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天宇握住她手的時候，方云薇覺得心臟停了，直到他靠近耳邊說話才又開始胡亂跳動，怦咚怦咚的心跳聲大到她聽不清楚他在說什么。

    這天殺的傢伙是想讓她得心律不整嗎？

    「我，我自己來就好?！狗皆妻毕氚阉崎_卻全身僵硬得動不了。

    蔡天宇輕笑，「你已經自己來了好多次儀器都判別失敗，這樣太沒效率了，我來幫你比較快。來吧，中指放這邊，無名指往下?！?/br>
    方云薇努力忽視蔡天宇的手，專注在做正確的動作，儀器畫面突然出現一連串連續的波動。

    方云薇在發抖，手指每顫動一次畫面上就畫出一道波形，密集的波峰亮線擠成一片，幾乎無法一個個分開，可見她抖得多厲害。

    「這樣不行?！共烫煊钭プ》皆妻钡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擺到正確的位置。

    監控畫面立刻變成一片明晰可辨的高低起伏。

    蔡天宇又把方云薇的手帶到另一個位置?！竌m和弦要這樣按，食指在這里，中指放這邊，無名指放這個弦上?！?/br>
    儀器畫面又變成另一個不同型式的波形分布。

    很明顯地，儀器已經能夠分辨方云薇動作細微處的不同。她興奮地睜大眼睛，再也意識不到什么尷尬曖昧，滿腦子只有『成功了?！蝗齻€字。

    「天宇你好厲害！」

    方云薇脫口而出的話讓蔡天宇愣了一下，隨即咧嘴笑了。正在興奮的她沒注意自己說了什么，只是催促蔡天宇，「快快快，我們繼續?！?/br>
    「好，我們繼續?！?/br>
    在蔡天宇的幫助之下方云薇半小時就收集到足夠的數據，成果遠超過一上午的辛勞。

    工作完成后蔡天宇松開方云薇的手，對她微笑，「如何，我很有用吧？」

    「謝謝董事長，如果沒有你幫忙我今天一定會做白工?！?/br>
    「下次有需要幫忙再找我吧，我隨時奉陪?！?/br>
    「好…，」方云薇差點要答應了，但還是說：「我想還是不用了，董事長也有自己的事要忙?！?/br>
    「產品研發的事優先，如果有需要就來找我，不用預先假設我忙，我自己會斟酌安排時間，可以幫你的時候就幫，不行的話我也會直接說，所以你不用客氣?！?/br>
    這說法合情合理得讓方云薇找不到理由拒絕，只好答應下來。

    「待會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有東西給你?！?/br>
    方云薇預期會拿到的是和工作相關的資料，沒想到蔡天宇給她的是個包裝精美的小包裹。

    方云薇一臉疑惑，「這是什么？」

    「打開就知道?！?/br>
    方云薇撕開包裝紙，里面是個鳶尾花色的紙盒，上面印著燙金花體字──iris，方云薇很驚訝，她在波士頓求學時偶爾會買這家店的手工巧克力來犒賞自己，怎么這么剛好？

    「送你的，到波士頓的時候剛好經過這家店，記得你愛吃巧克力就順便買了回來?！?/br>
    剛好？順便？記得？iris在哈佛大學附近的巷子里，小小的店面不大起眼，蔡天宇真的那么剛好經過那條巷子，又那么剛好走進店里，還那么剛好的，想起她？而且，他怎么會知道自己愛吃這家店的巧克力？

    方云薇心臟又開始亂跳了，這該死的蔡天宇真的會讓她得心臟病。

    「謝謝董事長，可是……是不是只有我有禮物？這樣好像有點奇怪?！?/br>
    「一點都不奇怪。去國外出差回來的時候給朋友帶個伴手禮有什么好奇怪的？」

    方云薇抿著嘴沒有說話，老實說她不知道自己和蔡天宇算不算是朋友。

    「卓彥也有，我到舊金山的時候在see'sdies幫他買了棒棒糖?！?/br>
    方云薇笑了，董卓彥確實喜歡吃棒棒糖。

    「卓彥是我朋友，你也是我的朋友，你們兩個人都有小禮物，這樣很正常吧?！?/br>
    又來了，為什么每次蔡天宇的說詞都合理到讓她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呢？

    好吧，蔡天宇只是出國的時候順手給朋友買了小禮物，所以收下這禮物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真，的，嗎？真的不奇怪嗎？方云薇覺得腦子卡住了，明明很奇怪啊。董事長出差就給她和執行長帶了禮物，她誰啊，研發部的小頭頭一枚。

    可是蔡天宇給朋友帶禮物就真的很正常。

    所以她現在和蔡天宇是朋友了？好吧，她和蔡天宇是朋友了。

    ＊

    方云薇打電話約江舒儀下班聊一聊，江舒儀問道：「是連絡感情的間聊還是有什么事要說？間聊就約外面吃好的，有事要說就到我家，我們帶東西回家吃，這樣談事情比較方便?！?/br>
    「你們家詹漢庭不在??？」

    「出差，還要好幾天才回來。說吧，要在外面吃還是到我家?！?/br>
    「去你家吧?！?/br>
    「哦，原來還真有事要聊。什么事??？」

    「也沒什么事，就一些事?！?/br>
    方云薇這樣吞吞吐吐的態度讓江舒儀心里的雷達靈敏度全面提升。

    「該不會是男人的事吧？你終于認識新男人了？還是……不會吧，蔡天宇跟你怎么了？」

    江舒儀知道蔡天宇成了方云薇的老闆，早就等著方云薇跟她說說兩人的相處狀況，沒想到幾個月過去什么事都沒發生?，F在終于要來了嗎？

    「跟新男人沒關係，跟蔡天宇有點關係，我也不知道怎么說，就是想跟你談一談看能不能釐清一下腦袋里的東西?！?/br>
    「來吧來吧，我會當你最忠實的聽眾，幫你撥開迷霧，看見內心最深處的渴望?！?/br>
    「渴你的大頭鬼望啦?！?/br>
    「唉喲，害羞啦？不要害羞嘛，我會用最開放的態度聆聽你的心聲，無論你說什么都會無條件接納的?！?/br>
    「……舒儀，我真心覺得你跟詹漢庭愈來愈像了，果然不愧是未婚夫妻?！?/br>
    「真的??？哪里像哪里像？」稱讚江舒儀和準老公相像，她可開心了。

    「油嘴滑舌的程度?！狗皆妻眹@口氣，「想當年你明明是我們寢室最純真善良的小天使，怎么現在變這樣？」

    「我現在還是一樣純真善良啊，哪里沒有？」

    「善良是一樣善良，純真？江meimei，你摸摸你的良心，你敢說自己純真依舊嗎？」

    江舒儀有點心虛，「欸，被你這樣一說我好像有點被詹詹帶壞了齁。不過我覺得自己還是一樣純真啊，只因為你實在太純真了，才覺得我不純真了。拜託，我們又不是十幾二十歲的小meimei了，怎么可能跟以前一樣。所以你要加油，拋開純真，邁向成人世界，go!」

    「拋開純真邁向成人世界？」方云薇嘴角抽了抽，「我掛了?！拐f完不等江舒儀反應就把電話斷線。

    －－－－－－－－－

    下禮拜四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