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之8 馳援
三之8馳援 「關原牧?怎有可能?存逸,你是認真的?」 高知節臉色一變,下意識脫口而出。 「難道我會騙你?」宋存逸道:「館主在我們心中的地位無庸置疑,可這就是我所查到的內容。不說這個,引竹究竟去了哪里?」 「他......他和館主單獨前去查看機密檔案了?!?/br> 高知節的聲音異常乾澀,每個字都說的艱難無比,然而他很快便收斂心神,冷靜的說:「我去找他,之后再說?!?/br> 掛上電話后,一旁豎起耳朵專心傾聽的白桑久立刻道:「我知道怎么過去?!?/br> 刻不容緩,白桑久立刻移動到關原牧不久前開啟暗道的位置,雙手靈巧的擺弄了會,往下的通道便再次打開。 「走!」 高知節縱身躍入,一馬當先的跑在前方,白桑久扭頭看了眼范瑛瑤與虹,只見范瑛瑤對著她們擺了擺手:「我先處理這兒的事,你們走吧?!?/br> 「嗯,那你自己小心?!?/br> 資料館畢竟是公共空間,想來對方就算要做什么,以他們過往的行事作風,應該也是會避人耳目,不會明目張膽才對。 白桑久點了點頭,走入暗道,而虹也緊跟在后。 另一邊,戴引竹踉蹌了下,渾身虛軟,差點跌倒。 當此時刻,判斷只在一瞬之間,戴引竹迅速咬破舌尖,伴隨血腥味的擴散,他也彷彿找回些力氣,撐著一旁的柜子,讓自己不至于狼狽倒地。 而關原牧依舊斜倚在沙發上,嘴角噙著一抹笑,看著戴引竹,就如在看苦苦掙扎的獵物。 「......老關,你什么意思?」 關原牧的話戴引竹自然不會聽漏,但大腦卻像是無法接受這訊息,這也讓他的思緒有片刻全然空白。 「看你的表情,這有那么難以理解嗎?」 關原牧好整以暇的笑道:「無須如此激動,這只是各取所需,就如以宗教寄託心靈的人,渴望從信仰中獲得救贖,所以,我所挑選的市民,都是內心與我有共鳴的孩子?!?/br> 「什么共鳴?力量嗎?」戴引竹咬牙道。 也不知道關原牧做了什么,他的氣力難以聚攏,只好想辦法拖時間了。 在知節到來前,他不能倒下,否則知節也會有危險。 「賓果!」彷彿不知道戴引竹心中打的算盤,關原牧一臉悠哉游哉:「就好比范小姐的那個青梅竹馬,他飽受體弱之苦,總是羨慕其他身強體壯的人,所以,我便為他指引一條光明的坦途,獲得力量后,他整個人都擁有了自信,說話也更有底氣,作為代價,他自然該效忠于我,不是嗎?」 「放屁!」 戴引竹怒道:「你所謂的效忠,是替你捕捉實驗品,還有一旦戰敗就自殺這種玩意嗎?」 「那又有什么辦法?」關原牧不以為意的聳聳肩:「機密不能外洩,誰叫他們技不如人呢?!?/br> 關原牧又掃了戴引竹一眼:「別費心抵抗了,我的能力沒有弱到讓中招者還能活蹦亂跳,再說,你又何必做出這般義憤填膺的模樣呢?引竹,打從踏入資料館的時候,你對我就有所防備,不是嗎?」 「......」 光是撐住身體,就要費盡全力,看來,關原牧的能力,恐怕與cao縱、心靈暗示有關,戴引竹一雙偏圓的眼眸閃爍著炫目的光彩,絲毫不肯服輸的瞪著關原牧。 「確實,為了以防萬一,包括我們進入館內的飲食與茶水,我都偷偷做了檢查,但那并非不信任你,只是想防范可能的外敵,偏偏沒有料到,深受巡邏隊信賴的你,居然會是幕后之人?!?/br> 戴引竹輕聲問:「老關,為什么?」 如今想來,恐怕在他跟關原牧聯系上,而關原牧爽快的邀請他們來他的專屬房間查閱資料時,就已經逐步踏入陷阱。 然而以關原牧在巡邏隊的聲望,加上他掌管了資料館,這場交會根本避無可避。 換言之,關原牧,早就算好了。 「為什么阿,引竹,你還記得當年你加入巡邏隊的原因嗎?」 當然記得,往事歷歷在目,少年時的雄心壯志彷彿還在眼前,那時候,就連如今沉穩的高知節也顯得青澀無比,而他笑得一臉燦爛,握拳道:「加入巡邏隊?沒問題,我會用我的雙手,打造無數令人驚嘆的道具跟機關!」 關原牧觀察戴引竹神情變化,悠悠道:「引竹,這么多年來,你不曾感受過氣餒?來不及拯救的人、無法痊癒的傷,即便正義得以伸張,失去的終究是喚不回?!?/br> 「這便是你犯罪的理由?」戴引竹不為所動,冷冷道。 「呵?!龟P原牧點了點頭,又搖頭:「人皆有欲,我只是順從本心而行,何錯之有?」 「當我看到人類的侷限,便渴望有新的可能。只要從另一個領域著手,人類,便能超越自我,這比你苦心研發的種種有用多了,如何?當強悍的力量、甚至是永恆的壽命唾手可得,你能不心動嗎?」 