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我和他只是做過很多次愛的關系
“這樣,不好吧?” 許秋白半靠在床上,他穿著松綠色的真絲睡衣,埋在柔軟絲滑的絲織床品里,臉頰紅得發燙。 孟朝舀了一勺粥,先放在嘴邊吹涼,之后才遞到許秋白的唇邊。 “你知道嗎?有的人性癖就是無微不至地照顧別人?!?/br> 就像是大人照顧沒有自理能力的小孩子,從這種單方向的依賴與服從中享受絕對支配的快感。 所謂“寵溺”,大抵如此。 許秋白咬著唇,勺子都遞到嘴邊了,可他還是不愿意張開嘴巴。 “你在說你自己嗎?孟朝?” 她剛剛說的,很符合一個S的性癖。 她也喜歡這樣照顧別人嗎? 她,也經常這樣照顧別的男人嗎? 許秋白眼睛發澀,他知道自己這么脆弱是因為生病,可他就是忍不住多想,也忍不住難過。 她對他很好。 可是,她又不止對他一個人好。 誰不想要偏愛? “這個嘛.......” 許秋白的嘴巴像是一枚咬得死緊的蚌,也不知道里面藏著什么珍寶,咬死了牙就是不開口。 孟朝嘆了一聲,單手掰開他的下巴,把這口粥給他灌了下去。 “咳咳......孟朝你......咳......” 許秋白被這一口粥卡得上氣不接下氣,孟朝卻輕拍著他的背,不許他把嘴里的東西吐出來。 咕嚕一聲,許秋白把混在粥里的退燒藥吞了下去。 她又舀了一勺,笑瞇瞇地問: “味道怎么樣?” 許秋白瞪了她一眼,說是瞪其實也無甚氣勢,反而有幾分梨花帶雨的風情。 “你問我藥的味道還是粥的味道?” 孟朝還是在笑,她又喂了許秋白一口粥,看著他熠熠發光的眼睛,說道: “看來還沒燒傻?!?/br> 許秋白又是瞪她,腮幫子鼓得像只嘴巴里塞滿了儲備糧的嚙齒動物,口齒不清地說: “那么大一顆膠囊!孟朝,你是覺得我傻還說覺得我失明了???” 孟朝忍著笑,又給他喂了幾口。 其實,狗的主人還真是這樣哄狗吃藥的。把藥藏進罐頭里,用rou的香味掩蓋藥的味道,再騙小狗興高采烈地吃下去。 但是,許秋白要比狗聰明得多。 “沒辦法嘛,你又不肯吃,只能這么哄你?!?/br> 被她當成胡鬧的孩子一般對待,這讓許秋白有點難堪。他從孟朝手里接過調羹,竭力證明著什么似的,連著吃了好幾口,又問她: “怎么不多喂我幾口?一上來就要我把藥吃了???” 孟朝拿那種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很自然地說: “再多放一會兒膠囊化了怎么辦?那粥還能喝了嗎?” 她把剩下的蠔油生菜和可樂雞翅推到許秋白跟前,這次倒是沒打算再喂他,但還是盯著他,似乎非要看著他吃完不可。 “那你都看見了,怎么還吃呢?” 許秋白原本沒什么胃口,可她的手藝很好,還目光炯炯地看著他,他一個不留神就吃了大半。 他有點不好意思,明明不是一個貪嘴的人,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吃這么多。 許秋白的勺子在碗底攪著,瑩白的米粒和鮮紅的蝦仁卷在一起,對比鮮明的顏色像是他此刻亂七八糟的心。 他的睫毛垂下來,陰影映在漂亮的臉蛋上,像是兩把小小的扇子。 “因為是你給我的?!?/br> 孟朝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 “我給你什么你都會吃嗎?” 還是,隨便一個人給他什么,他都會乖乖吃下去呢? 這讓她非常擔心。 類似于害怕自己家的狗誤吃了小區里的耗子藥。 許秋白搖了搖頭,他的聲音過于輕柔,平日里精心打理的發型也變得毛茸茸的,以至于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都非常柔軟。 “嗯?!?/br> 孟朝的神情有一瞬的驚訝,但她下一秒就調整過來,用很欣慰的語氣說道: “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當個廚子?!?/br> 一個童年總是餓得吃不飽飯的小女孩,曾夢想從事用食物帶給人們幸福的職業,這真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看你這么喜歡吃我做的飯,我很開心?!?/br> 她的眼睛亮晶晶,像兩顆剛剛從天邊的云朵掉下凡間的星星。 許秋白覺得話題似乎拐到了奇怪的方向,但他還是真誠地夸贊起她。 “是、是的,你的手藝很好,是我吃過最好吃的……” 孟朝哈哈大笑,顯然是沒把他的話當真,但她還是托著下巴,眼神像小鉤子一樣勾著他。 “你是第一個這么夸我的男人?!?/br> 許秋白還以為她是說自己言過其實,剛想要辯解,可又很快地想到另一種可能。 “孟朝,這不會是你第一次給人做飯吃吧?” 她點頭。 而他的心,則隨之飛速跳動。 她是故意的嗎? 她總是會說出他最想聽的話,她總是讓他抑制不住地心動。 “那,為什么呢?” 許秋白自己都覺得自己很矯情,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還要欲說還休地后退一步,非要等她把那些話說出口才肯罷休。 再一次,孟朝給了他出乎意料的回答。 她揉了揉他的腦袋,近乎嘆息地說: “別的男人都不會像你這樣,這么讓我cao心?!?/br> zuoai都能做到生病的身子,她怎么能不cao心? 像是知道他肯定會多想,孟朝又俯下身去,似雪花般冰涼卻溫柔的吻落在他微微發紅的眼角。 “不是嫌棄你的意思,因為是我愿意的?!?/br> 許秋白戳著盤子里的青菜,他知道有些話不該問她,但卻實在忍不住好奇與不甘。他的聲音很悶,藏了許多說不明道不明的東西。 “孟朝,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br> “你為什么不愿意和人接吻?” 孟朝一僵,半晌沒有回答。她這個反應把許秋白嚇夠嗆,筷子在碗碟中劃來劃去,發出焦躁不安的噪音。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不是想你吻我……我只是好奇!對!之前牧云喝大了的時候也抱怨過,他說你就是不喜歡和人接吻,他求你好久你都不肯……” 很可恥地,許秋白把鍋全推給了現在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的游牧云。 孟朝失笑。 “這么緊張干嘛?” 她神色如常,說出叫人震驚不已的話。 “我的初戀……不,也不算是初戀,算是我的第一個約調對象,他告訴過我,跟誰zuoai都沒關系,但是只能和戀人接吻?!?/br> 他們永遠不會是她的戀人。 許秋白手一抖,筷子尷尬地掉在了地上。 “這樣啊?!?/br> 他唇色發白,聲線都有些發顫。 明知道不該問,明知道問了也是徒增煩惱,但他還是多嘴問了一句。 “那你和他接過吻嗎?” 孟朝歪著頭,笑著回答: “沒有?!?/br> “我和他從來沒有談過戀愛?!?/br> “只是,做過很多次愛而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