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渺好看,讓她留下來
見陳序這副模樣我和段恒都嚇了一跳,我上前去摸他的額頭,燙得灼人。 段恒在旁邊試探性地叫他的名字,聲音很大,陳序可能真的燒糊涂了,在床上躺著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生怕他燒出個好歹來,我連忙讓段恒背起他,打算帶他去醫務室。 沒想到段恒剛一靠近,陳序就緩緩睜開眼睛,干裂的嘴唇動了動,聲音微弱:“你別碰我?!?/br> 眼神都失去焦距,嘴巴卻硬得很,“我沒事?!?/br> 見他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又頑固不靈的樣子,段恒咬了咬牙,氣極反笑,說話也帶了些諷刺,“你沒事?大哥,你沒事你剛才裝什么聾子?” “我不想理你?!标愋蛸M力地轉了個身背對他,輕飄飄地吐出四個字,“你長得丑?!?/br> 按平時陳序絕對不會用別人的外形條件攻擊人,說明他現在仍是糊涂的狀態,但……潛意識中的想法才更殺人誅心。 段恒像被戳中心事一般,一聽這話發了瘋,像花果山的猴子似的手舞足蹈起來:“我從小到大班里都有女生暗戀我,都給我遞情書,都說我長得帥……” “吵死了?!标愋蛱鹗治孀《?,“王八念經?!?/br> 段王八徹底癲狂,嘴巴不停,全力輸出,從各個方向證明他有多受歡迎。 無視捶胸頓足的段恒,我在一片嘈雜音中繞過床,半蹲在他床邊,把他捂在耳朵上的手拿開。 我雖然心急得厲害,但看在他是病號的份上,我并沒有直接催他,而是輕聲細語地勸他:“陳序,你這樣不行,你讓他背你去醫務室好不好?” 手指被他的手順勢握住,明明他的額頭那般燙,掌心卻一片冰涼。 他遲遲沒有回答我的話,只是側躺著,用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安安靜靜地望著我,眼神專注中也有……貪戀的意味。 “阿渺……”他慢慢眨了下眼,輕輕地加了一聲我的名字。 “是我?!蔽彝瑯臃泡p了聲音。 “阿渺?!庇种貜土艘槐?,像在確認什么,平淡無力的眸子里亮了幾分。 “嗯,我在?!闭Z氣如同哄孩子一般。 手指被他握得更緊,我聽到他像是祈求一樣說著:“別走了……” 我循循善誘:“不走了,那你得聽話才行?!?/br> 我那句“咱們先去醫務室”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見他眼眸垂下,聽他啞著嗓子自責內疚地說:“我真的會聽話的,我現在在努力改了,我會好好和大家溝通的,不會再那么自我了。我也會努力克服心理障礙,會及時察覺你的想法和情緒,會第一時間站出來為你說話,不會再讓別人欺負你?!?/br> 心理障礙? 什么心理障礙? 我還沒來得及細想,陳序終于忍受不了那邊段恒持續不斷的聒噪,如同告狀似的向我抱怨道:“他真的很吵?!?/br> 大概是生病的緣故,他的語氣聽起來是少見的委屈巴巴,眼尾也耷拉著,像極了一只可憐受氣的小狗。 一見到他這副模樣我的心就軟成了棉花糖,立刻響應他的需求,站起來沖喋喋不休的段恒喊:“別吵了!你吵到病號休息了!你全世界最帥行了吧!你就是最美的花兒,走在路上蜜蜂都得成群結隊地過來叮你,可以了吧!” 話說出了口,我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說得似乎有些過火了。 ……陳序像給我下了什么藥一樣,隨便在我耳邊吹吹風,就讓我性情突變。 “段恒,我不是那個意思……”冷靜下來之后,干巴巴的解釋。 段恒瞪大雙眼咬牙切齒:“你們小兩口欺負起人來還真是一點兒道理都不講,要不是我除去長得帥之外還心地善良的話,我馬上轉身走人你信不信!” “你走吧,你長得丑?!标愋蜻€真會火上澆油,那么虛弱都堵不上他的嘴,“阿渺好看,讓她留下來?!?/br> 又拿他最在意的一點來狠戳他的心,段恒看樣子牙都快要咬碎了。 但他還顧及最后一絲朋友之間的情分,陳序死活不愿意去醫務室,他就跑去借了個小電驢,舍著臉帶校醫來到了這邊,讓校醫給陳序瞧一瞧。 校醫給陳序仔細檢查了一番,讓他吃了藥,又給我講了一些降溫的方法,說最好留個人來照顧他。 陳序坐在床上,目光始終落在我身上。 發燒好像開發了他新的特質一般,沒了以前生人勿進的氣息,此刻乖得很。 我沖著校醫道謝,他也跟著說“謝謝”,我說“麻煩您了,還讓您跑一趟”,他就跟著呆呆地說“麻煩了,太麻煩了”。 校醫阿姨也覺得挺稀奇,笑著說他是我的復讀機,段恒說他是婦唱夫隨。 段恒送校醫阿姨回去,我則留在陳序這里,忙前忙后地給他物理降溫。 果不其然,過了十幾分鐘,段恒給我發了消息,義正言辭地說他已經仁至義盡了,不會再來回來了,讓我自行處理他。 我認命地給盈盈發了條消息,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說今天不回寢室了,讓她們不要擔心我。 放下手機,我才發現陳序在藥物的影響下,已經再次睡著了。 天生的眉形好看優越,眼睫漆黑濃密,鼻梁高挺,嘴唇如他的下顎線一般,都是線條分明的。 已經好久沒這么好好觀察他了啊。 是很清俊的長相,高度符合我的審美,只讓人看一眼,就移不開眼睛。 其實但從外貌身材來看,和他交往過……我也不虧。