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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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的春日忙碌非凡,草木欣欣,春花吐蕊。 正妃斟滿了陽春酒與沐之菱共飲,兩位妃子身著禮服,長裙擺散落在芍藥叢中。 畫師落筆將兩位妃子的神容繪于紙上,畫中兩人身邊還有仙鶴銜桃,側妃手握銅鏡,正在整理醉后儀容。 畫師落筆后,沐之菱上前看了一眼說道:“jiejie你瞧,真是越來越神似了?!?/br> 正妃眼神落在畫中人身上,又回到沐之菱身上“畫雖好,依本妃認為嘛,meimei本人更好看?!?/br> “jiejie又要命畫師重畫?”她抱過侍女懷里的貍貓,眉目流轉望向正妃。 “meimei若是不喜歡,就畫到你喜歡為止。我都依meimei?!闭藢㈤T之女,即使穿著厚重的禮袍,也不影響她動作的幅度。 沐之菱逗弄貍貓的樣子在正妃眼中看來可愛至極,遂讓畫師又提筆作畫。 兩人玩累了,便換上簡樸的春裙,在春樺苑閑庭信步。 “meimei與本妃同為妃子,卻比本妃想得周到。王府之外,越州遭受洪災,熠王府出錢賑災,王妃也應與百姓同吃同食,日子過得簡樸些,倒也輕松自在多了?!?/br> 正妃性格爽朗,與她身為武家之女養成的性子相關。沐之菱在她跟前就顯得安靜許多。 “jiejie菩薩心腸,親自為鄉民發放糧食,meimei還要多學習jiejie才是?!?/br> “meimei肯隨本妃去,惜惜已經很滿足了?!毕钦拈|名,她與沐之菱吃睡同行,私下里并不講究身份禮度?!奥犅勩寮倚∶玫纳揭搅?,王爺讓沐閣主將生辰辦在熠王府,也讓meimei與沐家小妹多些時間相聚?!?/br> “是么?許是又找個由頭,把四妹留在府中吧?!便逯獾脱劭粗械幕ㄓ?,初春的水面浮冰已散,滿園子的柳綠灑入湖中,湖心鴻鵠邊飛邊鳴,白羽一震湖面泛起粼粼波光。 “留在府中不好么?我看meimei回金陵這幾天又開始郁郁寡歡,正好讓沐家妹子入府陪meimei解解乏。本宮剛入府時,也是閑悶得緊,還好meimei你來了?!?/br> 沐之菱臉一紅,忽然手中的貓兒受驚一般,后爪重重撓了她一下,猛地跑到了灌木叢中。 “快幫王妃把貓兒找回來!”家仆們紛紛跑到灌木后找貓去了。 “可有弄疼meimei?”正妃問她。 沐之菱搖搖頭似有心事。 “meimei可是憂心沐家小妹的婚配之事?” “之菱并不憂心,只怕王爺憂心得很?!?/br> 正妃捂嘴偷笑:這四姑娘和李熠是退過婚的,姻緣強求不來,李熠這次又該吃癟了。 “meimei若不關心,又怎會為了四妹去廟中誦經焚香?整夜不闔眼的抄那經書我看著都心疼。不如接四姑娘入府吧,多幾個meimei也是極好的。芍花,當配美人?!闭f罷正妃折過一支桃花飛雪別在沐之菱發上,芍花如冠,淺粉淡雅。 沐之菱被正妃瞅著,臉莫名的guntang起來。 沐家自從沐夫人下落不明后就再也沒過過生辰。每逢生辰,便多了幾分哀戚。 若雙親在世,沐之宸還會設酒慶賀,娘親去世后,生辰只能吃齋追思。 故熠王要將親妹的生辰設宴慶賀他是反對的。 在母親排位點上香燭叩拜后兩人動身前往王府赴宴。 沐之蘅對返鄉一事并不想聲張,白天人見不著影,熠王府也并未安排沐家其他的人赴宴。 “小妹在想什么?”沐之宸跨馬跟上meimei。 沐之萍戴著一頂帷帽,長紗遮住她的身子,玲瓏身段若隱若現。髻發緊裹,鬢發編成長辮披在身后,藕粉的上衣外套翠色半袖,金粉色條紋長裙上掛著瓔珞珠玉。這是長姐為她挑的衣服。 她當然會想起很多事,赴宴必然會接觸形形色色的人。 有二哥同行,賓客明面上不會說什么刻薄話。但作為半月前金陵綁架事件的受害者,背里難免被人議論。 一個良家女子被綁去荒郊野外,能發生什么? 再說還有熠王為她購置宅院,姑娘家未出閣就開始做狐媚子勾人的傳聞。更有甚說是側妃為穩固自己,姐妹共侍一夫。金陵繁榮民風開放,但是一遇到對女人的流言,便開始變得保守頑固了。 “莫要緊張,二哥與小妹本就是江湖人,他王府禮教要是太多,咱們只管喝酒吃菜便是?!?/br> 一聽到喝酒,沐之萍就犯緊張,“二哥可千萬不能多喝!若發起酒瘋,十個我都背不動你!” “哈哈哈哈,再來十個你我可養不起了?!币宦曢L笑令她的心也變得寬闊了許多,軟鞭一抽馬兒似狂風略過他身側。 相視一笑,沐之宸揚鞭將馬趕到她身后,羅衣紛飛,浮云朝露,為樂當及時。 