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七零] 第64節
書迷正在閱讀:清穿之咸魚董端嬪、年代文男主的親meimei、小青梅、廢后阿寶、和離后成了反派夫人、[名柯乙女]審神者的女兒想要五個男友、我的S同學(sm)、被反派強制愛了[快穿]、今天拿下世子了嗎?、表妹生存攻略(清穿)
劉叔把砍羊rou的大刀,一把砍在了木板上,刀鋒散發著寒光,唬的趙四兒頓時不敢再吭聲了。 隊里宰了三只羊,剩下的兩只,賣到rou聯廠了。 劉叔給趙禮沒砍好的帶羊油的rou,而是砍了一塊旁人都嫌棄的精瘦rou,還帶骨頭,rou膜上只沾著零碎的一點羊油。 對一年到頭沾不了幾次葷腥的鄉下人來說,無論是分豬rou還是分羊rou,越肥的越好,肥rou在他們眼中才是頂好的rou。 不僅能吃,還能把后面一年要吃的油給炸出來。 反而是那些炸不出油的瘦rou,在他們眼里,實在算不上啥好的,要是隊里誰分了一塊這樣的rou,氣的年都過不好。 但有rou總比沒有rou強。 趙禮拎著分給他的那塊瘦rou走了。 周文收回目光,她端著盆,身邊站著劉小娥,排隊等著領羊rou,她公公和她男人周老二去另外一邊領苞米去了。 “周家媳婦,給你這一塊咋樣?” 劉叔和她公公周老摳平時關系好,見今個是她來領rou,他指著案板上那塊帶著羊油多的rou。 “劉叔,那塊我看還是給后面的李大娘家吧,她家比周老二家日子過的困難。 現在周老二可是咱村里過的最好的人家,人家兄弟在城里當技術員,壓根就瞧不上這羊rou?!?/br> 趙軍的話說的排在劉小娥身后的李大娘笑開了花, “就是,就是,俺日子過的難,周家日子過的好,把那塊好rou讓給俺吧?!?/br> “哼,要說咱村子里誰家日子過得好,那不是俺家,周向北在城里過的好,那和俺不搭噶。 反而是大隊長你,你娘現在都戴上金鐲子了,日子過的別說在咱村子里,就是這十里八鄉,也找不到第二個。 就算是公社主任的娘,都沒有你娘恁富貴。 照你剛剛那樣說,恁家日子過的都富得流油了,這隊里今年的苞米,還有這羊rou你們就甭要了,讓出來分給我們大家這些日子過的難的?!?/br> 劉小娥叉著腰,翻著白眼,扯著大嗓門,說的在場的人都聽見了。 她們都湊頭湊腦的,小聲議論著,互相使著眼色。 “是啊,是啊……” 趙四兒是個沒腦子的,他跟著起勁,被堂弟趙軍給狠狠的瞪了一眼,這才訕訕的縮了下脖子。 “趙軍,你去屋里把苞米搬過來?!?/br> 注意到這邊動靜的趙德厚,連忙把兒子支使到屋里搬苞米去了,省的他繼續站在那丟人現眼。 他瞅了一眼周老摳那個伶牙俐齒的二兒媳婦,面上和藹的笑沒有變,可眼底卻閃過一抹陰沉。 “二娘,我想啃骨頭,咱要這個羊骨頭吧?!?/br> 周文拽了拽劉小娥的衣角,指著案板上那副沒有人要的羊架子,上面的凈rou都被給剔的干干凈凈的,只有關節處帶點rou末子。 “貓蛋,那骨頭上都沒啥rou了,要那干啥?回家咱吃這好rou,讓娘給咱包羊rou餃子吃?!?/br> 劉小娥哄著貓蛋。 “二娘,我就是想啃骨頭,咱要骨頭吧?!?/br> 周文晃著劉小娥,劉小娥想了想,一臉rou疼的妥協了。 原本應該分給周家三斤八兩羊rou的,因為了要了一副沒rou的羊骨架,抵掉了八兩的羊rou。 剩下的三斤羊rou,周文吵著都要瘦rou,劉叔只好給她們砍了一塊沒有骨頭的精瘦rou。 