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0

    「鈴～鈴～鈴～」一早小雨家的電話就沒停過。

    「喂～」小雨睡眼惺忪的接起電話。

    「小雨，我們八點的時候約在秘密基地哦?！故切∏绲穆曇?。

    「佔位置也沒必要這么早去吧?！顾f。

    「沒有啦，我想說難得去一趟市區當然要多逛一些呀?！?/br>
    「好啦好啦知道了，那你們等我一下喔?！?/br>
    掛上電話，小雨走到衣櫥前挑了件最愛的襯衫。

    八點鐘一到，三個人準時的在同一時間出現。

    「走吧，我已經查過公車路線了，八點十五分的時候社區對面有一輛能直達的班次?！剐÷拐f。

    「那我們快走吧，不然就要來不及了?！剐∏绱叽?。

    幸好這次小雨和小晴都記得帶上了悠游卡，才沒有被公車司機轟下車。

    因為跨年夜的人潮總是一年比一年要來的多，因此外圍也增加了不少的交警，管制了許多區域的進出。

    「你們看，有好多人跟我們一樣來煙火哦?！剐∏缗d奮的說。

    「是呀，等等我們還得用力擠進前排座位，才能夠看得清楚?！剐∮暾f。

    才剛下車，就能深刻感受人潮的威力。

    就是那種腳不著地還能被身邊的人往前擠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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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人擠人的驚人場面，讓小晴想起中元節那天講話有多么吃力。

    她拍了拍小鹿和小雨的背大聲的說：「我們先去前面的百貨公司休息?！?/br>
    他們用力的點了頭。還好她的朋友沒跟孫爺爺一樣患有重聽。

    「呼，剛剛外面的人真的好多??！」小晴小喘氣說。

    「我差一點就聽不見你在講什么了?！剐∮暌舱f。

    「不然我們先到地下街去逛逛吧?！剐÷固嶙h。

    于是他們順著手扶梯一層樓一層樓的逛，一晃就到了傍晚。

    小鹿看了看手錶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們直接去現場吧?！?/br>
    其實遠遠的就能聽見現場的重金屬音樂聲。

    然而真正到了現場，才能體會什么是真正的「震耳欲聾」。

    「現場的各位朋友，大家晚上好———?！怪鞒秩颂卦谧詈笠粋€字拉長音。

    「好———?！古_下瞬間傳來一陣歡呼。

    小晴這時推著兩人說：「我們去前面一點吧，這里啥都看不見?！?/br>
    現場的音樂持續撥放著，兩旁的巨大音響還時不時的發出「噗次、噗次」的聲音。

    到了將近十點多，氣氛不斷的往高潮逼近。

    這時小鹿的電話響了，在他口袋里震動了好些時間才被發現。

    「你們等一等，我去接一下電話?！剐÷罐熥宰叩揭慌?。

    「喂，你是……」

    「請問是宋一鹿男士嗎？」對方的口氣有些急促。

    「呃……是的我就是?！购苌儆腥酥焙羲娜?，所以愣了一下才回答。

    「我們這里是瑞新醫院，你們家的宋奶奶被鄰居發現倒在門口，現在已經在我這里搶救了，癌麻煩請您過來一趟?！顾竦卣f。

    「什么？奶奶昏倒了？」他還以為是自己聽錯，再問了一遍。

    「是的，所以還請您帶著相關證件和一些……」

    「嘟…嘟…嘟…」對方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掛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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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鹿用飛快的速度奔回原地，拉著小雨和小晴就走。

    「欸，小鹿，你這是再干嘛？」小晴問。

    「別問了，我奶奶出事了，在醫院?！顾啙嵜鞑t的解釋。

    「什么？奶奶出事了？」小雨的口氣和剛才聽電話的小鹿幾乎一模一樣。

    他們趕緊跑到路邊想攔一輛計程車，卻發現因為交通管制車輛已經進不來了。

    小鹿看到停在路邊的警車，上前就大膽地搖了搖車窗。

    「警察先生，能不能載我們去一趟醫院，我奶奶昏倒了?！顾麚嵰愿?。

    「不過我們這邊還在交管，我這樣一走……」他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小鹿說完一句「那就拜託您了」就跳上警車了。

    那個比他們還錯愕的警察只好根據小鹿口述的地點前進。

    到了醫院大門，似乎也不比跨年現場冷清。

    三個人直奔急診室的門口，被一位醫護攔了下來。

    「請問是宋溫藍女士的家屬嗎？」她問。

    「我是她的孫子，叫江一鹿?！剐÷箽獯跤醯恼f。

    「請先到座位區稍作休息，奶奶還在急診室里?！顾f完便走了。

    于是兩人看著小鹿不發一語的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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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滴滴答答的過去了，卻始終等不到小鹿奶奶的半點消息。

    「小鹿，你還好嗎？」小晴上前關心。

    「小晴，奶奶會沒事的，對吧？」他緊咬著下唇問。

    「相信我，奶奶一定會沒事的?！顾J真的告訴他。

    「小晴說的對，我們還要繼續吃她煮的一桌子菜呢?！剐∮暌矠樗佑痛驓?。

    這時小鹿忽然覺得身邊有種堅定的力量，輕輕地圍繞在他身邊。

    就如同多年前的那個晚上一樣，小晴依舊陪在他的身旁。

    此時急診室的門忽然打開，手術服還來不及脫的醫生走了出來。

    小鹿連忙衝上前問：「醫生醫生，我奶奶怎么樣了？」

    他緩緩地說明說：「奶奶屬于急性心肌梗塞，情況不太樂觀，所以……請家屬們做好心理準備?！?/br>
    這時小鹿的一些親戚也陸陸續續趕到醫院，有的連頭上綁的跨年字樣布條都還沒來的及摘下來，就衝進了急診室大廳。

    他們圍著小鹿，似乎在對醫生剛才的那段話議論紛紛。

    小雨和小晴只好暫時退到一旁，靜靜的看著小鹿。

    「咻——砰、咻——砰」這時窗外響起施放煙火的聲音。

    絢麗的光芒在黑夜中閃耀著，然而光鮮亮麗的下一刻，卻是凋零。

    「我們還是錯過了今年的煙火?！剐∏鐚χ∮暾f。

    「我想，我們應該也等不到明年了吧?！顾p聲回答。

    「小雨，你說小鹿的奶奶是不是也去太陽上了呀？」小晴問。

    「肯定是的，而且是永遠都不會回來的那種?！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