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和孟朝談戀愛,會是什么感覺?
“他,是誰?” 許秋白洗完了澡,換上真絲睡衣,戴著真絲睡帽,一邊開空調,一邊蓋棉被,裹得像是一只大號的蠶寶寶。 孟朝自覺有愧。 這一天下來,許秋白可真是沒少被她折騰。 她頗有耐心地守到現在,在許秋白洗澡的時候還去給他熱了杯牛奶端過來。 許秋白的臥室也是極簡的風格,好在房間里的燈都關掉了,只剩下一盞暖黃色的夜燈,無端減去幾分清冷。 她就坐在他的床邊,總愛綁成高馬尾的黑色長發柔柔地垂下來,有幾根戳在許秋白臉上,戳得他心里癢癢的。 在孟朝向他道出那句“晚安”之前,許秋白猶豫再叁,還是問了出來。 孟朝看了他一眼,那杯牛奶他就喝了一兩口,還剩那么多,跟要養魚似的。 她順手拿過來,反問道: “不喝了?” 現在是凌晨叁點。 許秋白又累又困,迷迷糊糊地點著頭,有些惹人憐惜的可愛。 孟朝笑了一下,把剩下的牛奶一飲而盡。 也不知道她跟誰學的,喝個牛奶都像喝酒一樣豪氣干云。 她剛要走,許秋白的手臂就從被子里抽出來,勾住了孟朝的衣袖。 看啊,那只小狗在求他的主人不要走。 “別走……” 孟朝心神一動,轉過身來,笑吟吟地對他說: “我不走干嘛呢?多大的人了,還要我陪你睡嗎?” 她的聲音好聽得過分,比暖金色的光線還要動人,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句話,此刻落在他耳中也像是醉人的情話。 “我不是那個意思?!?/br> 孟朝好像說過,她喜歡裸睡。 那么,和她一起睡豈不意味著…… 許秋白呼吸一滯,腦袋垂下去,露出一段白皙的頸子,在松綠色睡衣的映襯之下顯得幾近透明。他的耳朵尖微微紅了,兩朵桃花一般點綴在面頰兩邊。 人面桃花相映紅。 孟朝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去。 她手指微動,像是在忍耐著什么。 “不是說了嗎?他是我學校里的老師,法學院的,上了他一門公共課?!?/br> 許秋白扒著她就是不撒手,嗤笑道: “孟朝,你當我是傻子???” 那男的一見她倆眼珠子都恨不得綴她身上,怎么可能是單純的師生關系? 孟朝也笑。 她的指尖搭在許秋白唇邊,擦掉了那一點白色的奶漬。 “你在吃醋?” 當著談佳期的面管她叫主人,許老板還真是有一手。 一想到談老師的臉色跟打翻調色盤似的,孟朝就特想笑。 她有一種小孩子成功整蠱到大人的成就感。 許秋白呢,則是她的同謀。 “嗯,我在吃醋?!?/br> 他望著她,目光灼灼。 在如此昏暗的燈光之下,許秋白的眼睛卻像是有兩團火在燒,亮得驚人。 咚咚咚—— 是誰的心跳? 恍若盛夏之夜的一道驚雷,在永夜沉寂的湖底炸響。 “真想知道?” 許秋白點頭。 “告訴你也沒關系,但你得答應我,你可不能哭?!?/br> 許秋白心下一沉,靜靜地聽。 “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我有一個和他做過很多次,但從來沒有和他談過戀愛的……” 上一次,她提起那個人的時候,用的詞是“初戀”。 可這一次,孟朝卻面帶笑意地補上最后那幾個字。 “普通朋友?!?/br> 對于這層關系,許秋白倒是不算意外。 只是,當他聽到孟朝稱談佳期為普通朋友,許秋白不知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心有戚戚。 “那我呢?” “什么?” “我說,孟朝,那我呢?我算什么?我也只是你的一個普通朋友?” 答應了她的,不能哭。 許秋白別過臉,眼睛里盛滿揉碎的光,像是兩顆搖搖欲墜的星星。 “你不是。你怎么會是一個普通朋友?” 孟朝的吻落下來,落在他的額間,是一個再單純不過的晚安吻。 “許秋白,你和他不一樣?!?/br> “你是我一個人的狗?!?/br> 她是在羞辱他吧? 玩味的笑,篤定的語氣,還有輕蔑的眼神。 可是,他卻安心下來。 孟朝把他摸得太透,她太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了。 他想要的是,被她侮辱,被她侵犯,被她占有。 一開始,許秋白分得很清楚,他找上Dew無非是找刺激,為了純粹的rou體歡愉。到后來,當性的體驗,快樂也好,澀然也好,空落也好,有且僅有一個人可以給他,那要如何分清呢? “別擔心,我不會賴上你的?!?/br> 許秋白還處于激烈的思想斗爭之中,他自個兒那點心思還沒合計明白呢,壓根就沒聽懂孟朝在說什么。 “談老師不是說你是我的新男友嗎?他也不是真誤會,他就是酸的,你別介意?!?/br> 被誤會是孟朝的男友? 介意?他怎么會介意?他簡直求之不得。 啊…… 他好像明白了,除了被她侮辱、被她侵犯、被她占有之外,他還想要的是什么。 孟朝站起身,盯著許秋白瞧了半晌,可能是今天的他模樣實在太乖了,她咂摸了一會兒,問: “還記得嗎?那次說的,金籠子?!?/br> 意亂情迷之際,他驕矜而又霸道地宣布: 孟朝的金籠子只能他一個人??! “主人,你不會真的要……” 她不承認,也不否認,好似封建社會的帝王,高深莫測,什么心思都要下面的人去猜。 她唯一做的,就是坐在高高的帝位之上,等著旁人來討好。 “晚安,秋白?!?/br> 孟朝走出臥室,順便關了夜燈,整個房間陷入一片黑暗,就仿佛那個以日為名的女孩兒走的時候也帶走了所有的光。 她沒有回頭看的習慣。 因此,孟朝也不知道,許秋白就窩在被子里,任由空調的冷風吹過來又吹過去,卻怎么也沒有吹散他臉上的熱意。 他不要做那個跟孟朝做過很多次愛,卻一次戀愛都沒和她談過的普通朋友。 因為,孟朝擁有,或者說,曾經擁有過太多這樣的朋友! 他想要做孟朝的男朋友。 不想做之一,想做唯一。 這當然不是說他不想做孟朝的狗。 只是,他希望自己既是她的狗,又是她的男朋友。 許秋白翻過身,把臉埋進松軟的枕頭里,好像這樣就可以隱藏起自己卑微的心意。 和孟朝談戀愛,會是什么感覺? 他非常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