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8/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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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臣同時注意到向亮穿著黑色長褲與紅色防風外套,不禁咋舌。在這片山區,顏色不對是會出大事的。 「你有衣服能換嗎?」 「沒有,你不要岔開話題?!姑鎸χ颊J真的問話向亮有些暈眩。氣暈的?!改悴皇腔貋韼兔μ镆?,天殺的,你另有目的?!?/br> 「我是回來幫忙的?!怪己V定道?!鸽m然得一直接電話,但我表現的不夠好嗎?」 向亮陷入一種危險的沉默,知臣毫不掩飾的嘆口氣。每次進入這種狀況,他們都知道彼此無法說服對方。跟一個人相處到一個地步就會了解,人跟人之間有些部分永遠無法和解,即使是再親密再重要的人也一模一樣。 「所以我說,向,信我一回。我是回來工作的,幫你出考古田野是我工作的一環?!?/br> 知臣再度轉身,那氛圍讓向亮明白,這次再不跟上,知臣不會等他了。 「走吧。再不扎營,真的要天黑?!?/br> 知臣找了一處略高于河床的地方,蒐集了些乾草樹葉,在逐漸變得漆黑的大地上點起了小小的火苗。當向亮發現知臣燒了些狀似艾草、有驅蟲效果的植物后,確信知臣果然是有備而來,而且早已習慣在山上過夜這件事情。 星辰點起了暗夜,在昏暗的火光下兩人補充了點水份,吃了知臣帶上山的雜糧棒權充一餐。 整片山區闃靜到不可思議。風無聲的吹著,鳴蟲噤聲,夜鳥不啼。明明離河不遠,若不仔細側耳,水流悄冥。 萬籟死寂?;鸲寻l出了細微的爆裂聲,知臣將帆布展開后綁在一旁的小樹上,形成一個可以導開水的小斜面后鋪上睡墊,大小勉強可以躺下兩人。 「你睡,我守夜。有必要再交換?!怪嫉膽B度不容分說。有些賭氣的向亮也不多話,蜷縮在墊子的一端背對知臣。 知臣莫可奈何地看著向亮在火光下明暗的背影,發現不全然是賭氣,而是這墊子對向亮來說實在是太短了,向亮不把自己縮成烏龜就會有很長一段身體露在睡墊外。知臣暗自莞爾。明明只要睡斜一點就沒問題。 月亮爬出了山巔,一輪亮晃晃的滿月讓小小的火堆相形失色。 「是什么工作,需要你大老遠跑回來考古?」 不知過了多久,向亮悶悶的嗓音傳來。 「抱歉,客戶機密?!?/br> 再度只剩下呼吸聲。 「……我沒有要敷衍你?!?/br> 「我知道?!瓜蛄溜w快地打斷知臣。 向亮很想說,難道我還不夠了解你? 眼下的事實是,的確如此。 那他不問現在的事情總行了吧? 「你五年前──」 「向,我有事情想問你?!?/br> 被打斷的向亮沉默以對。 知臣盤腿而坐,仰望銀盤月,今晚的夜空萬里無云。 因為緊張,知臣冒起冷汗。 「你為什么跟前女友分手?」 背對著知臣向亮瞪大眼睛。包括交往,連同分手,他沒跟任何人提過前女友的事情,這也是交往時前女友頗為不滿的一點。知臣怎么知道?那他也知道前男友的部分? 「……她想上床,我不想,就這樣?!?/br> 可以的話,向亮不想深入這個話題。 「你喜歡她?我記得是高中同學?!?/br> 「認識很久,被告白,以上?!?/br> 「這樣就可以了?」 「當時沒想太多?!篂槭裁捶炊撬辉憜?? 「是嘛?!?/br> 說聽不出來知臣的消沉是騙人的。向亮心頭千頭萬緒,等到意識到時話早已脫口而出。 「我太晚才察覺?!?/br> 當時還年輕,太嫩了。然而錯過,真的就是轉瞬之間。 「太慢才釐清我真正想要的?!?/br> 「……真正想要,的?」 知臣重復著向亮的話語,那股飄然感染了向亮。 「為時已晚。對方已經跑到我望塵莫及的地方?!?