羊骨架用草繩串起來拎著,分的瘦羊rou裝在了盆子里,打李大娘身邊過的時候, “真是傻的冒泡了,要那沒rou的羊骨頭……” “我們要啥,關你屁事? 我們就愛吃骨頭,哼?!?/br> 劉小娥白了她一眼,雖然心里疼的慌,可面上一點都沒顯露出來,牽著貓蛋,雄赳赳的走了。 被罵的李大娘,有心罵回去,可沒那個膽,等她們走遠后,才和旁人說的唾沫星子亂噴。 “我看啊,那個貓蛋,就是被王翠芬她們一家給慣壞了,慣的傻不愣登的,放著好rou不要,竟然鬧著要吃那沒rou的骨頭?!?/br> “這分rou哪有她一個娃在這說話的份,那個劉小娥還真慣著她,啥都依著她。 白白浪費了八兩的好rou,等回家,那個王翠芬知道了,肯定會不愿她的意,咱就等著看笑話吧?!?/br> …… 周家, “蛋兒啊,你咋恁傻啊,這都是骨頭,有啥好啃的啊,還不如要羊油哪,羊油拿回來能熬成油,夠咱吃好長時間的。 再看看你們要的這rou,都是瘦rou,一點肥的都沒有,老二媳婦,貓蛋小,你也小是不是?” 王翠芬看著傻孫女和傻兒媳領回來的rou和骨頭架子,愁的不行。 “奶,你別怪二娘,這是我讓她要的……” 周文這些天在家沒事,翻看了她太爺留下來的菜譜,上面有寫,這骨頭架子能熬出油來,但她不能實話和她們講,因為這個時候的她還不認識字哪。 “這個法子是秦嬸兒和我說的,說這羊骨頭能熬出來油?!?/br> “真的?” 王翠芬和劉小娥都驚訝的不行,她們見孫女點頭肯定了,王翠芬是個行動派,立馬往灶房里鉆。 拿水瓢往鍋里舀水,把劉小娥在水井那洗干凈的羊骨架,用在磨刀石上磨的鋒利的菜刀,啪啪的剁成了很多塊,扔在了鍋里。 王翠芬突然想起來了很多年前,他公公在集市上花幾分錢買回來一堆沒人要的豬骨rou,燉了一夜,那湯香的很,飄著一層子油花……油花? “老二媳婦,你先別忙著燒鍋嘞,隊里不是宰了三只羊嗎?你趕快去,把剩下的骨頭也要回來?!?/br> 王翠芬變的急切的不行,拿過隊里分的瘦rou,從上面砍下來一塊,讓老二媳婦拎著快去換羊骨頭,就像是怕去晚了,骨頭會被人搶走似的。 整個大隊也就他們一家拿這沒人要的骨頭當個寶。 王翠芬切的那塊rou沒用完,拎回來一半,還有一大捆骨頭架子,后面老村長見周老摳這個兒媳婦又來了,后面的骨頭沒有像之前的剔那么干凈。 反正最后剩的沒幾個人,也沒人說啥,在他們看來,周家拿rou換骨頭,最后占便宜的還是他們要rou的這些人,周家少吃一口rou,他們就多吃一點rou末。 分完rou后,周家孫女貓蛋還有劉小娥都成了村里人口中的大傻子。 隔壁的齊嬸子也不懂他們為啥放著rou不要,非要骨頭,可連著一下午一晚上,都能聞到隔壁王翠芬家飄來的羊rou香。 那香味和他們家用羊rou烙的餅子味還不一樣,似乎隔壁家的香味更濃些,聞的人手里的rou餅都不咋香了。 她想串門去瞅個明白,可大白天的,王翠芬家就從里面搭上了門,就好像在家里干啥見不得人的事似的,她拿著rou餅子,又回去了。 按理說,這用白面烙的餅子,里面還加了羊rou,應該香的糊嘴,可越吃越寡淡的很,一點油都沒有。 其實這也怪不了旁人,齊嬸子太會過日子了,隊里分給她家的羊rou足有好幾斤,可她只舍得割下來一小塊羊rou,連羊油都不帶,摻了一顆大白菜,又摻了倆蘿卜。 烙餡餅的時候,一滴子油都不放,餅子外面都是面粉的白,吃著能流油,能香嗎? 第二天清晨,王翠芬打開鍋蓋,只見鍋里結了一層厚厚的羊油,把全家人喜的都蹦跶了起來,羊油足足裝了半壇子,王翠芬不僅沒有把鍋里的骨頭撈出來,反而讓兒媳婦繼續小火燒。 