緒已經交雜的亂了。 看到他,以為是在夢里,她眼睛半垂的看著他,眼神很迷離, “上來好不好?” 聲音很軟,還帶著一股子撒嬌的意味,這是上輩子周文在宋清河面前慣用的語氣。 第93章 第二天,周文醒來后,在屋里已經見不到宋清河的人了,桌子上放著一張紙條,說去修水庫,一個星期后回來。 他桌子上的那些圖紙也不見了。 可以看出他走的很匆忙,就像是在故意躲著周文似的。 周文把紙條扔在桌子上,又坐回了炕上,她昨晚做夢又夢到了宋清河。 夢里的宋清河假正經的很,后面被她磨的就漸漸正經不起來了……只記得,她把人給按在了身上。 醒來后,頭竟然也沒有疼,這是她這段時間睡的最好的一個覺。 宋清河不在這,周文就又和王紅梅做起了飯搭子。 “你就是新來的女知青吧?” 挎著個空籃子,正在菜地里拔蘿卜的周文聽到聲音,忍不住抬頭向四周看了起來。 “我在這哪?!?/br> 白淑華從草叢里站了起來,她來這邊挖夏枯草,正好看到這個眼生的女同志來這拔蘿卜。 她早就聽說,知青處來了五個知青,其中有一個長的很漂亮,不過就是身體不太好,不咋出來。 其他兩個女知青她是見過的,只有這個沒有見過。 “你不認識我,我以前也是咱這的女知青,來這插隊的,我叫白淑華,你叫周文吧?” 自打白淑華嫁人后,她白淑華的名字,就很少被人叫了。 大多都是水生媳婦,后面有了娃,就是小葉娘,小旺娘的,要不然就是楊家屋里頭的。 她一個從城里來的,有文化的女青年,愣是沒有了自己的名字。 “對,白知青,你這挖的是草藥嗎?” 白淑華聽到這聲白知青,心里很詫異,自打她嫁給楊水生,就幾乎沒啥人喊她白知青了。 她有股說不出來的高興,站在這用白知青的身份和這個新來的女知青說話, “對,這叫夏枯草,治病用的?!?/br> 她自打生了兩個孩子后,就得了婦科病,村子里的婦女得上這種病,都是挖這種草,回家煮水喝。 白淑華曾經是個知識女青年,當初她是主動來下鄉的,為了要扎根農村,愣是用嫁給農民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留下來的決心。 楊水生三代都是貧農,窮的很,當時聽到這個城里來的女知青說要嫁給他,他都不敢相信。 第二天,倆人就去領了證,知青處的人不是沒有勸過白淑華,吳英子當時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可她鐵了心要嫁給他。 當時熱血的很,領了證后,那個沖動勁一過,她心里就空落落的。 楊水生是個地道的農民,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倆人在一塊生活沒幾天,他們之間的生活習慣,認知,思想,都有了沖突。 白淑華當時還想改造這個農民丈夫。 讓他飯前洗手,睡覺洗腳,洗屁股,刷牙,別說臟話,甚至還教他認字。 楊水生堅持了幾天,就嫌棄城里來的她事多,愣是依舊我行我素。 白淑華教他認字,他打瞌睡,讓他講衛生,他就偏偏把三五天不洗,臭烘烘的腳丫子放在炕上。 白淑華給他買的牙刷,他不好意思刷,覺得洋里洋氣的,怕人笑話,說啥都不刷,最后被他偷偷賣給貨郎了。 “你在這弄啥嘞,家里的娃餓的都哭著喊你嘞,都不知道回家?!?/br> 楊水生找了過來,一開口就沒好氣。 白淑華瞥了一眼菜地里的周文沒有往這邊看,才看向丈夫楊水生,聲音很小, “我這就回去?!?/br> 她說完,把鐮刀放進了筐子里,提起了筐子, “周文,我就先回家了?!?/br> 她和周文打了聲招呼。 “還不趕快回去?!?/br> 楊水生不耐煩的催促她。 “水生,你家的豬跑出來了……” 不遠處有人喊道。 “俺日它娘的,這畜生咋跑出來了……” 楊水生再也顧不上旁邊的媳婦白淑華,急匆匆的去攆家里的豬去了。 白淑華站在原地,沒有勇氣往后看,怕周文笑話她。 笑話她有一個這樣的丈夫,粗俗不堪,說臟話。 “小葉娘,你家豬都跑了出來,怎么還傻站著,不去攆豬啊?!?/br> 在鄉下,豬是是莊稼人一家經濟的主要來源,這個時候有規定,一家只能養一頭,多了不能養。 所以,莊稼人都把豬看的很重,好吃好喝的喂著它,每天要去山上給它割最嫩的豬草,這一年到頭,最怕它生病。 去年大隊養了三只豬,愣是病死了一只,給畜生看病的獸醫都沒法子。 要是誰家的豬生了病,那家人就會拿出全家都舍不得吃的雞蛋,給他拌在豬食里。 有的甚至會把人吃的苞米面給它煮成糊糊。 村里的光棍老漢,春上他養的豬病了,一個四五十歲的人了,都急哭了,把家里過年才分的兩瓢小米全摻雞蛋煮了,喂給了它。 要是擱到旁人身上,恐怕早就去攆豬了,而白淑華卻一點都不急,顯得有些怪怪的。 知青出身的她,在村子里的小媳婦中很不合群,旁人總愛說東家道西家,她不愛說人是非。 并且還總是cao著一口城里話。 她沒有去攆豬,而是提著筐子回家了,耳邊是不遠處慘絕的豬叫聲,叫的人耳朵都震的慌。 “娘,俺兄弟他又拉了,你快點去給他擦屁股?!?/br> 大閨女楊葉走了過來,指著院子里,正撅著屁股的兄弟楊旺。 還有一只大黃狗,正在吃他拉出來的糞便。 白淑華怕狗咬到兒子的屁股,連忙跑了過去,把公公養的黃狗給轟走了。 她一邊幫兒子擦屁股,一邊沖閨女說, “我不是都和你說過很多遍了嗎,說話要說我,不能說俺?!?/br> “俺說俺咋了? 爹還有奶,還有爺……他們都說俺,俺爹說了,不讓俺說我,他說俺是鄉下人,就要說鄉下話,不讓俺聽你的?!?/br> 楊葉已經會學話了,她也不明白她娘為啥讓她說我,而她爹又要讓她說俺。 村子里的人都說俺,就只有她娘說我,和知青處的知青一樣,可她娘已經不是知青了。 “別聽你爹的?!?/br> 白淑華有些生氣,她一直教閨女兒子城里話,他卻和她對著干。 “娘,俺想說俺,俺要是說我,旁人該笑話俺了?!?/br> 楊葉只想和村子里的人一樣。 上次她在村里說俺,被她爹給罵了一頓,說她凈出洋相,村子里的大娘嬸子她們還都笑話她。 白淑華不吭聲了,有些沉默,她一直不想讓她生的閨女,兒子和村子里的那些人一樣。 在這個家,講城里話,講衛生,講素質,雖然很格格不入,但這些是唯一能證明她和村子里那些大字不識一個的村婦不一樣的地方。 “笑話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