「......所以,你突然自揭身分,目的是?」 關原牧起身,優雅的微微躬身,對著戴引竹伸出手:「我,關原牧,誠懇地邀請你加入,成為我們的一員?!?/br> 「這通道比想像中的長阿?!拱咨>霉緡?。 即使高知節全速前進,跑了數分鐘仍未抵達目的地,而白桑久跟虹下去時已經慢了數秒,便落后了一小段距離。 正在此時,位處最前方的高知節突然停下腳步。 暈黃的燈光下,沉默立了數十人,將窄窄的通道塞得滿滿,他們面無表情,直勾勾的瞪著前方,擺出備戰的架式,而那當中數人手腕上的火焰護腕,也同時標志了身分。 高知節面色彷彿籠罩一層陰霾,他沉聲道:「讓開!」 那些人恍若不聞,反而整齊劃一的揚起手,便朝他們攻去。 一時之間,眾人戰成一團,白桑久身形靈巧,左挪右閃;虹則是詭譎多變,出奇制勝。相較之下,高知節穩扎穩打,出手自成章法,然而他意不在此,只想著突圍,大多以格擋為主。 偏偏對方顯然捉準這點,全然無視自身疼痛,只攻不守,局面霎時僵持。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br> 虹縱身躍上暗道墻面,身影急速如電,又以刁鑽無比的角度俯衝而下,硬生生抓起一人,將他甩了出去,正好撞倒隔壁的倒楣鬼,她淡眉微蹙,看著正從地上掙扎著爬起的人,又側身閃過斜方揮來的拳頭,啐道:「沒完沒了?!?/br> 「至少要有一個人先過去?!?/br> 白桑久應道,又抬起手,指間隱約有電流竄過,然而她還在猶豫,若不顧一切只用電擊方式放倒眾人,她自身也將遭到反噬,無法再戰。 失去戰力,她就會是拖累。而敵方究竟有多少人,至今他們還無法完全掌握。 這一分神,手臂突感痛楚,白桑久回過神來,半旋過身,將來襲的瘦小少女踢了出去,那女孩卻連痛呼也無,反而迅速站起,神情僵硬,只用一雙黑黝黝的眼珠子盯著白桑久,手里握的利刃滴著血珠,毫不猶豫的再度衝來。 果真是沒完沒了,眼見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白桑久再次緩緩舉起手,決定放手一搏。 就在此時,虹的聲音響起。 「高知節,我們幫你開出一條通道,你先過去。還有,你倆都摀住耳朵?!?/br> 白桑久一愣,下意識的配合起虹,兩人閃身來到高知節身邊,將正與他纏斗的人通通擊退。 「多謝?!?/br> 覷準空檔,高知節迅速往前衝去。 而后的一切在白桑久眼中都像慢動作拍攝般,只見虹的一雙碧綠眼珠倏地發出異光,下一瞬,她整個人如蜘蛛般攀在天花板上,殷紅色的長捲發如乍然飛舞的花絮,順著她的動作傾瀉而落,與此同時,她的嘴唇輕啟,難以言喻的音色立時如波紋般盪開。 「嗚!」白桑久后知后覺的抬手按住耳,只覺一陣昏眩,而那些如傀儡般的人,顯然不懂得做好防護,一個個軟倒在地,橫七八豎、動也不動。 「虹,你......」 白桑久眨著眼,怔然看著虹,這才想起,早在初見隔日,她便親身體驗過虹使用聲音的攻擊手法,當時她中招后,渾身綿軟無力,就像落入蛛網的小蟲般完全無法抵抗。 只是那之后,就不曾見虹使用過,如今看來,這簡直是范圍技能阿。 「愣在那做什么?」 虹走了過來,彎起嘴角,拉起白桑久的手:「趕快走吧?!?/br> 「嗯?!?/br> 高知節在急奔,他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抵達目的地,心臟一陣陣緊縮的痛,彷彿再次回到數年前的那一日。 就只差了那么一點點,不、不對,他早該有所察覺,那個孩子隱忍的笑容,明明那樣明顯,他卻沒有及時行動。 輕忽的后果帶來的是被霸凌的孩子自殺而亡,孩子母親哀痛逾恆的哭號如負傷的野獸,不久后,患上憂鬱癥的母親也以自己的方式,尋找孩子而去。 如果他能及時解讀孩子求救的訊息,如果他動作再快一點...... 高知節閉了閉眼,竭力維持冷靜,現在的他不再是當初的他,更何況引竹向來靈巧機變,絕不會有事。 不會有事的。 彷彿是回應他的期盼,他瞧見一個小室,引竹與關原牧距離極近,不知道在說些什么,但看來還好好的。 高知節一喜,向來嚴肅的唇角幾乎要揚了起來。 但也就在下一秒,他見到了血色的光芒。 關原牧揚起手,刀刃閃過寒光,毫不留情地刺入戴引竹的身軀。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