讓老二和周老摳背著半袋子麥子,去村里的磨房那磨面粉。 村里這個時候磨面粉的多,幸好周老摳和周老二去的早,他們倆人,一個推磨,一個拿著瓢挖著麥子往里面的凹槽里放。 一邊放,一邊用高粱穗子做的炊帚往簸箕里掃,掃到差不多,再往袋子里倒。 這個時候的麥子磨面粉,不像后世那樣方便,有打面機,打面機甚至能過頭面,二次面,三次面……次數越多,面越精,越白。 推磨這種是最原始的,連著小麥的外皮都一塊磨進去了,所以磨出來的面,顯得有些黑黃黑黃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好聞的麥香味。 這樣不經加工磨出來的面,是最好吃的,就是不用就菜,也好吃的緊,甜蜜蜜的,帶著一股子麥芽的香味。 后世經過各種加工的面粉,白的很,往里面加了各種的增白劑……口感早就失去了本真,甚至已經吃不出麥香了。 …… 劉小娥一邊燒著火,一邊和坐在火灶旁烤火的貓蛋啃著羊骨頭,這羊骨頭看著是沒rou,可這一煮,骨頭上浮著一層子rou,再加上煮了一夜,那rou早就爛糊的不行了。 王翠芬只讓她們啃了一根,就不讓啃了,剩下的還指望它們繼續出油哪。 灶里燒著木柴,烤的人暖洋洋的,香甜的紅薯正在滋滋的沖破外皮,往外淌油,周文催促著二娘趕快給灶里的紅薯翻身,省的烤糊了。 直到第三天,才算是完事,三架羊骨頭,整整出了一壇半的油,王翠芬他們都樂傻了。 “這次真是多虧了貓蛋,要不是貓蛋,咱就是把那幾斤rou都換成羊油,也熬不出這么多油來?!?/br> 隊里殺的羊,都是吃青草長大的,更是童子羊,羊rou鮮嫩,一點都不腥臊。 這熬出來的羊油,飄著淡淡的膻香味,熬油的時候,王翠芬還往鍋里扔了花椒,大蔥,這油吃著會更有味。 “外面那群傻帽,還笑話咱?!?/br> 周老二瞅著這些油,高興的一把把貓蛋給舉了起來。 貓蛋一臉的絕望,她啥時候能長大啊…… 鍋里的羊湯早就熬的魂都沒有了,王翠芬把鍋里的骨頭撈在盆子里,一人又盛了一大碗撒了鹽的羊湯。 周家人躲在小小的灶房里,灶里的火柴還蹦著火星子,暖和的很。 他們啃著骨頭,喝著香噴噴的羊湯,在這冰天雪里,熱的出了一身的汗,舒坦的渾身的毛孔都打開了。 啃完骨頭后,把早上凍硬的餅子撕成小塊,泡在羊湯里,等吃飽喝足后,王翠芬和劉小娥她們擼起袖子,準備大干了。 過幾天就要逃難了,她們待趕緊做點面食,到時候走在路上吃。 女人們忙著女人們的事,周老摳和周老二這個家的兩個男人,也不閑著,正在堂屋用削平的木棍,捅著苞米粒,到時候好帶走。 出發那天用到的草繩,油紙,板子……啥的,都弄好了,就連家里的斗笠和蓑衣都被周老摳給找出來了,周家一下子顯得有些說不出的空蕩蕩。 王翠芬揉著面,先蒸了一鍋白面饃饃,又蒸了一鍋苞米面饃饃,還蒸了一筐子的紅薯。 把鍋空出來后,開始烙餅,烙的餅也有幾種,之前劉小娥的爹劉蠻山帶來的那種吃的時候,一烤的芝麻餅,王翠芬烙了兩摞子。 后面是羊rou餅,之前煮羊骨頭的時候,上面的很多rou都掉到了鍋底,王翠芬正好拿它們作餡子,一點白菜都沒放,只放了些蔥花,還有沒吃完的粉條子。 烙的時候,放了好多羊油,面皮都被浸透的油亮油亮的,王翠芬她們一個做一個烙,貓蛋給燒著鍋。 別說把隔壁的齊嬸子一家給饞壞了,就連整個村子里都聞到貓蛋家烙羊rou餅的香味。 “爹,這是誰家做的飯啊,咋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