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南之國》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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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一行人就這么大搖大擺回到了赤月樓。 鬼伏帶他們到了書房,猗目坐定在榻上后,接過鬼伏遞來的茶水。他笑著招了招手,示意孟清歌坐到他身側。 孟清歌不安地看了看其馀二人,見他們眼中有著鼓勵,便順從坐到猗目身邊。 「其實我們見過的?!光⒛恳粊砭驼f。 「何時?」孟清歌微訝。 猗目卻只是笑笑不說話。他隨手將茶盞放到小茶幾上,問:「丫頭,你相信命運嗎?」 孟清歌思忖半晌,頷首答道:「信?!?/br> 猗目滿意點頭,就說:「吾知你很在意種在你身上的鎖夢結,但不必著急,順其自然即可。吾這雙眼能替人算命,若你信命,可聽吾隨口幾句?!?/br> 「但說無妨?!姑锨甯枘X得緊張,生怕從猗目口中聽到什么不好的。 「不必緊張,放松?!光⒛坷^孟清歌的小手,捧在他略帶涼意的掌心中。他沉默許久,方才莞爾道:「游子思鄉情切,故土明月不見。烈火焚天不絕,北斗七星可現?!?/br> 一連串字眼回盪在耳畔,孟清歌聽得一愣一愣,是一知半解。 孰料高深莫測地撂下這四句話后,猗目就這樣起身離開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無不透著瀟灑自在。 三人直勾勾盯著緊閉的房門,皆是沒回過神。 「這是……要我自己解嗎?」孟清歌眨眨眼問。 「依小生看,就是這么回事?!钩韬疂M臉同情,可仔細一看他眼里還透著幾分幸災樂禍。 反倒是鬼伏,只琢磨了片刻便說:「其實意思挺明顯的?!?/br> 然而無人期待他的解答,只見楚凌寒和孟清歌都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他。 鬼伏一頓,立馬明白過來。他乾咳一聲,解釋道:「信不信隨你,可你確實是本座的生母,確切點說,你的前世是本座的生母?!?/br> 「前世?」孟清歌瞪眼。她從沒想過自己的前世會是什么樣的,這會兒倒好,直接多了個認親的,還不是找戀人那么浪漫,而是跨越前世今生尋母的。 瞧瞧,多孝順的孩子。 「我去?!钩韬回5毓纸幸宦暎骸改悴粫怯袘倌盖榻Y吧?」 鬼伏:「……」 孟清歌:「……」 「本座看你是活膩了?!构矸谥樀?。 楚凌寒不以為意,甚至挑釁道:「嘴巴小心點,興許你日后還得叫小生一聲爹呢?!?/br> 「胡說什么呢!」孟清歌一記眼刀掃射過去,楚凌寒立馬閉嘴。 沒辦法,他這人就是嘴欠,忍不住。再說了,誰讓那小子壞他五十場連勝,他這人可記仇了,武力不行那嘴上便宜總得佔點兒吧,不然多虧?讓他再嘚瑟,哼! 楚凌寒心里的那點兒心思孟清歌還能看不出來?她翻了個白眼,直接無視。 「那你父親呢?是誰?」楚凌寒狀似不經意地問,其實心里在意極了。 談到這茬,鬼伏的眼神瞬間變得犀利無比。 孟清歌看得出來,他似乎對自己的父親很有意見。 「本座的父親,此生只有義父一人?!构矸绱苏f道,很明顯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 孟清歌也不為難他,只覺心里有點復雜。她前生的丈夫到底做了什么,讓兒子恨成這樣?不論前塵往事,就她現在一個十七歲的姑娘家,思考這種家庭和諧的問題還挺奇妙啊。 