乘著春風草木也有了呼吸,人生寄一世,又何必為昨日所困。 兄妹倆的馬兒幾乎同時到王府,落紅滿階,燈火初明,笙歌飄來仆從相迎。 沐之宸那不離手的鋼刀斜掛在馬鞍下,馬侍將馬牽入院子。 把自己妻妹的生辰宴辦得如此隆重的只有李熠能做得出來。據說原本打算辦得更隆重,持續十八日,因越州洪災,側妃提議善款拿去修橋重建,權當積功行德。一切還是從簡了。 這就是從簡么? 沐之宸作為家主在王府與前來道賀的賓客行禮,行得腰都要折了。 在一眾滿面春風的賓客中,一道倩麗的身影走來,韓櫻對他施禮。 “小女韓櫻代表兄韓琮為姑娘賀生辰,祝沐姑娘,快意時時伴前后,樂隨四季永駐常?!彼嬛一▕y,眉眼彎彎,沐之宸竟沒認出她。 這名字好像在哪聽過?他想了一會兒,這小姑娘不就是揭榜截貨的那位少俠么! “原來是韓姑娘是金陵銀槍班總韓教頭的表妹,怪不得身手不凡,韓教頭可有些手段,沐某一直想找他過幾招呢?!?/br> “唉唉,名字越念越長!閣主怎么又不記得我的名號?雖然我表哥名氣也不小啦?!?/br> “記得的,玉葫小仙韓櫻嘛?!彼麙吡艘谎鬯厍暗呐S玉葫蘆?!绊n姑娘若喜歡行俠仗義,以后可以常來攬月閣揭榜?!?/br> “我會的?!彼崎_身后的紅布,箱子里放著一對紅玉瑪瑙鐲。 俗話說“玉石掛紅,價值連城”,那玉鐲油脂光澤皆為上乘。 “韓姑娘……如此貴重的禮物?!?/br> “閣主莫與本姑娘客氣,此物乃本姑娘自愿相贈。聽說沐姑娘身子骨弱,這暖玉是我在西域偶然所得,戴在身上一年四季暖意融融。韓櫻是習武之人,舞刀弄棍慣了,只怕折了這鐲子。美玉,贈四姑娘恰恰好?!?/br> “韓姑娘有心了,他日沐某一定登門造訪?!彼笆?,沐之宸想自己的meimei怎配得上這厚禮?轉念想,這些人都是為了來結識他這個家主,生辰辦在熠王府這珍寶多如泥沙的府邸,隨的禮物不夠稀奇也是進不來的。若非在金陵有頭有臉的人,是沒有赴宴資格的。 有幾個年輕公子施禮時,嘴角都要掛到眉尾,就差叫他一聲大舅子了,自己的三妹夫可是在金陵一言九鼎的熠王,不論誰攀上這門親事都不虧。 沐之萍被一群女眷圍住,這些女眷比她上次來熠王府時熱情多了,甚至打聽起她二哥的喜好來。 二哥今年有二十有五了,這般古怪對性格,居然也會被姑娘家看上。她想,自己到了二哥這個年紀,也不知道嫁出去沒有? 韓櫻自然的圍過去,那種伶俐張揚,不太親和的氣場,讓沐之萍在人群中一下注意到了她,此人和二哥一樣,是江湖人。 她不覺打量韓櫻,韓櫻也在打量她。 “沐姑娘,小女這廂有禮了?!?/br> “唷,誰家的meimei?生得如此標志?”一個穿粉衫的姑娘問。 “韓姑娘你不認識?韓琮,韓教頭的表妹,韓姑娘的爹鎮北大將軍韓鵬,在宣朝戍邊十載無胡虜來犯,真可謂是威名遠播的大英雄……” “過獎過獎……”韓櫻被夸慣了,但被這么多漂亮jiejie夸贊還是挺不好意思的。 沐之萍聽到韓琮只想起在醉月軒的荒唐經歷,韓琮像小丑一樣被兔君打得伏地求饒。還好她表哥沒來,不然自己真要倒胃口了。 也得虧遇到兔君解圍,不然自己的衣服面具全被扯下來了,她回頭還有什么臉做人? 都怪熠王! 也奇怪,熠王是不是因為那天被自己綁了不好意思露面,她都在宴席坐了兩個時辰了,熠王連個人影都沒有。 韓櫻坐到她身邊,兩個年紀相仿,盤正條順的小女娘坐在一起,誰看了都會忍不住多瞧上幾眼。默契的是兩人都沒有在這樣的日子提起那晦氣的道一盟。 “四姑娘,禮宴開始了,請隨錦兒去更衣殿換身衣服?!边@是側妃的侍女,這王府規矩真多,吃飯換一套衣服,游園換一套衣服,去哪里都要先換衣服。她別過剛結實的小姐妹姍姍離場。 穿過幾道云母鏤雕屏風,宴會嬉聲漸遠,門牌上寫著「更衣殿」。 里面滿是屏風玉器,中間是早已為她備好的成衣。好個熠王府,連個更衣殿陳設都這么奢華。 奇怪的是,錦兒好像知道自己不喜歡被人伺候著換衣服,為她梳好發髻后就離開了。 她走近那熏香繚繞的衣架,松鶴繡紋有益壽延年之意。翻過那外衣,穿在身上,才看到里面一層竟然也繡了紋樣,是“同心連理枝”。 銅鏡映照燭光,玉立的少女身后出現一個頭戴冕冠的高大人影。 冠繩隨意的垂在耳后,由于宴會從簡,他身上沒有佩戴任何寶石,墨發束起,皮質腰帶將腰身收緊,明黃色錦袍貼著他修長的身軀自然的垂墜著。 他嘴唇微揚,不發一語地環過她的身子。 僅是這么抱著,她的心跳尤其強烈,震得他有點按捺不住,但又不想說她什么。 只能更用力的把她抱在懷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