/br> 日本不遠,一張機票,有時候幾千塊就可以買到。 但等他知道知臣身在日本時,向亮就清楚明白,他們的人生道路已然岔開。像是在t字型路口,各自左右轉,背道而馳,漸行漸遠。 兩人都是頭也不回的個性。 「欸──遠距離不行?」 「……不行?!箛栏駚碚f,向亮曾經認為可以。 在知臣遠去之前。 「即使不想上床?」 向亮沒有立刻回答。曾經他很抗拒被知臣觸碰,兄弟般的勾肩搭背也不行。在跟他人交往時也證明了,親密接觸果然會帶給他不適與反胃感。 向亮拒絕在跟知臣相處之間產生那種感覺。再些微也不行。 他絕對不要讓自己覺得知臣噁心。 偏偏知臣只要稍微主動靠近自己,那種感覺就會席捲而來。讓向亮正視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正是大三的揍人事件。他竟然反射性了傷害了知臣。 向亮曾數次思考、反省過,甚至為了減低對知臣接觸的抗拒,向亮嘗試著跟他人交往──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做出利用別人真情的渣男的行徑。而歲月漫漫,五年的光陰讓向亮多少習慣了觸碰一事,學會不去甩開別人?? 不去甩開知臣。 但性行為依舊是大忌。 「向,我大概沒辦法放棄性愛這件事?!怪纪昝罒o瑕的圓月?!感詰j這種,擼一槍可以解決,情慾不行?!?/br> 知臣理性而冷靜地陳述這些年下來他的體悟。 「我會想抱我愛的人?!?/br> 「正常?!?/br> 不需要性的只有自己。 從認識開始,向亮就知道知臣是個熱愛肢體接觸的人,剛開始熟稔之際看他跟曉陽每天打打鬧鬧,向亮一度以為兩人是男女朋友,后來發現錯得離譜外還被整整笑了三年。 向亮不曾料想過,知臣明艷如火的情感會延燒到他身上。 這些年來,向亮時不時的會想,啊,當這把無妄之災般的火焰遠遠離去時,原來會這么的── 「冷?!?/br> 好冷好冷。 身上傳來輕薄的觸感,向亮才發現他不小心流露了心聲,知臣以為他在說物理上的冷,把自己的外套蓋到他身上。 「我倒是快熱死了,好悶?!怪颊Z調輕快地埋怨著?!敢皇鞘謾C死了,真想看看現在濕度。亞熱帶氣候真不是蓋的,偉哉臺灣?!?/br> 「誰叫你變成溫帶住民?!?/br> 「溫帶也很辛苦!乾燥很痛!嘴唇會裂一圈!」 「是是是……」睡意逐漸襲來,向亮闔上眼睛。 知臣幫向亮蓋上外套,確認對方回頭也無法看到自己動作后,在兩人中間的地面上寫了一串文字,最后畫上桔梗紋,架起結界。聽到向亮的呼吸聲逐漸緩下,知臣知道自己寫的咒起了效果。讓對方陷入沉睡,一方面是讓向亮補充體力,更重要的是讓自己可以全心御敵。 冷汗涔涔但知臣騰不出手去擦。 有「人」在注視著他們。 就在知臣的正前方,一步之遙。 跟老闆簽下了十年的賣命契約,換來的相關能力似乎僅限于日本相關的神靈,十足的黑心企業。知臣幾乎看不到本土的魑魅魍魎,但感受得到。 好在除了看不見外,包含咒文等都還是有一定的效果。 不然來到知臣正前方,低頭彎腰望著他的「人」,應該已經碰到他們了。 更可怕的是,自從向亮找到他后,知臣就不斷的、不斷的聽到呼喚他的聲音。 呼喚時而甜美,時而低沉,回盪在蓊鬱的山林間,誘惑知臣心智,勾引著他。 他應該更早警告向亮不要用全名叫自己?,F在可好了,因為他天真的判斷,那些看不見的什么都知道了自己全名,確定了他陶知臣的身分,徹底出師不利。他辛苦偽裝成女性的功夫全部付諸流水。 今天的月相是滿月?手機沒信號外又處于半當機狀態真的是很煩。沒事先查清楚這點大概又會在事后檢討報告里被質問。小主管在這方面非常的嚴格。 知臣甚至開始懷疑,頭上頂著的是真正的月亮?知臣邊抵抗著回應呼喚的衝動,決定一探究竟。 他抬起手,朝月亮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