「不說便罷?!钩韬坪跻矝]有扒人家傷口的癖好,見好就收?!竸偛诺乃忝?,你解出來了?」 見話題被導回正軌,鬼伏當即頷首,就說:「第三句的『烈火焚天不絕』的烈火指的是南方,『焚天不絕』應是有什么大事即將發生;而后一句『北斗七星可現』是指,道路能夠得到指引,找到方向。此二句意即,朝南方前行便可得到答案?!?/br> 「同感?!钩韬烈靼肷?,亦是道:「開頭『游子思鄉情切,故土明月不見』會不會就是說,若小娘子回到大瀾,那么許多事情的真相就將石沉大海?」 「應是如此?!构矸h首,算是肯定。 「所以言下之意,是不讓我回大瀾囉?」孟清歌皺眉。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見皇兄,給他報個平安的。 楚凌寒單手支著下巴想了想:「南邊是大舜,你去了那里或許能知道些什么,像是你的前世,或鎖夢結的秘密?!拐f完他暗自吐了吐舌。 她身上那道鎖夢結所封印的記憶,他可是參與其中呢,自然知道點什么,但他才不說,他可是很期待和小娘子一起去大舜游玩呢! 鬼伏和楚凌寒意見一致,可關鍵人物孟清歌卻仍猶豫不決。 前世如何她不在意,今世活得自在即可,但鎖夢結所封印的往事,她有些在意。像是夢里那位始終看不清容貌的男子,總覺得那個人對自己很重要。 「哎呀!」這時楚凌寒一拍手,驚訝之色溢于言表,表情還特別浮夸。 「你又想說什么?」孟清歌不耐煩問。 誰知楚凌寒狡黠一笑,朝著鬼伏問:「你以后是打算叫小娘子名諱,還是直呼她娘呢?這問題很重要??!」 聞言,孟清歌同鬼伏一齊黑了臉。 再怎么說鬼伏心底都認了孟清歌是母親,若直呼名諱就有些亂了輩份,可喊她娘親嘛,這其他人怎么看都怪怪的,不對勁兒呀! 楚凌寒這問題還真問到了點上,夠深奧。 「咳?!构矸蛔栽诘厍辶饲迳?,目光瞥向孟清歌,決定將這問題丟給她。 孟清歌頓感尷尬,臉都僵了。 她努力平復情緒,笑道:「要不你還是喚我清歌罷?!?/br> 別開玩笑了,她一個未婚的黃花大閨女,怎么可能讓這么大一個人喊自己娘?這便宜佔得不只一點兒大呀。 「聽你的?!构矸操澩@個決定。 楚凌寒皮那一下也開心了,繼續討論正事:「所以呢,你南下不?」 孟清歌嘆了口氣,還是拿不定主意。 見狀,鬼伏提議道:「不然這樣吧,本座派人替你往皇宮送封信報平安,順道看看你親人,這樣你心里也踏實?!?/br> 聞言,孟清歌點頭應了。 「還有,你此番南下,本座也得同行?!构矸f。 「為什么?」楚凌寒不樂意了,臉上寫滿哀怨。 對于他的不滿,鬼伏只斜眼睨了他一下,就說:「本座護母親南下乃是職責所在,出于一片孝心,你個外人意見倒挺大?!?/br> 「你!」這番話愣是把楚凌寒噎得說不出話,滿腹牢sao只能往肚里咽。 「你們兩個就不能消停點?!姑锨甯枞嗳嗝夹?,又道:「鬼伏,勞煩借紙筆一用?!?/br> 鬼伏頷首,轉身就去準備。 眼見孟清歌如此理所當然地使喚在外令人聞風喪膽的鬼伏,楚凌寒的視線在他們二人身上來來回回數次,不由樂笑了:「你行啊,這么快就擺上為人母親的架勢,了不得、了不得?!?/br> 這下不用怕了,論輩份上他可是小娘子的朋友,著實壓了鬼伏一頭呢! 聽楚凌寒如此揶揄自己,孟清歌橫了他一眼,不怒反笑:「只要不輸人,我兒子打架我可沒在管?!?/br> 楚凌寒聽了一愣,默默搓了搓鼻子。 古人誠不欺我,都說唯女人和小人難養也,此話當真不假。這女人惹不得啊,這么快就找來一個大靠山,以后哪還有他說話的份? 楚凌寒想想就覺得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